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墙下,南宫雪拢紧二皇子递来的玄狐裘氅,却觉寒意顺着金丝刺绣首往骨髓里钻。东方夜白虚扶在她肘间的掌心温度灼人,腰间玉带扣上的睚眦兽首正对着她肋下三寸要害。
"公主可听过北境狼烟?"东方夜白突然开口,玄色皂靴碾过飘落的青羽,"上月父王将漠北十二部交予西弟整顿,结果..."他轻笑一声,鎏金步摇在南宫雪鬓边晃出细碎光影,"三日前有流民冲撞了西弟车驾。"
南宫雪肩头胎记突地一跳。她想起方才殿内西皇子腕间青痕——那根本不是茶水烫伤,分明是剑锋擦过的血痂。
拐过九曲回廊时,梅香混着药气扑面而来。西皇子东方清炔正立在青石阶前,月白常服被廊下风灯照得通透,怀中白玉瓷瓶凝着霜色:"这冰肌膏需用昆仑雪莲调了晨露......"
"西弟倒是殷勤。"东方夜白指尖抚过南宫雪肩上狐裘,金线刺绣发出细碎裂响,"可惜这裘衣用的是雪山母狐心头血染的丝线,最忌寒凉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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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漫过琉璃瓦时,南宫雪腕间新换的鎏金铃突然发出蜂鸣。她倚在听雨阁的朱漆廊柱上,望着宫娥们将九十九盏莲花灯放入御河——每盏灯芯都裹着司命星君的碎星砂。
"公主好雅兴。"五皇子孔雀蓝的广袖扫过她腰间玉佩,"这盏灯若是用北境鲛油作引,能照出来世姻缘呢。"他指尖星砂凝成细针,悄然刺向南宫雪后颈。
青玉棋子破空而来,打偏了星砂针的轨迹。东方清炔从梅影深处转出,月白常服上银线鸾鸟纹泛着幽光:"五哥的观星术愈发精妙了,连钦天监的浑天仪都甘拜下风。"
二皇子的赤金蟒袍在游廊尽头闪现:"西弟来得正好,刑部刚截获批刻着往生花的弩机。"他抛来枚玄铁箭镞,箭身赫然残留着南宫雪预知梦里见过的碎星咒文。
南宫雪接过箭镞时,胎记突然灼烧如烙铁。前世画面里青鸟浑身插满这种箭矢,金乌血染红整片天河。她踉跄着扶住石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花纹...倒像佛经里的轮回印。"
"公主博学。"东方清炔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掌心金乌烙印隔着衣料发烫,"听闻南疆有种巫蛊,能将咒文刻入魂魄轮回。"他指尖在箭镞某处凸起轻按,往生花纹竟幻化成朝阳神殿的图腾。
七皇子举着糖人从梅林钻出,琉璃灯将他衣摆上的暗纹映得清晰——正是漕船弩箭上的蟠龙星轨。南宫雪腕间金铃骤响,预见到三日后这孩子会握着淬毒的匕首刺向皇帝心口。
"西哥答应给我的金乌风筝!"七皇子扑进东方清炔怀中,袖口掉出片燃烧的金乌羽。南宫雪俯身去捡,却见羽毛上浮现司命星君的脸,正对着东方清炔心口烙印狞笑。
暴雨忽至,二皇子抚掌大笑:"西弟不妨带公主去珍宝阁避雨,那儿可收着你当年征西羌得的战利品。"他蟒袍上的星轨纹随雷光暴涨,南宫雪看见无数金乌正从阁楼飞檐挣脱而出。
珍宝阁内,东方清炔点燃的犀角灯照出满室兵器寒光。南宫雪抚过架青铜弩机,弩身往生花纹与她手中箭镞严丝合缝。当惊雷劈开夜幕时,她突然将弩机转向东方清炔:"西殿下不解释下西羌战俘的去向?"
鎏金瞳孔在黑暗中骤亮,东方清炔握住弩身将她逼至墙角:"公主不妨猜猜,为何幽州三年大旱,唯独葬魂渊涌出甘泉?"他衣襟散开处,心口金乌烙印正渗出带着星砂的血珠。
阁外传来宫娥惊呼,南宫雪透过雕花窗看见司天监的观星台燃起幽蓝火焰。七皇子稚嫩的童谣穿透雨幕:"金乌坠,鸾鸟飞,九重劫灰埋朱扉..."
东方清炔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她胎记上。剧痛中南宫雪看见往生镜中的真相:西羌战俘全成了司命星君的祭品,他们的魂魄正在葬魂渊底堆积劫魄。
"现在公主还觉得,"他染血的唇擦过她耳垂,"选择我是最糟的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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