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爷子的儿女就留在屋外后,几人这才进了屋子,看到床上手里紧紧抓着一件军装,骨瘦如柴的老人家面容不安的躺在那,夜朔和林苏的心里难受的要命。徐建宽两人因为之前来了一次,倒没有太大的反应。“老英雄从前是炮团连长,在一次抗敌战役中,他带的队伍…… 最后只剩他一个人回来。”
林苏拧眉上前,看到老爷子眼底落下一滴浑浊的泪水。“想要把人唤醒,需要进入他的梦中,告诉他如今己经太平的真相,唤醒他醒来的意识,这样才能救人,不然……老爷子将会把自己困死在里面。”
“媳妇,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去。”夜朔虽然没进去过别人的梦,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回不来了。
徐建宽两人也是震惊的看着林苏,入梦这种术法现在在他们特殊部门可都没有人能做到,即便是他们部门的部长都做不到。没想到夜朔这媳妇竟然能做到?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还需要继续进步才行。
“你实力不够,进入也没办法把人唤醒,还容易受到感染跟着一起留在那。”林苏己经感受到老爷子的梦魇内容是什么。太热血,太残忍,却是能唤醒每一个军人内心军魂的纽带。所以她不能让夜朔进去。
夜朔摇头,刚想继续劝说,林苏却不容他反驳的拿出一张符纸递给他:“一会我进去后将这张符纸贴在我身上,记住,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千万不能挪动我的身体。还有,我进去后,你守好他的灵台。”话音落下, 林苏虚空画符一点老英雄的眉心,就见老英雄的额头上方出现一道浅浅的旋涡。
随后林苏拿出那把剑划伤老英雄的手指,指尖血滴落在剑身上,就见那原本锈迹斑斑的剑身突然开始脱落锈迹,露出寒芒。等到整把剑完全展露原本模样,林苏这才将剑放在老爷子手里,随后回头看向夜朔和徐建宽三人,再次开口道:“守好了门,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任何人进来。你们也要安静。”
夜朔担心的看着林苏,林苏对着他展颜一笑,随后就坐在床边,抬手轻轻放在老英雄的额头,放空自己,让自己的神魂随着老爷子意识坠入那无边的黑暗。
硝烟弥漫的山岗上,零下三十度的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比刀割还疼。
林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着泛黄的棉布军装,腰间别着两颗手榴弹,眼前……正是当年某一次战役的战场。
“小同志!卧倒!”
沙哑的呼喊声从左侧传来,林苏本能地扑进弹坑,一枚炮弹就在五步外炸开。
碎石溅在脸上时,她看见个铁塔般的汉子滚到身边,钢盔下露出半张被冻得发紫的脸,左眼角有道三寸长的疤痕。
正是此时外面躺在床上的老英雄。只是此刻他眼神如刃,鬓角还没生出白发。
“连长,敌人又上来了!” 通讯兵小吴抱着步话机爬过来,棉袄肩头洇着血,“炮兵支援还有三分钟!”
老英雄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从腰间拔出枪:“告诉同志们,就是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守住阵地!” 他转头看见林苏,愣了愣,“你不是卫生队的小王吗?咋跑前线来了?”
林苏这才惊觉,自己竟附身成了老英雄记忆里的战友。远处敌军的冲锋号响起,她摸出弹夹压进步枪,指尖触到枪托刻着的 “忠” 字。这……正是方才那把剑灵的本体。
原来当年老英雄的佩刀在突围时失落,这把缴获的日军指挥刀被他磨去铭文,刻上镇邪二字,成了连队的 “守宅剑”。
林苏没回老英雄的话,而是面色带着决绝和弑杀的高喊了一句:“杀 ——!”
呐喊声撕裂冰天雪地。林苏跟着连队跃出战壕,刺刀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老英雄挥舞着大刀砍翻两个敌人,忽然踉跄着单膝跪地 —— 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大腿。小吴扑过来想拖他后撤,却被他一把推开:“别管我!守住军旗!”
军旗在硝烟中猎猎作响,旗手小张的腹部己被炸开个血洞,却仍用旗杆支撑着身体,让五星始终高扬。
林苏冲过去替他挡住刺刀时,看见他嘴唇翕动,无声地说了句 “谢谢”,然后缓缓闭上眼。
那一瞬间,小张的身体竟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她手中的剑。
“不……” 老英雄瞳孔骤缩,看着一个个战友在眼前倒下,却无力阻止。
卫生员小王被流弹击中前,朝他扔来一包止血粉,笑容比哭还难看:“连长,等打完这仗,我想给俺娘寄张穿军装的照片……” 话未说完,人己栽进雪堆,再也没起来。
此时的林苏,也从小王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在半空中看着下方弥漫的一切,眼角。
炮火终于轰鸣着碾过敌军阵地,可山岗上的呐喊声却渐渐消失。
老英雄拖着断腿爬向军旗,每一寸雪地都浸透鲜血。林苏想扶他,但自己此时在这一方天地就是魂魄状态,根本触摸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冷眼旁观,寻找最关键的时刻,将人唤醒。
“老张…… 小吴…… 小王……战友们……”老英雄颤抖着手摸过每个战友的脸庞,忽然抓起腰间的手榴弹,扯掉引信塞进碉堡残骸:“狗日的,老子带你们回家……”
爆炸声吞没了整个山岗。林苏来不及阻止整个人被炸弹的气流冲出梦境,猛然睁开眼,就见老英雄眼角的泪变成了血泪。而那把剑也己经断成三段。
“他把自己困在最后一场战争里,不愿相信战友们相继死去,所以选择同归于尽。不行,我还得进去。”不等夜朔说话,林苏再次闭上双眼进入老英雄的梦境,而此时她的面色,也越发苍白。
夜朔看的心疼,可此时只能护着她的身体,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但他大的掌心己经被自己掐出了血痕。
徐建宽两人看到这一幕,都暗暗替林苏担心,又有些后悔,为什么碰见夜朔,发现他媳妇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后,就想着让人家帮这个忙?他们可是刚刚结婚的小两口。哎……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可如今他们也没办法,只能祈祷那丫头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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