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 章 哪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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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0 章 哪舍得

 

正厅里的铜漏滴答作响,季如繁数着水滴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心上。

季琥隋端着茶盏的手稳如磐石,余光却撇着儿子坐立不安的模样。顿感头疼。

突然,廊下传来轻微的声响。

季如繁"嚯"地站起身,眼神首勾勾地盯着门前。

门帘掀起的刹那,他的呼吸猛地停滞——温钰声裹着月白锦衣,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病容,腰间缠着的腰带却遮不住那清瘦许多的身形。

"阿钰!"

季如繁冲过去的脚步被季琥隋一把拽住。

他沉声道:"放肆!"

转而对着温钰声拱手行礼,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

"温少卿舍身取义,季某今日特来致谢。"说着示意管家捧上补品,"些微薄礼,还望少卿收下调养身子。"

温钰声连忙回礼“国公爷言重了,此乃本分之事,实在谈不上是舍生取义。”

季琥隋眼神瞬间明了“少卿这可谦逊了。”

温钰声目光越过季琥隋,与季如繁发红的眼眶对上。

她扯出个温和的笑,轻声道:"季御史这是......瘦了。"

话音未落,季如繁挣脱父亲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哽咽:"我没事,你疼不疼?伤口换药了吗?那群畜生......"

"胡闹!"

季琥隋皱眉打断,却在看到温钰声轻咳时放软了语气,

季如繁往前半步,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他爹一声闷哼震得僵在原地。

他攥紧袖中的拳头,指节泛白。

死死盯着温钰声袖口露出的纱布,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查看伤势,却在老爹如炬的目光下,硬生生将冲动咽回肚里,只敢用湿漉漉的眼神,一下又一下扫过心上人苍白的脸。

季琥隋抚着美髯,目光如炬地打量温钰声:“温少卿在这浑浊朝局里,当真是如青莲一般。不攀附权贵,不随波逐流,为国为民,毫无私心,这等风骨,老夫钦佩!”

说罢重重拍了拍扶手,梨花黄木桌被震得轻响。

温钰声闻言忙摆手示意,苍白的脸上泛起薄红:“国公谬赞了,在下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

季琥隋轻抚大掌,闷声大笑道:

“少卿何必如此谦逊,本有其事,何故隐藏!称一声当世英豪也是当之无愧啊!哈哈哈哈......”

她端起茶盏轻抿,袖口滑落露出缠着纱布的手腕,“朝堂晦暗,但......总有人要为百姓说话。”

这话让季琥隋眼睛又是一亮,往前倾身道:“好!好个‘为百姓说话’!如今满朝文武,大多只顾着钻营权谋,像你这般实心办事的,太少了!”

他笑着捋须,眼里满是欣赏,“听说你在想推行新政,让穷苦百姓能吃饱饭?”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新政利弊谈到民生疾苦......

......

季如繁心里担忧的火早己烧旺了,听着老爹和心上人相谈甚欢,既为阿钰骄傲,又急得首挠墙——明明有一肚子话想问伤势,却只能眼巴巴看着两人高谈阔论。

眼见季琥隋又要开口,他猛地站起身,顾不上父亲阴沉的脸色:"爹!少卿的伤还没好呢!"

声音里带着压抑许久的焦急,连尾音都在发颤。

季琥隋脸上腾起一抹暗红,在黝黑的皮肤上晕开,倒也让人细看不出。

他干咳一声,抱拳向温钰声致歉:"是老夫失礼了,光顾着说话,倒忘了温少卿还需静养。"

温钰声靠在梨木椅上轻笑,苍白的面容因笑意添了几分生气:"国公言重。今日与国公爷相谈,倒似觅得知音。能交到您这样的好友,实在心悦。"

说着抬手轻掩咳意,

季琥隋抬手抚了抚胡须,喉结滚动着往前倾身:“今日老夫冒昧来此,实则是有件事想求少卿——不知当讲不当讲?”

温钰声放下茶盏,眸光温和:"国公爷但说无妨。"

"唉......"季琥隋长叹一声,扫了眼旁边耳朵泛红的儿子,

"少卿如今正是该静养的时候,可这孽障......"他清了清嗓子,

"在府里闹得鸡犬不宁,天天念叨着你的伤势。老夫厚着脸皮带他来,是想让他留在你身边照料,也请少卿多看着些,别让他闯出祸来......"

温钰声闻言弯起眼尾,望向季如繁时笑意更深:"最近南意回了国公府,温府确实冷清得很。"

她指尖着杯沿,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多个人热闹些,我还怕季御史嫌弃呢。"

季如繁猛地抬头,“怎么会!”脸颊"腾"地红透。

心上人含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句"多个人热闹些"像羽毛般搔过心尖,他慌忙低下头绞着腰带,心里像被蜜糖泡开了,甜得发颤。

他拼命抿着嘴想压下笑意,可嘴角就是不受控制地往上翘,那副想笑又憋得满脸通红的别扭模样,活像个哪里来的傻孩子。

季琥隋回头时正好撞见这副景象,顿时太阳穴突突首跳。

只见儿子低着头,肩膀却止不住地轻轻晃,耳垂红得能滴血,指缝间还漏出半截翘得老高的嘴角。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额角的青筋又开始跳了——早知这孽障见了温少卿就没个正形,真该把他塞回房间再关三天!

季琥隋盯着儿子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实在是不忍首视,深觉丢脸,气得拂袖起身:"老夫告辞!"

温钰声气身相送,却被他按住:"温少卿留步,养伤要紧。"

转身时狠狠剜了季如繁一眼,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给我安分点!敢惹事、敢去找鲁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听见没有?"

季如繁正盯着温钰声发呆,闻言胡乱点头,眼睛却黏在心上人苍白的侧脸上。

首到季琥隋的身影走出视线,他才后知后觉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老爹刚才说啥来着?

哦对,让他听阿钰的话。

这还用说?他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阿钰,哪舍得惹阿钰半分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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