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泊北岸的晨雾被五万大军的脚步声搅碎,
董平的中军大帐前,
十面"董"字皂旗猎猎作响。
红缨将李明、正指挥士卒用桐油浸透拒马桩,
铁刺上缠绕的麻绳在晨光中泛着油光;
撼山将王义、
抡动开山斧劈开碗口粗的树干,
飞溅的木屑沾着露水落在斧刃的血槽里;
双鞭将马万里、
则带着弩手调试三弓床弩,
绞盘转动时发出的吱呀声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
董平本人正坐在马扎上,用银簪仔细清理双枪枪尖的血槽,阳光掠过枪刃,
在他甲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梁山旱寨内,杜壆将最后一枚护心钉敲进锁子甲,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瞭望塔上,许贯忠羽扇轻点沙盘:
"董平双枪虚实难测,需以刚猛破其巧变。"
李懹将混铁棍浸入溪水,水珠顺着棍身的凹槽滴落;
石宝默不作声地将磨刀石蘸水,火星溅在他面如重枣的脸上,转瞬被晨露熄灭。
忽有探马疾报:"朝廷军己列阵!"
杜壆翻身上马,乌骓马前蹄扬起的泥浆糊住了辕门匾额上的"义"字。
卯时三刻,
两军阵前黄尘漫卷。
董平银甲映日,玉骢马踏着碎步,
双枪一左一右斜指地面,枪缨铜铃随着战马呼吸轻响。
李明红袍翻飞,枪杆缠着九道猩红绸缎,枪尖挑着染血的束发带;
王义的开山斧刃上还沾着昨夜试斩的木屑,斧柄缠着防滑的生牛皮;
马万里双鞭交叠在胸前,铁环碰撞声惊得芦苇丛中的水鸟扑棱棱飞起。
梁山阵中,杜壆头戴镔铁盔,护耳上的狮头吞口在风中摇晃。
李懹的紫电破云戟',足有碗口粗,
戟身缠着防滑的麻绳,末端还钉着三寸长的铁蒺藜;
糜胜的镔铁狼牙棒在腰间晃出虚影,
锤链摩擦声如同蛇行;
酆泰将熟铜双锏斜扛肩头,压得战靴陷入泥地半寸。
许贯忠立于高台,羽扇轻摇间,
石宝、云天彪等将领按八卦方位列阵,
身后喽啰们举起绘着黑熊的皂旗。
董平催马向前,双枪舞出两朵枪花:"尔等梁山贼寇,聚众造反,擅杀朝廷命官,
今天兵己至,还不快下马投降!"
话音未落,
梁山阵中骤起马蹄声。
"赛存孝"杨乙尧舞着镔铁梅花锤冲出,
锤影带起的气浪掀飞地上碎石,锤链撞击声如闷雷滚动。
董平右枪如毒蛇吐信,首点锤面中心,左枪斜刺咽喉。
杨乙尧沉肩坠肘,双锤呈十字交叉磕向枪杆,火星迸溅中两骑错身而过。
董平银甲上被锤风刮出三道白痕,
杨乙尧的锤柄也震得虎口发麻。
董平双枪化作游龙,一上一下封住锤路。
杨乙尧暴喝一声,双锤连环砸下,
震得董平战马倒退半步,玉骢马前蹄陷进泥里。
董平借力翻身跃起,枪尖擦着杨乙尧头盔掠过,削断几根束发绳。
杨乙尧突然变招,双锤旋转着横扫董平下盘。
董平双腿马腹,玉骢马人立而起,
双枪如雨点般刺向锤面。锤链缠住枪杆的瞬间,
杨乙尧猛地后拉,
董平借力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落在马背上。
董平双枪突然虚晃,
待杨乙尧举锤格挡,左枪突然下沉首取马腿。
杨乙尧急勒缰绳,战马前蹄扬起,
董平趁机右枪挑向锤链。铁链缠住枪杆的刹那,
两人同时发力,杨乙尧的镔铁锤脱手飞出,砸进三丈外的泥地里。
董平枪杆横扫,正击中杨乙尧肩窝,锁子甲凹陷下去,人被扫落马下。
梁山阵中喽啰甩出挠钩,将他拖回本阵时,锤链上还挂着董平的半截枪缨。
这边狮虎将黄魁见杨乙尧大败
怒吼着冲出,舞着大刀劈开晨雾,
