“玄九”的身体，终于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那是一种被彻底看穿核心意图的本能反应！尽管他立刻恢复了死寂，但那瞬间的破绽，己经足够沈钺确认！
柳轻烟也震惊地捂住了嘴！沈钺的推理如同冰冷的利刃，一层层剥开了“玄九”那看似冷酷无情的表象，露出了深藏其中的、可能连“玄九”自己都未曾清晰认知的、源自地狱深处的滔天恨意！他想杀吕芳？！那个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如同神祇般存在的暗巢主人？！
“凭你一个人，想杀吕芳？”沈钺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是盘踞在皇宫最深处的毒龙，爪牙遍布朝野，自身更是深不可测。你‘玄九’再强，也不过是他精心打磨的一把刀。刀，永远伤不了握刀的手。你靠近他十步之内，就是你的死期。”
残酷的事实被赤裸裸地摊开。“玄九”周身的死寂气息骤然变得更加冰冷刺骨，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狂暴杀意！盐仓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但是，”沈钺话锋陡然一转，如同黑暗中亮起一点冰冷的寒星，“本官可以帮你。”
柳轻烟和暗卫都屏住了呼吸。
“吕芳不仅是你的仇人，也是我北镇抚司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构陷忠良，更是暗巢这等魔窟的缔造者！于公于私，他都该死！”沈钺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决心，“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玄九”帽檐下的阴影微微抬起，似乎在“看”向沈钺。那是一种审视，一种衡量，冰冷而充满警惕。
“合作。”沈钺吐出了这两个字，简单，首接，却重逾千斤。“你提供吕芳的致命弱点，他在宫外的秘密据点、心腹名单、保命的底牌…所有你知道的、能真正置他于死地的情报。而我，北镇抚司指挥使沈钺，调动朝廷的力量，布下天罗地网，必让他万劫不复！事成之后，你‘玄九’可以消失，带着你想要的一切，远走高飞。”
沈钺抛出了一个致命的诱惑！一个“玄九”凭一己之力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复仇，一个获得自由的可能！
盐仓内陷入了更加深沉的死寂。只有风声在破败的窗棂缝隙间穿梭呜咽。
柳轻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盐仓中央那道死寂的身影，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他会答应吗？这个被仇恨和杀戮扭曲了灵魂的“小哑巴”？他会相信沈钺吗？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玄九”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手。那只手苍白、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稳定，正是昨夜拂晕柳轻烟的那只手。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比划任何手势。他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根完好无损的食指，指尖微微弯曲，指向了一个方向——北方！紫禁城的方向！
然后，他的食指极其轻微地、向下点了一点。
一个极其简单，却蕴含了恐怖信息的动作！
指向北方（皇宫），向下一点（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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