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持续了三天三夜。
雪停时,洞口的积雪堆得比人还高。
外面的世界恍如重塑——松树裹着厚雪成了巨型蘑菇,溪流凝固成透明的水晶桥,阳光砸在雪原上,反射出刺目的银辉。
巳攸宁趴在洞口,看着两个雄性挥汗如雨地挖通道——
狐弋的银发上沾满雪粒,在阳光下像撒了把碎钻;
而巳云峥结实的手臂肌肉绷紧,每铲起一堆积雪都会露出底下晶莹的冰层。
"宁宁,过来尝尝这个。"
狐弋突然回头,尾巴卷着一片宽大的树叶递到她面前。
叶面上躺着几颗冰葡萄,剔透得像冻住的星光,是他挖雪时从冰层下寻到的。
巳攸宁凑过去叼走一颗,舌尖故意扫过他尾尖的绒毛,惹得他耳尖一抖。
傍晚时分,山洞里飘着菌汤的香气。
云舒抱着陶罐在角落踱步,猫尾巴不安地扫着地面,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浆果,爪子抠着罐沿首打滑。
这陶罐里是她偷偷用紫晶果和雪莓酿的酒,封口系着红藤——她听狐弋说过,结侣前要喝交杯酒,便悄悄酿了这坛。
"云舒?"
巳攸宁注意到云舒抱着陶罐来回走了五遍,忍不住开口,"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啊?" 云舒惊得手忙脚乱地去捂耳朵,陶罐在怀里晃了晃,差点掉在地上。
她深呼吸三次,终于鼓起勇气走向正在磨刀的巳云峥。
每走一步,猫耳朵就轻轻抖一下,像只像是随时准备逃跑的小动物。
"云峥……"
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爪子紧紧抠着罐沿,指尖都有些发白,
"我、我酿了点浆果酒,你……尝尝吗?"
陶罐里飘出的酸甜气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
巳云峥放下骨刀,指尖接过陶罐时不经意擦过她掌心——那里有无数细小的划痕,是采摘雪莓时被冰棱割伤的。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没立刻喝,而是抬眼看向云舒:"有事?"
声音比平日低沉几分,绿瞳里跳动着灶火的光。
云舒被看得更慌了,尾巴在身后卷成毛球,耳朵红得像要滴血,憋了半晌才挤出一句:
"我……我听狐弋说,结侣前要喝交杯酒……"
话音刚落,整个山洞骤然安静。
巳攸宁手里的木勺"叮"地掉在石锅里,狐弋正在喝汤的动作也停了,尾巴尖都忘了晃,唯有火塘里爆开的火星声格外清晰。
巳云峥的指节泛白,陶罐在他掌心微微颤动。
他盯着云舒看了许久,久到小姑娘眼眶开始发红,猫耳也耷拉下来。
就在她快要哭出来时,他突然放下陶罐,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云舒惊呼一声,猫耳朵蹭着他胸口的兽皮,眼睛瞪得溜圆。
"笨死了。"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大掌轻轻拍着云舒发抖的脊背,"这种事……该我先说。"
怀里的猫耳雌性仰起头,紫瞳里还噙着泪花,却看见他琥珀色的眼睛温柔得能将人溺毙:
"云舒,我想和你结侣。"
指尖拂过她耳尖那道尚未痊愈的冻伤,"以后我护着你,不用再偷偷摘雪莓了。"
云舒愣了三秒,"哇"地哭出声来,猫爪子死死揪住他的兽皮衣,把脸埋在他胸口蹭得乱七八糟:
"我愿意!我特别愿意!"
她哭得打嗝,尾巴却欢快地缠上巳云峥的手臂,绒毛都炸开了花。
"啧。"
狐弋凑到巳攸宁耳边,热气喷得她耳根发烫,"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二哥早就忍不住了。"
他的尾巴悄悄环住她的腰,鳞片轻轻刮蹭她敏感的侧腹,
"当初某个小蛇也是这么……"
"胡说!"巳攸宁红着脸去掐他尾巴根,
"明明是你先..."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唇,狐弋的犬齿不轻不重地磨着她下唇,尝起来有冰葡萄的甜味。
那边云舒己经哭成了泪包,巳云峥手足无措地给她擦脸,结果越擦越花。
最后索性低头吻住那张啜泣的小嘴,把呜咽都吞进肚子里。
猫耳朵"唰"地竖得笔首,云舒睁大的眼睛里还滚着泪珠,爪子却诚实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喝、喝酒……" 一吻结束,云舒晕乎乎地指着陶罐,尾巴尖抖得像风中的草叶。
巳云峥低笑着捧起陶罐,却先仰头含了一口,然后捏住她下巴渡了过去。
紫红色的酒液顺着两人交缠的唇瓣滑落,在兽皮衣上洇出暧昧的痕迹。
"咳咳!"
巳攸宁故意大声清嗓子,结果被狐弋趁机喂了口菌汤。
他尾巴不安分地往她衣领里钻,鳞片刮过锁骨时激起一阵战栗:"羡慕了?"
紫眸里闪着促狭的光,"要不我们也……."
"谁要跟你..."话音未落就被拦腰抱起,狐弋的银发垂落成帘,将她与热闹的洞窟隔开。
隐约听见云舒惊呼一声,接着是巳云峥无奈的叹气:"你们收敛点……."
石室里的兽皮褥子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狐弋将她放下时,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冰晶。
窗外雪光映着他俊美的轮廓,银发间那缕挑染般的紫毛垂在眼前,晃得人心尖发颤。
"宁宁。"
他突然正经起来,指尖抚过她锁骨的的彼岸花胎记,"等开春……."
话没说完就被云舒的尖叫打断。
两人冲出去时,看见小姑娘正举着个亮晶晶的东西——是巳云峥用狼王牙打磨的骨戒,内侧刻着交缠的蛇与猫。
"什么时候做的?" 巳攸宁惊讶地看向二哥。
巳云峥难得有些窘迫,耳朵尖泛着红:"挖通道时……顺手。"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那骨戒上的每一道纹路都精细得惊人。
狐弋突然从背后环住巳攸宁,下巴搁在她发顶:"我也有礼物。"
说着变魔术般摸出条项链——银链上坠着颗透明的珠子,里面封着微型粉蛇,"用蜕下的蛇鳞熔的。"
云舒羡慕地"哇"了一声,凑近看时不小心踩到自己尾巴,差点栽进火塘。
巳云峥眼疾手快地将人捞回来,无奈又宠溺地捏她耳朵:"笨手笨脚。"
他应下了结侣的约定,只说后天再办,他还需准备些东西。
夜深时,楼下石床上的云舒蜷成一团,梦里还在念叨着"结侣",猫耳随着嘟囔声轻轻颤动;
隔壁石室里,巳云峥听着她迷糊的呓语,低笑出声。
楼上兽皮床上,狐弋用尾巴卷着巳攸宁的手腕,将蛇鳞项链戴在她颈间,坠子正好落在心口位置。
"等暴雪彻底停了……"
他在她耳畔低语,犬齿轻磨着她耳垂,"带你去冰瀑后的温泉。"
温热的气息呵得她浑身发酥,只能咬着他尾巴尖含糊点头。
洞外又飘起细雪,两人交缠的呼吸渐渐与落雪的簌簌声融为一体。
火塘余烬明明灭灭,将石壁上相依的影子拉得很长,随着火星爆响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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