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张锐的名字从陈建国嘴里吐出来，如同惊雷，瞬间在小六和肥波脑中炸开！刚刚才经历了张强的血案，刚从市局出来，现在又要找另一个更大的警察？！还是副局长？！
小六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肥波更是惊得后退了半步。
“大...大佬！”小六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不要啊大佬！张强那件事...好不容易先才脱身！现在又去搞个局长？大佬，会死人的！真时会死人的，大佬！”他想起张强那爆开的脑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肥波也壮着胆子，声音发颤地劝道：“大佬！你现在够威啦！成个菀城都响住建哥你的朵！连差佬都不敢动你！何必再去撩他们啊？张锐是局长啊！比张强仲大镬（还大祸）！万一...万一再搞出人命，南叔都未必保得住我们啊大佬！”他几乎要跪下来。
“是啊，大佬！收手啦！”小六也带着哭腔附和。
看着他们惊恐万状、如同惊弓之鸟的样子，陈建国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烦躁和无力感。他不能解释，不能告诉他们张锐是间谍，是比张强危险百倍的目标，是必须尽快找到的关键人物！他只能用揸Fit人的身份去压服他们。
“收声！”陈建国猛地一拍床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凶狠地扫过小六和肥波，那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瞬间将小六的哀求堵在了喉咙里。
“唔系我要杀佢（不是我要杀他）！”陈建国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我只是要刮佢出来！知不知啊？！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哪个说我要杀他？！”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小六和肥波被他吼懵了，面面相觑。不是杀人？那找那个副局长做什么？
“大佬...你...你找他做什么？”小六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
“关你咩事？！”陈建国眼神更加凶狠，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我是大佬还是你是大佬？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需要同你交代？！”
小六被他吼得脖子一缩，不敢再问，但脸上的恐惧和担忧丝毫未减。肥波和其他两人更是噤若寒蝉。
陈建国看着他们这副模样，知道硬压不行。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几乎要爆炸的疲惫感，声音放缓了一些，却带着更深沉的压迫：“张强怎么死的，你们不知，但是我知啊！张强不是我杀的，是外面的人！是张锐！他今日可以杀张强，明日就可以杀我！杀你们任何一个！我不找出张锐，我们以后吃得安稳饭？睡得安乐觉？！”
小六和肥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大佬的话...似乎有点道理？
“大佬...咁...咁点刮（那怎么找）？”肥波迟疑地问。找警察，还是局长，这简首比大海捞针还难。
“用尽你们的脑筋！用尽你们的关系去找！”陈建国低吼着，语速极快，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迫，“张锐只是暂时躲起来了！不是去了火星！他还在菀城！不单是我们找他，差佬都找着他。他要藏，就要找地方！要人帮！要钱使！查！查完所有同他有关系的人！他的亲戚、朋友、老相好！查弯所有可能收留他的地方！空置屋、乡下的祖屋、包二奶的金屋！查完他可能去搞钱的地方！他的银行账户、地下钱庄、放数的！还有！查下最近有咩生面孔的人，特别是外地人，同他接触过！他背后的人，一定会派人同他联络！”
他一口气说下来，条理清晰，方向明确，完全不像一个疲惫欲死的人。小六和肥波听着，眼神从迷茫到惊讶，最后变成一种隐隐的敬畏。大佬的思路...好清晰！比他们这些专门收数盯梢的还要专业！
“明...明白！大佬！”小六和肥波对视一眼，终于咬牙应下。大佬不是要他们去杀警察，只是要找人。虽然风险依然巨大，但至少...方向还算稳妥。
“即刻去做！我要最快的消息！不理用咩方法！明日天光之前，我要有眉目！”陈建国下达了最后命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是！大佬！”西人齐声应道，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沉重。
看着小六和肥波带着满心忐忑和一丝被点燃的狠劲匆匆离开，消失在楼道昏暗的光线里，陈建国才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猛地靠在了冰冷的门板上。
他缓缓滑坐到地上，背靠着门。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他粗重而艰难的喘息声在回荡。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试图睁开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眼里的血丝仿佛要爆裂开来，视野里的一切都带着模糊的重影和跳跃的红光。
他摸索着掏出烟盒，手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的火苗跳跃着，映亮了他面赤如鬼的脸，也映亮了他眼中藏在密集的血丝深处的疲惫。
烟点燃了，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带来一阵短暂的、近乎自虐的清醒。他靠在门板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晕，像一尊被遗弃在黑暗里的、伤痕累累的雕塑。
张锐，张锐！他在里面己经呆了两天了，张锐还没跑吗？他在等什么？
一首颤抖着的烟头忽然停住了，陈建国的头猛的一下摆正了。马上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第一个没人接，陈建国马上又换了一个号码。
周莉！这个女人一首被忽略了，大家都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受害者。陈建国想起林少白和他说起，张婷婷失踪时是家属报的案，当时他就提出了质疑，事发之时他还看到周莉呢，当时接周莉的那个司机可不像是普通的出租车司机，而且看样子，周莉和司机应该是相互熟悉的，周莉很放心的让司机拿去行李，司机也很自然的为周莉服务，那些动作都像是常年做熟了的。可是，当陈建国转头找到张强的时候，周莉却成为了张强的人质，那个司机呢？
谢天谢地，林少白的电话在响了十几下，终于接通了。“林局，周莉现在在哪？”陈建国迫不及待的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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