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章 笼中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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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0 章 笼中狼

 

周若琳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太后想借选秀安插眼线,寻新傀儡,周家想踩着你母女的尸骨往上爬......"王嫣然的语速不紧不慢,却字字精准,

"你恨他们,我也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忽然笑了,那笑意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狠戾,

"你想救你母亲,想活下去,就得找个能借力的地方,不是吗?"

周若琳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她知道对方在引诱自己,可那些话却像藤蔓,顺着她心底的恨意疯狂滋长。

是啊,凭她一个无权无势的秀女,怎么可能撼动周家,怎么可能救出母亲?

"我凭什么信你?"她咬牙问道,声音里还带着最后的警惕。

王嫣然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荷包,塞到她手里。

"明日卯时,去御花园东南角的假山下。"

她的目光扫过周若琳紧绷的侧脸,"去了,你就知道该不该信。"

说完,她转身便走,素色的身影很快融进浓重的夜色里,只留下廊下灯笼在风里摇晃,光影忽明忽暗......

————

周若琳捏着那荷包,指尖能触到里面硬物的棱角。

内室传来苏云柔模糊的呓语,她猛地回神,慌忙将荷包塞进袖中,快步推门而入。

榻上的苏云柔仍睡得安稳,睫毛上的泪珠早己干涸。

周若琳坐在床沿,望着帐顶摇曳的烛影,掌心的冷汗浸透了那方布料——王嫣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像毒蛇吐信,诱惑着她踏入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忽然想起苏云柔那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可这希望,难道真要踩着阴谋与鲜血才能抓住吗?

周若琳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口像被无数只手撕扯着,王嫣然的话、母亲的惨状、周家的嘴脸、深宫里的杀机……无数碎片在脑海里冲撞,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碾碎。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却压不住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躁乱——去还是不去?信还是不信?每一个念头都像淬了毒的钩子,勾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就在她濒临崩溃,指尖几乎要将那油纸包攥烂时,内室忽然传来一声模糊的呢喃:“周姐姐……”

是苏云柔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懵懂,软软糯糯的,像春日里融化的雪水。

周若琳浑身一震,仿佛被兜头浇了盆冷水,那些翻涌的混乱瞬间退去大半。

她猛地回头,借着微弱的光,看见苏云柔蹙着眉翻了个身,小手还无意识地往她方才躺过的地方摸索,嘴里嘟囔着:“冷…...…”

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攥住了她的心。

是啊,她不能乱。

王嫣然来历不明,动机叵测,那些话真假难辨,她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恨意和恐慌,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别人往未知的深渊里跳?她若跌下去了,谁来护着身边这个胆小的小姑娘?谁去救还在周家受苦的母亲?

周若琳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将荷包从袖中取出,快步走到烛火边。

那荷包被冷汗浸得发潮,她盯着上面的褶皱看了片刻,忽然抬手,将它塞进了妆奁最底层,用一堆碎银压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她才觉得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转身回到榻边,轻轻将苏云柔散落在外的手放进被窝里,掖好被角。

“别怕,姐姐在呢。”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殿内只剩下烛火摇曳。

周若琳望着苏云柔安稳的睡颜,忽然无比清醒——在这深宫里,谁都不可信,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王嫣然的诱饵再,她也得先稳住脚,看清路,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活下去,带着母亲,带着身边这个小姑娘,一起活下去。

这个念头像根定海神针,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沉了下来。

王嫣然沿着抄手游廊疾行,素色寝衣在夜色里划出残影,方才面对周若琳时的阴狠早己褪去,只剩下谨小慎微的恭顺。

转过月洞门,假山后立着个黑袍人,身形挺拔,负手对着一池静水,月光在他肩头镀上层冷霜。

“属下参见大人。”

王嫣然快步上前,屈膝行礼时头埋得极低,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黑衣人没回头,指尖轻抚过腰间玉佩,声音低沉如古潭:“说吧。”声音低沉沙哑,不辨男女。

“己按您的吩咐,将话传到了,也把东西给了周若琳。”

王嫣然垂着眼睑,语速飞快,“她……似乎颇为震惊,属下瞧着,倒是有几分动摇。”

黑衣人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玩味:“有趣,真是有趣。”

王嫣然垂首站在原地,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属下……斗胆问一句,大人为何偏选周若琳?”

这话问得极险,她不过是颗棋子,本不该探问背后的筹谋。

可这些日子潜伏在秀女堆里,见多了周若琳的隐忍,实在看不出这女子有什么特别——家世平平,性子也不算最拔尖,论狠戾不及那位将军之女,论聪慧也未必压得过书香门第的小姐。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兜帽下的阴影依旧浓重,却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又像在玩味。

王嫣然后背瞬间沁出冷汗,慌忙低下头,几乎要跪下去:“属下失言…......”

“起来吧。”

那声音依旧不辨雌雄,却没什么怒意,反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想知道,便告诉你。”

他转过身,兜帽边缘垂下的阴影遮住了眉眼,只听见那道不辨雌雄的声音在夜风中漫开:"你觉得储秀宫这些秀女里,谁最像困在笼里的狼?"

王嫣然一愣,下意识回想那些莺莺燕燕—要么胆小如兔,要么汲汲营营,要么自怨自艾,唯有周若琳,总像藏着什么,安静时眼底也带着没褪尽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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