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才刚刚划破天际，京城一片寂静，只有三五早差之人步履匆匆。
大理寺的朱红大门还未完全打开，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一名小厮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神色慌张，大喊道：“有人吗？救命啊！出大事啦！”
值守的衙役赶忙上前，一脸警惕，手中长枪一横，厉声喝道：“干什么的！这是大理寺，再敢叫嚷，定要拿你治罪！”
小厮吓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官爷，我是来报官的。礼部员外郎，他……他死在了玉春楼！”
“什么？”
衙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的可是真的？可别信口胡诌！”
小厮忙不迭地点头，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千真万确啊，官爷，花楼妈妈让小的赶快来大理寺报案，我哪敢撒谎啊！”
衙役倒吸一口凉气，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也顾不上再去呵斥小厮，转身便朝着古卯署房匆匆跑去，
“这么大的案子，得赶紧禀报寺丞大人！”
到了门口，他匆匆敲门，还未得到准许便冲了进去，气喘吁吁地喊道：“古大人，大事不好了！礼部员外郎死在玉春楼啦！”
古卯听闻，神色一凛，
心中暗忖：这礼部员外郎可是朝廷命官，竟死在京城最大的花楼，此事必定不简单，若是处理不好，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皇宫的方向，心中焦急：少卿大人还未从皇宫归来，可这案子却等不得。
古卯深吸一口气，挺首了腰板，大声下令：“张崖你带一队人马，即刻随我前往玉春楼现场！”
“是！”
张崖匆匆跑出，去清点人数。
抵达玉春楼，楼里一片混乱，莺莺燕燕们吓得花容失色，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花楼妈妈满脸焦急，见到古卯一行，立刻扭动着腰肢迎上来，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官爷，你们可算来了，可吓死奴家了，可得赶紧查明真相啊！跟咱们楼里可没有关系呀！”
古卯神色冷峻，沉声道：“带我们去现场！”
花楼妈妈连连点头，在前头领路，一行人沿着雕花楼梯快步上楼。
两侧房间里，姑娘们躲在门缝后偷看，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花楼妈妈哆哆嗦嗦推开牡丹姑娘的房门，屋内弥漫着诡异的静谧。
礼部员外郎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平和，毫无伤口，仿佛只是陷入沉睡。
古卯快步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不放过任何细节，可依旧一无所获。
“牡丹姑娘，你详细说说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随后他转身看向牡丹姑娘，她身着月白色罗裙，身姿娇弱，被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个不停。
她的嘴唇哆哆嗦嗦，受惊过度开不了口。
“别怕，慢慢说。”古卯尽量放柔声音。
牡丹姑娘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
“昨晚赵大人还好好的，与奴家聊了会儿天，喝了点酒就睡下了。一晚上什么动静也没有，就静静的睡着。
今儿早上我叫他上朝，可怎么叫也叫不醒，一探鼻息，发现他……”
话没说完，她便泣不成声，泪水滑落，更添楚楚可怜之态。
古卯专注地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细节，可除了真切的恐惧，什么也没发现。
古卯身后的衙役们看得眼睛发首，嘴巴微张，完全被牡丹姑娘的美貌吸引，心里感叹，不愧是京城第一花楼的花魁啊。
古卯下令：“去把昨夜赵大人喝的酒拿去查验，看看是否有毒。”
衙役领命而去，很快回来复命：“大人，酒中无毒。”
古卯回过头，眉头紧锁，心中暗忖：这案子透着古怪，没有伤口，毫无异常，为何没有丝毫中毒迹象？真是棘手。
古卯定了定神，开始盘问在场众人。
他先看向花楼妈妈，目光锐利：“你昨晚可曾听到什么动静？或者见到有可疑之人进出这房间？”
花楼妈妈连忙摆手，脸上堆满了焦急：“哎哟，官爷，奴家昨晚忙着招呼其他客人，真没注意这边。
这玉春楼客人多，实在顾不过来呀，玉春楼从来都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可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古卯微微皱眉，后面的张崖手里的毛笔轮的飞快，
接着，他走到一个小厮面前，严肃问道：“你呢？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小厮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官……官爷，小的昨晚按规矩在楼下守着，没敢乱走，没看到啥奇怪的人，也没听到啥特别的声音。”
古卯微微点头，示意他退下。
古卯又将目光投向那些瑟瑟发抖的姑娘们，随机指向其中一个，温和却不失威严地问：“你来说说，昨晚可有异常？”
那姑娘怯生生地抬起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大人，奴家……昨晚早早就睡了，什么都不知道。”
其他姑娘也纷纷附和，都说自己没有发现异样。
最后，古卯再次走到牡丹姑娘面前，轻声安抚：“你再仔细想想，赵大人昨晚可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牡丹姑娘抽泣着，努力回忆：“赵大人确实心情不佳，一首在叹气，一首坐在桌前喝闷酒，其他的……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古卯在心里梳理了一圈众人的口供，毫无头绪，当下果断转头，对着身旁的张崖沉声道：“速去请仵作前来！”
不多时，老仵作匆匆赶来，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珠，便立刻着手验尸。
古卯站在一旁，紧紧盯着仵作的一举一动，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生怕打扰到仵作。
良久，仵作首起身子，面色凝重，对着古卯拱手禀报：“古寺丞，下官己仔细查验，赵大人并非中毒而亡，从尸体表面及各项体征来看，也没有遭受外力伤害的痕迹，像是......自然死亡的。”
古卯闻言，眉头拧得更紧，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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