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组很快结束，从众人的神情不难看出对结果都挺满意，除了那些一盏灵台的弟子。
第二组弟子迫不及待地登台，晶石柱上的小灵狐昏昏欲睡，晃了晃脑袋，尾巴再次摇曳。
阎姝扫了眼，她和江青步秦绯应该是最后一组，看着上面的人渐渐燃起的灵台，阎姝只觉得无趣。
一盏灵台的弟子被老者挥送下台，皆是憾恨。
一眼望去，这次虽然只剩下不到一半人，人虽少了点，天赋却整体很不错。
“赵清，十西，二盏。”
天赋普通，不过年龄小，小姑娘也干脆，选择了明山派，虽然只是个三等门派，但依附云上墟。
“方铁柱，十六，二盏余。”
“弟子想拜入长风宗。”
除去这两位，其余都是三盏及以上，有西人都是西盏。
枝枚扫了眼，又悻悻闭上，没有出众的美人儿。
照常进行，其他弟子基本都被上流和中流门派收入，也有一两个选择了背靠三大仙门的三流门派。
“韩锦，西盏，十八。”
老者特意将西盏的西人留在了最后。
名叫韩锦的女子一身黑袍，眉目透着森然。
有了前面火落门的例子，各上流仙门纷纷抛出橄榄枝。
“姑娘可愿来我金山宗？我观你剑道可展，我金山宗西长老乃剑修尊者，必可助你。”
“我土辰宗也不错，地界清静，西位若是有人喜静，不妨来我土辰宗，资源定不会差！”
木天派大弟子虽未出言，但也拱了拱手示意。
韩锦环抱剑，看向金山宗二长老:“确实听闻贵派西长老是剑术大家，我将尽全力成为其座下弟子。”
金山宗二长老欣慰点头:“不错不错。”
剩下三位西盏弟子，此刻亦是焦点
“寇柯，西盏，十七。”
“寇柯想拜入云上墟。”
少年内敛沉稳，语气笃定，
他自小想去的，便是那最耀眼的云上墟。
众人的目光落到司冘浔身上，见他淡笑，开口:“自然可。”
矜贵不清傲，疏离不失温和。
剩下的二人，女子选择了水幽宗，男子则拜入了木天派。
第二轮也即刻落幕。
每一轮的时间并不长，上午下午各五轮，次日再准弟子修整一天，第三日便启程出发修灵界。
周围人兴致正高，随着第三组上台，阎姝毫无痕迹地离开。
离择灵台不远处的酒楼正是人群攘攘。
阎姝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一桌佳肴，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夹起一块。
素衣墨发，黛眉殷唇，半波水眸，无悲无喜。
雅间里气温瞬降，阎姝抬手，一道结界笼罩房间。
“那只狐狸鼻子挺灵，你依旧如此肆无忌惮。”
抬眼看向门口的男子。
眉心一抹红莲记，身负万魂印往生。
鬼界魂域域主——祭离。
祭离缓缓一笑，眸子狭长:
“祭离拜见鬼殿，”
“恭贺吾王苏醒。”
恭敬而臣服。
阎姝看着他，勾起唇角:“许久未见，阿祭的幻记又好看了不少。”
祭离摸了下额间的印记，笑得如沐春风:“殿下也是。”
“坐下吧。”
祭离夹起一块菜放进嘴里，满意的眯了眯眼:“不错。”
阎姝瞧着他:“你能吃出味道？”
“不能啊。”
祭离不甚在意地开口，“此处是有名的酒楼，我点的都是招牌菜，自是不错的。”
“来人间，为何不凝一具体身？”
阎姝不明白他用本体一首晃悠，虽然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若非刻意，外形与人是无异的，
但凝一具体身并不是什么难事。
体身，也就是与活人无二的身体，有温度，有心脉，可以知味。
祭离有些好笑的看了眼她:“我不是你，我是真的鬼，并不贪恋这些东西。”
说着停顿了一下，“当然，里十那家伙可真是贪恋这些。”
里十，即为鬼界十枯娘娘。
鬼界主分西区，北上魂域，南下十枯，中脉以及西东两境，皆是生灵死后之道，极东尽头，则是死水峡。
魂域域主，十枯娘娘，死水峡峡主，便是三大鬼王，各居其地，而总统鬼界者，就是阎姝。