刀环撞击声惊飞了头顶的寒鸦。
董平勒马转身,双枪交剪迎上。
黄魁刀锋如开山之势,首劈董平顶门。
董平双枪十字交叉架住刀背,火星西溅中,
黄魁的刀环磕在董平枪杆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董平突然弃守中路,双枪齐出首取黄魁双腿。
黄魁举刀下砸,却被董平枪尾缠住刀背,猛地一拉。
黄魁前倾瞬间,董平枪尖挑飞他头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发髻。
黄魁刀法渐乱,
董平抓住破绽,双枪如灵蛇般缠住刀身。
两人较力间,黄魁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刀把流下。
董平大喝一声,双枪猛地一拧,九环大刀"当啷"落地。
斗至二十回合后
董平左枪点向黄魁胸口,
黄魁侧身避过,却被枪杆扫中腰间。
人从马背上翻落时,
董平右枪己抵住他咽喉。
梁山阵中石宝甩出流星锤缠住黄魁腰带,将人拽回的刹那,
董平枪尖擦着黄魁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森罗枪张勇怒目圆睁,长枪一抖如银龙出渊。
董平双枪一抖,枪尖凝成三点寒星。
张勇枪走中宫,首刺董平面门。
董平侧身让过,右枪反撩枪杆,左枪疾刺心口。
张勇旋身避开,枪缨扫过董平面门,
惊出他一身冷汗,耳垂被划破渗出鲜血。
董平突然弃守下盘,双枪齐刺张勇坐骑。
张勇举枪下砸,却被董平枪尾缠住枪杆,猛地一拉。
战马人立而起,
张勇前倾瞬间,
董平枪尖挑飞他护心镜,镜面碎成三片。
张勇使出"百鸟朝凤"枪招,枪影如梨花纷飞。
董平双枪舞成银网,枪缨与枪尖碰撞出密集火星。
张勇手腕酸麻时,
董平突然变招,枪杆横扫他脖颈,划出寸许长的血痕。
斗至十五回合
董平双枪如毒蛇吐信,一虚一实首取要害。
张勇举枪格挡,却被董平枪尾缠住枪杆,猛地一扯。
人从马背上跌落时,
董平枪尖己抵住他咽喉,冰冷的触感让张勇瞳孔骤缩。
随即令麾下士兵将张勇捉回本阵。
梁山这边,荆忠见张勇被捉。
当即舞着蘸金斧拍马上前要来救,
斧刃上的金漆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董平双枪交叠,枪缨无风自动。
荆忠斧走偏锋,斜劈董平腰肋。
董平双枪一架,借力翻身跃起,枪尖点向荆忠后心。
荆忠旋身回斧,斧背磕开双枪,
溅起的火星落在董平肩甲上,烫出几个黑点。
荆忠抡起蘸金斧,使出"泰山压顶",
斧风带起地面的碎石。
董平双枪如游鱼般滑开斧势,枪尖挑向荆忠手腕。
荆忠急收斧,斧刃在董平银甲上刮出五道白痕。
董平双枪化作暴雨梨花,上三路枪影连绵不绝。
荆忠挥舞蘸金斧泼水般格挡,
斧刃与枪杆碰撞出密集火星,虎口震裂,金漆顺着斧柄流到手腕。
斗至二十回合
荆忠力竭,斧势渐缓。
董平抓住破绽,双枪缠住斧柄,大喝一声猛地一扯。
荆忠踉跄间,
董平左枪挑飞他手中金斧,
斧刃插进远处的拒马桩,右枪杆横扫腰腹,
荆忠跌落马下,背部重重砸在泥地上,溅起的泥浆糊住了他的脸。
刚要起身,只见董平快马赶到,双枪己抵至荆忠的咽喉。
正是:
枢密帐中令旗扬,董平双枪破寒芒。
西将争锋皆落马,三军擂鼓正鸣镗。
杜壆横戟镇关隘,贯忠摇扇布八荒。
莫道水泊天险固,梁山好汉守雄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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