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十七分,王院长在自家书房的台灯下,握着发烫的手机,书房里钟表的滴答声像鼓点般撞击耳膜。检验科主任压低的声音在耳畔:“院长,化验报告出来了,是药物中毒导致的肾衰竭。您看,这个报告…”他着手机壳边缘,在皮质转椅上转了半圈,沉吟“你等我消息。”最终将打开通讯录,电话拨给了陈氏老宅管家--张叔。
“老张,基因图谱比对是陈老太爷的,检验报告确认是药物中毒,样本是老二送来的。”王院长的声音压得极低,“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显然张叔己从睡梦中惊醒:“王院长,此事断不可声张。集团下周要发季度财报,消息泄露股价至少跌三成。景明刚从国外回来,任命会还没开,此时断不可伸张。”
“我明白。”王院长果断挂断电话,迅速回拨检验科主任,“是我,报告封存三重保险柜,所有电子记录加密。没有我的授权,任何人调阅都按医疗事故上报。”
与此同时,老宅东厢房,张叔戴着老花镜,手指在手机加密软件上快速敲击:“”老爷己被证实投毒身亡,消息我己封锁,不利股价,样本是老二送达。”
陈景明收到消息时,正在书房核对海外并购案数据。冷光屏幕映出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钢笔在合同上洇出墨团。二叔陈宏林觊觎董事长之位多年,如果报告落入他手,陈景明作为假遗嘱的集团总裁,嫌疑最大。
“张叔,我爸的私人医生尽快帮我约见。”凌晨三点,陈景明一个人在空旷的空中别墅,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威士忌一杯又一杯。为了钱、权、利,人命都可以如蝼蚁。下毒,一定是身边人所为,到底是谁?二叔能送去化验,他的嫌疑最小。难道是……
第二日,老宅客厅,张叔捧着普洱茶,茶雾氤氲中叹息:“那时我就觉得蹊跷,老爷身体硬朗得很,怎么突然就…”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汽车锁门的声音,陈景明身高腿长下了车。
陈景明看着张叔消瘦的脸庞,低声说“张叔,联系王院长,我想看看那份化验报告,有没有办法分析出什么药物中毒。”张叔看了他一眼,用手指蘸着茶水,在胡桃木茶几上写道“加密通讯、隔墙有耳、我来安排。”写完,迅速擦去。
晨光刺破云层时,陈景明己坐在私立医院VIP通道。王院长亲自递上密封的牛皮纸袋,金属门开合间,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陈少爷,所有样本我保留了三份,分别存放在不同地点。”
报告上“雷公藤甲素、生物碱中毒”的诊断结果刺痛双眼,陈景明觉得阴森的老宅越发恐怖,他怀疑过林婉仪,但想想总觉得不可能,做雍容华贵的陈太不好吗?
“少爷,董事会快开始了。”张叔的提醒打断思绪。陈景明将报告塞回文件夹,“院长,收好!”“少爷放心!”
陈景明感觉芒刺在背,无数的暗剑不知道躲在何处。他回到集团大厦,集团会议室己经坐满了集团董事,法务沈伯年、林婉仪作为最大股东,两位叔叔,都己经端坐在会议桌边。
陈景明推开会议室雕花玻璃门的瞬间,水晶吊灯将室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三十张真皮座椅上,法务总监沈伯年正慢条斯理地调整金丝眼镜,文件夹边缘的烫金字体在冷光下泛着锐利的锋芒;最大股东林婉仪转动着指间的祖母绿戒指,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他年轻的脸庞,眼神有种志得意满的泼辣。
"时间到了,开始吧。"陈景明伸手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皮革座椅在他落座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斜对角的二叔陈宏林正用领带夹上的钻石袖扣轻叩桌面,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弧度。
沈伯年打开檀木匣,泛黄的羊皮纸遗嘱在投影仪下徐徐展开。陈景明余光瞥见沈伯年喉结剧烈滚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根据陈明德先生遗嘱,集团55%控股股权由太林婉仪继承,次子陈景明获得15%...任命为集团总裁"沈伯年的声音被突然掀桌的巨响打断。翡翠烟灰缸砸在大理石地面炸开,陈宏林脖颈青筋暴起:"大哥明明说过要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死死盯着遗嘱落款处鲜红的拇指印,镜片后的眼神从震惊转为怨毒。
林婉仪的祖母绿戒指重重叩击桌面,清脆声响震得众人耳膜发疼:"陈副总,需要我让法务部详细解释遗嘱公正的法律效力?"她身后律师团队整齐划一地翻开黑色公文包,露出一叠厚实的股权协议,扉页的钢印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陈景明取出钢笔,金属笔帽旋开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遗嘱签署栏的墨迹尚未干透,他却感觉笔尖重若千钧——这不仅是继承权的交接,更是两代人用生命守护的商业帝国的命运转折。
"等等!"陈宏森突然举起手机,冷蓝色屏幕瞬间照亮他扭曲的面容,"正月里大哥还在病床上亲口说,要把东南亚项目交给我..."视频里插着鼻饲管的陈老太爷含糊不清的话语,被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切割得支离破碎。
沈伯年冷笑一声,一切按照陈总生前心愿,陈副总如有疑意可以走司法程序,那么您那份股权则暂时冻结,交由股东大会暂未托管。
死寂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陈宏森轰的坐下,二哥拍拍他的手背,“行了,大哥不在了,我们都难过,三弟你稍安勿躁。今天是大侄子景明第一天任职,我们都愿意鼎力相助,你说是吧?”他特地在“大侄子”三个字上加重语音。
集团股东一番交头接耳后,董事会秘书来报“各位,外面有财经日报记者,问我们什么时间正式发布集团股权变更信息,股价…跌的有点厉害…”
林婉仪慌了神,看了一眼沈伯年,沈伯年扶了扶眼镜,沉声到“请各位尽快签署协议,我们马上安排公关部拟定新闻稿,股民人心惶惶,集团收益为重各位!”
各位股东纷纷拿起银色的万宝龙签字笔,刷刷签字。最后,沈伯年代表董事会向陈景明颁发聘书,两人微笑握手的照片 下午三点钟和集团新闻稿铺天盖地出现在黄浦江两岸的所有媒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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