阎姝虽然是鬼殿，却不是真正的鬼，她的肉体并非真正的死亡，而是以身堕界，修习鬼道。
她不是鬼，也并非人。
祭离也实在想不通，当初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小丫头，竟然比他们这些真是鬼的鬼还要厉害。
阎姝眨了眨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她是人，却可修鬼道，所说是鬼，却有人的身体特征。
“好了，不说这些了。”祭离放下筷子，长眸中浮出几分疑惑:
“殿下既然苏醒，为何不回界，反而要来这人间，还要去修灵界？”
阎姝想了想，一本正经道:“闲来无事，想去玩玩。”
“……”
祭离哑口无言。
“那殿下若是被发现，修灵界定不会放过您的。”
“无碍，我若不肆意泄露鬼气，鲜有人能发现，”
阎姝素手微拢，阵阵黑雾萦绕着银白火焰，
“况且，也不见得有人能奈何我。”
祭离无法反驳。
人、妖、鬼三道，本就同源同根，都是以天地灵气为主，只是各族略有不同，若是能掩去鬼气与妖气，便与人法无大异。
阎姝手中的银焰，对鬼魂，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惧怕和渴望，难以分舍。
祭离身为鬼王，实力自然毋庸置疑，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无法对抗身为鬼的本能。
阎姝轻点了点，银焰便顺势进入祭离的额间。
霎时间，那抹幻记更加艳丽了。
祭离魂体颤了颤，微垂的眼燃起红光。
“谢殿下赏赐。”
祭离吸收了那束银焰，房内鬼气更盛。
阎姝也不急，等他自己收复。
不多时，祭离缓缓睁眼，“若是都知道我得了如此好处，怕是要嫉恨呢。”
小小银焰，便让他的修为精纯了不少。
阎姝不置可否，她身为鬼殿，但并不管制这些，也不钳制三大鬼王。
祭离既然尊她，她自然会给予赏赐。
阎姝心念微动，一屏水镜浮现，择灵台上己是第西组。
不待她多看，水镜变成空白。
阎姝眼睫轻颤。
“能阻拦住你的窥视，说明设这结界之人实力不比你差。”
祭离皱了皱眉，
“我虽不过问人间之事，但这么长时间也听说过不少，每次择灵大会的至高结界都是由三大仙门掌门亲设，”
“毕竟涉及多方利益，容不得出差错。”
而此次负责离元国的主要是云上墟。
“云上墟墟主……”
阎姝眸中银雾浮现，记忆中并没有这号人物。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想到沉睡的这些年，多出了这么些大能。
祭离轻叹一声:“殿下能保住先前修为就不错了，在原因没查出前，别再冒进。”
另一边。
江青步生平第一次见识如此阵仗，脑中发昏了整整一个上午，也是头次这么兴奋。
不知何时，瞧着台上又一位西盏弟子选择了上流门派而并非三大仙门，不由生出了一丝感慨:
“听说往年天赋突出上佳者，十中有九选择三大仙门，那一者还是未被三大仙门瞧上的，今年竟会有这般风景。”
近乎一半的人都去了上流仙门。
话落，未得回应，江青步转头一看，阎姝和秦绯都不见了踪影。
何时走的，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
阎姝刚下楼，就看见堂中正喝酒的秦绯。
“哎，颜姑娘，”
秦绯也是一眼就瞧见了她，大气招手，“颜姑娘过来坐啊！”
阎姝眉梢微挑，从第一面，她就在这个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割裂感，
死亡与生命并存，
倒是从未遇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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