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司徒谷里,晨曦穿过薄雾,洒在木屋。
温钰声悠悠转醒,脑袋一阵钝痛,宿醉的后劲着实不小。她揉了揉太阳穴,洗漱过后,便到了隔壁。
刚进门,便看到刚睁眼的李卿楠,只见他眉头紧皱,手扶着额头,一脸痛苦。
温钰声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打趣道:“李兄,你这酒量可真叫人难忘,一杯就倒,下次宴饮,我非得提前备好十壶醒酒汤不可。”
李卿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神情窘迫,眼神慌乱地躲闪着。
他匆忙望向谷外,慌忙转移话题,急切说道:“温兄,光顾着喝酒了,都没合计出谷回京的事儿。你说咱们到底啥时候动身?京城还有那么多事儿等着咱俩呢。” 李卿楠说着,眼神中满是焦急。
温钰声瞧他这般模样,心里明白他的窘迫,也不点破,暗自觉得好笑。
她微微低下头,嘴角忍不住上扬,偷偷笑了起来,随后又故作镇定,抬眼说道:“我看这事儿急不得,咱先合计合计。”
恰在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司徒瓒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来,双手稳稳地端着两碗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
他神色温和,眉眼间尽是关切,每一步都轻缓而小心,生怕洒出一滴汤来。那模样,像极了温柔小意、体贴入微的顾家夫君。
他的目光一触及温钰声,耳根便不受控制地悄悄红了起来。他极力佯装正经,神色故作镇定,一步步走向两人。
“ 阿声,我刚去隔壁见你不在,便猜到你在此处。昨晚喝了不少,快喝点醒酒汤,去去这上头的劲儿。”
司徒瓒将一碗醒酒汤递给温钰声,就在温钰声伸手去接的瞬间,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
司徒瓒像是被烫到一般,触电似的迅速收回手,藏到背后,手指无意识地轻轻着,仿佛还留着那短暂触碰的温度。
温钰声仰头将醒酒汤一饮而尽,内心满是感动,回想起之前司徒瓒救命之恩,这些日子的照顾,如今又这般体贴入微,
她眼眶微微泛红,“隽永,多谢!你的情义我铭记于心。往后,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徒瓒微微摇头,目光温柔,诚挚地说道:“你我之间,永不言谢。”
李卿楠看着这一幕,机械地抿了口自己手中的醒酒汤,不知为何,原本入口温和的汤,此刻竟觉得苦涩了不少,舌尖萦绕着丝丝苦味,顺着喉咙缓缓淌下 。
他只觉得胸口微微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呼吸也变得不畅起来。这种不爽的感觉愈发强烈,搅得他心烦意乱,难以集中精神。
李卿楠抬手揉了揉胸口,心中暗自揣测,莫不是这恼人的心疾又犯了?
司徒瓒鼓起勇气,轻声说道:“阿声,谷里景色别致,各处布置也独具匠心,不如去逛逛?”说这话时,他微微低头,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带着几分期待。
话音刚落,司徒瓒像是才注意到李卿楠,转头看向他,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关切地说:“只是李公子你伤势尚未痊愈,这谷里风有些凉,出去吹风怕是不利于养伤,还是好好在屋内休息吧。”
李卿楠听到这话,在心里暗自腹诽:我自己的身体状况,难道我自己不清楚?
温钰声没有察觉到李卿楠的异样,还在一旁附和:“隽永所言极是,李兄,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养伤,等你好了,再一同出去也不迟。”
李卿楠咬了咬牙,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点点头,心里却满腹憋屈 。
温钰声欣然应允了司徒瓒的邀请,二人并肩出了门,一路朝着司徒村落走去。
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丝丝缕缕地萦绕在西周,给整个山谷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溪边垂柳依依,枝条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溪水潺潺流淌,水波在日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芒。
不远处,房屋错落分布,屋顶升起袅袅炊烟,有十分的舒适自由。
二人正走在前往司徒谷村落的蜿蜒小路上,脚下的泥土松软,带着雨后特有的气息。
温钰声停下脚步,微微仰头,神色认真,
“隽永。”
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我虽是女子,可咱们之间的婚约,怕是作不得数。”
司徒瓒猛地停下脚步,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张,下意识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温钰声却似早有预料,轻轻抬手制止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接着说道:“我在外面的朝堂闯荡,尚有诸多未竟之事。
我身负血海深仇,这一路,环狼伺虎,险象环生,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为了能在这重重困境中寻得一丝线索,我扮作男子身份周旋其中,这一生或许都无法再恢复女子的身份了。
这婚约,就当作是长辈们的笑谈,此后莫要再提了。”
司徒瓒眼里涌现满满的心疼,望着温钰声那故作坚强的模样,他太明白她这些年独自在外承受了多少。
喉咙干涩,像是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半响,才艰涩地开口:“就算是这样,我对你的心意也是作不得假的。”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苦涩。
内心五味杂陈,可眼中的坚定却分毫未减。他鼓起勇气,向前一步,恳切地说道:
“阿声,我想跟着你一起出去。我知道自己或许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我精通医术,至少,至少在你受伤的时候,我可以为你治伤 ,不让你独自承受伤痛。”他的眼神里满是诚恳与期待。
温钰声闻言,先是一愣,眼中满是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司徒瓒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的认知里,司徒瓒就该一首生活在这宁静的司徒谷,单纯无忧。
此刻,看着眼前一脸坚定的司徒瓒,温钰声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不禁在心底感叹:
这人怎么可以好成这样?明明知晓前路艰难险阻,危机西伏,却仍愿出去,毅然决然地踏出这安稳的生活,这份情谊,太过沉重,也太过珍贵 。
温钰声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她轻轻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司徒瓒:
“不行,我不能带你走。外面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危险,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我不愿你踏入这险地,平白丢了性命。”
她微微别过头,避开司徒瓒炽热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司徒谷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安稳度日,你在这里,于我而言也是一份安心。”
司徒瓒听到温钰声斩钉截铁的拒绝,脸上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原本明亮的眼睛里蒙上层水雾,下唇微微颤抖 ,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兔子般可怜。他的肩膀也无力地耷拉着,整个人都被失落的情绪笼罩。
温钰声瞥见司徒瓒这副模样,心里猛地有些不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可一想到外面世界的凶险,那些如豺狼虎豹般的人,她又狠狠咬了咬牙,在心里告诉自己:
现在可绝对不能同意,一时的心软,带来的可能是无法挽回的后果,唯有狠下心,才能保他周全。
司徒瓒缓缓垂下头,望着脚下的泥土,脸上满是无奈。片刻后,他重新抬起头,目光温柔且坚定地看着温钰声,“我知道劝不住你。”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担忧与不舍都化作最真挚的祝福,
“只愿,以后你一切安好,不管遇到什么,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请......好好珍爱自己。”
说罢,他抬手轻轻理了理温钰声肩头微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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