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日月龙城的城墙染成血色，远征归来的队伍在城门处引起一阵骚动。凡骑在烈山驹背上，重瞳中映照着欢呼的人群。那个断臂的小女孩——如今己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正踮着脚尖在人群中张望。
"城主万岁！"不知是谁先喊出这一声，整座城池顿时沸腾。老人们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孩童们兴奋地模仿着战士们的英姿，连向来矜持的皓月族少女都抛起了绣着银月的丝巾。
凡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裹挟着雷霆之力传遍全城："此战告捷，全赖诸位战士英勇。人族，勇哉！"
议事厅内，巨猿的精血被盛放在黑曜石制成的器皿中，暗金色的液体表面不时泛起波纹，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荒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迫不及待地就要伸手去取。
"慢。"巫的骨杖横在荒胸前，"乾坤境凶兽的精血蕴含天地之力，首接吞服会爆体而亡。"
阳指尖跃动着一簇金焰："需要配以九幽寒铁、千年血参中和其狂暴属性。"他转向凡，"你确定要让荒先尝试？"
凡的重瞳微微闪烁："荒叔的'不灭战体'与巨猿的'斗战圣体'同出一源，成功率最高。"他解下腰间皮囊，倒出三颗赤红如血的果实，"这是从巨猿巢穴附近采到的'战血果'，可再添三成把握。"
荒一把抓过战血果塞入口中，古铜色的皮肤瞬间泛起血色纹路："老子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他端起黑曜石皿，仰头将精血一饮而尽。暗金液体入喉的刹那，荒的双眼猛然凸出，全身毛孔喷出血雾，整个人如吹胀的皮球般鼓了起来。
"退后！"凡厉声喝道。众人刚退出十丈，荒的躯体便轰然炸裂——却又在血肉飞溅的瞬间被某种无形力量拉扯回原处。骨骼爆鸣如雷，肌肉纤维疯狂重组，皮肤表面浮现出与巨猿如出一辙的暗金纹路。
密室内，凡的意识沉入长生天道空间。巨猿的尸体悬浮在虚空中央，正被某种至高法则缓慢解析。与以往不同，乾坤境凶兽的消融速度慢了十倍不止，每剥离一丝能量都引发空间剧烈震颤。
"这就是天地之力的层次么..."凡心中暗惊。他观察到巨猿尸体中浮现出一个光团：呈暗金色，是斗战圣体本源。
当光团完全剥离时，异变陡生！巨猿虚影突然在意识空间显化，仰天咆哮。声浪如实质般冲击着空间壁垒，凡的识海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千钧一发之际，重瞳星辰大放光明，两道银辉如锁链般缠绕住虚影。
"区区残念，也敢反抗？"凡冷喝一声，长生天道全力运转。虚空深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银色符文，如天罗地网般将虚影镇压。随着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巨猿虚影轰然破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凡的西肢百骸。
现实世界中，凡的肉身开始蜕变。皮肤表面浮现出与荒相似的暗金纹路，但更为繁复玄奥。骨骼密度疯狂增加，肌肉纤维不断撕裂又重组，五脏六腑都蒙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当最后一丝能量吸收完毕时，他忽然感到某种桎梏被打破了——
"轰！"
无形的气浪以凡为中心爆发，密室石墙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缓缓浮空，周围空气中浮现出无数微小的光点，那是天地灵气的实质化显现。心念一动，这些光点便如百川归海般涌入体内。
"这就是乾坤境..."凡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与换天境相比，现在的他体内的力量仿佛从溪流变成了汪洋，每一寸血肉都蕴含着恐怖的能量。更奇妙的是，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天地间流动的能量，并与之产生共鸣。
尝试着踏出一步，凡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十丈之外，速度快到拉出残影。这是将极速神通与天地之力结合的效果。他心念再动，身体便如羽毛般飘起，稳稳悬浮在半空中。
"御空飞行！"凡忍不住长啸一声，声浪震得屋顶簌簌落灰。他想起战斗时白龙与巨猿交战的场景，此刻才真正明白，若非白龙同样拥有乾坤境的实力，单凭他们上百名换天境去围杀，恐怕连巨猿的防御都破不开。
兴奋之余，凡内视己身，却微微蹙眉。虽然实力暴涨，但他依然没有创出属于自己的"法"。这些年来，他早就发现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存在巨大缺陷——人族完全依靠本能吸收天地能量，顶多有些粗浅的"术"来运用力量，却缺乏系统性的"法"来高效转化能量。
"是天地不完整的缘故..."凡若有所思。随着修为提升，他越发感觉到这方天地似乎处于成长阶段，某些规则尚未完全显化。或许只有当世界成熟到一定程度，才会孕育出真正的修炼之法？
意识沉入长生天道空间，凡仔细观察新凝聚的"斗战圣体"星辰。这颗星辰比之前的都要庞大，表面流转着暗金光华。与之相比，只有重瞳星辰能与之相比。
当凡结束闭关走出密室时，朝阳正好跃出地平线。他悬浮在晨光中，看到荒正在训练场上测试新获得的力量。这个铁塔般的汉子此刻浑身笼罩在暗金光芒中，随手一拳就打的周边空间颤抖。
"城主！"荒兴奋地大喊，"我感觉能打十个昨天的自己！"
凡轻笑落地，正要回应，突然神色一凛。重瞳穿透云层，看到百里外的天空中有黑影掠过——是白龙在紧急盘旋示警。几乎同时，城墙上的警戒钟声响彻全城。
"凶兽潮！西北方向！"瞭望塔上的战士声音都在发抖，"数量...数量超过十万！"
凡与荒对视一眼，同时腾空而起。升至百丈高空时，西北方的景象让即使是乾坤境的凡也倒吸一口冷气——黑压压的兽潮如洪水般涌来，最前排是数以万计的狼形凶兽，后方跟着山岳般的巨象、翼展数十丈的怪鸟，甚至还有三头与巨猿同级别的乾坤境凶兽！
"准备守城！"凡的声音如雷霆般传遍全城。
他悬浮在朝阳前的身影，在城民眼中如同神祇。而没人注意到，凡垂在身侧的右手正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兴奋。斗战圣体感应到强敌逼近，竟自发开始运转，暗金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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