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朝露淬魂

"听说昨夜扶桑神树亮了整宿？"雷公挤眉弄眼地撞了下司雨星君，手中雷锤噼啪作响，"某些人送了三百年朝露，倒把太阳仙子哄去双修了！"

司雨星君摇着折扇冷笑："金乌一族最会蛊惑人心，当年十个太阳祸乱人间，如今——"

"如今九重天的晨昏交替，可全靠这一轮太阳。"百花仙子忽然从两人身后转出，指尖捏着的并蒂莲"啪"地砸在雷公头上，"总比某些只会打雷吓唬凡人的强。"

青鸟捧着新采的露水经过白玉廊桥，闻言手一抖，玉盏中的晨露险些倾洒。忽然一道赤金色日炎从天而降，将雷公的胡子燎焦半截，司雨星君的折扇"呼"地燃起火焰。

"再妄议本君道侣，"朝阳的声音裹挟着日炎响彻瑶池，"下次烧的就不是胡子了！"

青鸟耳尖通红，低头快步穿过回廊。百花仙子突然闪身拦住他，往他怀里塞了个冰玉瓶："冰魄莲炼成了丹药，省得某只傻鸟再去极北寒渊冻成冰雕。"她凑近轻笑，"你家仙子今早提着射日弓杀到姻缘殿，把月老的三生石劈成了八瓣，说上面没刻你俩的名字..."

话音未落，云海尽头突然传来月老的惨叫。众人抬头望去，朝阳正赤着脚踩在姻缘簿上，手中金丝绦捆着月老的胡子："说！为什么青暝的名字写在司雨星君旁边？"

"仙子饶命！"月老抱头鼠窜，"是天书自动生成的姻缘...哎哟！"

青鸟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金铃，忽然想起昨夜混沌海中，朝阳浑身浴血抓住他手腕的模样。那时她的日轮几乎被混沌吞噬，却还强撑着笑："若此劫能渡...日日唤你青暝可好？"

"发什么呆呢？"朝阳突然从天而降，指尖还沾着月老的朱砂墨。她夺过青鸟手中的玉盏一饮而尽，蹙眉道："今日的露水怎么有冰魄莲的味道？"

百花仙子噗嗤一笑："有人怕你神魂受寒，特意求我把丹药化在晨露里。"说罢化作花瓣消失在风中。

朝阳怔了怔，忽然拽过青鸟的衣袖。众目睽睽之下，她指尖燃起日炎，在两人手腕间烙下一道缠绕的金乌纹："三生石算什么？本君亲自刻的契约，天道都抹不掉！"

瑶池畔瞬间炸开锅。司命星君捧着突然浮现金纹的天书狂奔而来："天道认证！日月同辉之契成了！"

晨露从蟠桃叶尖滴落，恰巧坠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青鸟望着朝阳映在朝霞中的侧脸，终于轻声唤道："朝阳..."

"嗯？"

"你昨夜在混沌海里...其实有句话没说完。"他指尖轻轻勾住她的，"你说'若此劫能渡'后面..."

朝阳突然甩开他的手，耳尖却红得滴血："本君忘了！"转身化作金乌冲天而起，发间金铃慌乱地响成一片。

青鸟笑着追上去，玄色披风掠过之处，千朵祥云绽成金莲。百花仙子坐在瑶池边晃着腿，把一朵并蒂莲抛向初升的太阳："三百年朝露换得日日相伴，这买卖倒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