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军区师部会议室里。
陆战野的后腰抵在椅背上。
冷汗浸湿了他军装的后背。
政委将晋升文件摔在陆战野面前的桌上。
这次,恐怕他是北疆战役功臣榜上的一员也难逃组织“逼婚”。
“战野啊,全军就你一个团级干部没成家!”
政委的茶缸重重砸在桌面,指着他就像在个老父亲在教训自家儿子。
“战备药库的肥差多少人盯着?下周总后勤部来视察,你要还是光棍这位置就不保了。"
腰椎传来剧烈疼痛痛,像有把钝刀正在戳着他的脊椎。
陆战野右手死死扣住腰间配枪,分散着注意力,试图缓解疼痛。
七年前的那场战役,弹片至今还卡在他的第二节腰椎里。
每逢阴雨天就提醒他离坐轮椅的日子不远了。
“好了,我知道了。
老婆,马上就会有了,等着批结婚报告就是。”
“马上?”
政委一脸懵逼。
“你可不能因为应付后勤部的排查瞎搞。
结婚这是不是闹着玩的。
全军可容不下离婚的团职以上干部,我可跟你有言在先。”
“知道了,你可真烦人。”
腰间的疼痛让陆战野根本无暇与政委多扯。
他要抓紧时间去捡“老婆”了。
军区医院的垃圾桶边。
这是沈南星翻到的第七支过期药。
“姐……咱们回、回家……”
沈小满的额头滚烫。
“再忍忍。”
她将弟弟往怀里搂紧,军大衣裹住他瘦削的肩膀。
“姐找到药了。小满,姐姐能治好你,相信我。”
沈南星做梦也没想到,在八零年代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消炎药给难倒。
就在打算回程之际,
只见,三辆军绿色解放卡车缓缓驶来。
带头那辆卡车驾驶室里坐着正是那药剂科的秃头王主任。
最后,卡车停在了药库的门口。
成箱的链霉素被搬了进去。
没过多久,王主任拎着铁桶出来。
他将桶里的药液全部泼进下水道。
“真是败家玩意!”
路过的老清洁工被眼前的一幕气的首跺脚。
“这链霉素能救活多少人的命啊。”
想着自己的孙儿上周因为缺药不治而亡,他心酸得首掉眼泪。
“老头,你懂个屁!把过期的当新的卖,能挣两份钱!”
随后,王主任掏出几张“大团结”塞进老清洁工的手中。
这一切,被躲在暗处的沈南星尽收眼底。
那些被倒掉的药液,本该救活无数需要治疗的患者体内。
如今却被这样糟践。
没想到,这年代也有医疗黑幕。
与此同时,终于听完政委训话的陆战野走出会议室。
回到药库门口,他盯着值班表上自己的名字,腰椎的抽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药库重地每夜安排三班岗,这分明是在为难他,让全军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陆团长!王主任说这批战备药要您签字。”
文书追上来递上一个牛皮纸袋。
纸袋里装的是新到的进口链霉素。
陆战野掏出看了看,1983年新批次的钢印覆盖下是的生产日期是1979-03。
又是这一批号?
陆战野不动声色,随即在牛皮纸袋的签名栏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凌晨三点的师部医院走廊。
陆战野扶着墙艰难得挪向放射科。
腰椎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军裤右腿不知何时湿了大片。
尿失禁的羞辱比弹片的疼痛更讽刺。
因此,他总是穿着那身可以遮挡住一切的军绿色呢大衣。
“陆团长,您是哪不舒服吗?”值班护士关切问道。
“没事,不过是上次演习受的伤没好透。我来拍个腰椎CT。”
报告结果与之前的一样,他的腰伤,不能再拖了。
回到军区医院住处的沈南星安顿好弟弟,便独自一人跑到家属院外蹲到凌晨。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到王主任的姘头。
只见,一位外披着貂皮大衣内穿军装的女人钻进吉普车。
她是文工团的女兵徐曼丽。
车胎早己被蹲守的沈南星扎破。
车子开出几百米后便撞到了公路旁的大树。
“什么情况,快点。王主任还在等着我呢!”
趁着徐曼丽下车尖叫之余,沈南星偷偷摸到后排座。
她不动声色偷走了藏在车内的文件:1983年战备药调拨清单。
与此同时,军区医院药库仓库内,陆战野的配枪顶住王主任太阳穴。
陆战野终于在这里逮到了王主任。
“说,这批药哪来的?”
陆战野用手中的枪管指着药品包装上的生产日期。
“北疆战役的伤亡名单里,有三个战士分明就是死于失效抗生素!”
“是沈……沈怀山,当年药品验收都是他负责的。”
王主任结结巴巴说道。
“什么?沈怀山。”
这个名字像枚银针扎进陆战野神经。
陆战野眼前浮现出七年前战地医院的画面:
当钢梁砸下的瞬间,那个戴红十字袖章的军医将他推出废墟,自己却没有活着出来……
当沈南星闯进后勤部办公室出现在陆战野面前时,他正对着沈怀山档案出神。
眼见来人,沈南星手中文件袋上的几个字引起了陆战野的注意。
“拿来!”
陆战野对沈南星伸出了手。
“我不。”
在沈南星犹豫了,她将文件赶忙藏在身后。
印象中,原著里的原主沈南星死前的最后一枪就是陆战野开的。
自己好不容易偷来的文件,关键时刻可以拿它保命,怎能这时候交出去。
“我说了,拿来。你一个新来的实习医生,这事你接不住。”
陆战野没再给沈南星反对的机会,上前一把夺下沈南星手中的文件。
“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同流合污,卑鄙,无耻,赚黑心钱。”
就在沈南星气愤又无奈的同时,办公桌上诊断书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上面的“创伤性生殖功能障碍”几个红字格外醒目。
“呵呵,原来他有不育症。”
沈南星抓住陆战野手腕,三指精准扣在太渊穴:
“弹片卡在你的第二腰椎,压迫马尾神经导致下肢麻痹,我说的对不对啊?陆团长……”
沈南星的诊断结果瞬间击垮了陆战野的心理防线。
“再不治,没两个月就得挂着尿袋训练新兵喽。”
陆战野难以置信看着沈南星。
他目光扫过她怀里的银针盒,盒盖上刻着“仁心济世”西个字。
七年前北疆战地医院塌方的画面再次浮现。
沈怀山临终前塞给他,让自己交给他女儿的就是这个银针盒。
她真的不认得自己了吗?
“给我药,我拿它换药。”
沈南星指着被陆战野夺走的文件袋。
“不然明天全军都会知道,陆团长尿裤子,生不出孩子全是因为……”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陆战野便一把捏住了沈南星的脖子。
“敢?你试试……除非。”
“除非什么?放手……你放手。”
沈南星被掐的几乎就要窒息,她的手奋力挣扎,艰难得问出话。
“除非你……嫁给我。”
呃?大反转?
还没等陆战野说完。
沈南星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脚踹在了陆战野的小腿上。
或许是用力过猛,牵动了他腰椎的那枚弹片。
陆战野吃痛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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