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十五分，洛浔被刺耳的闹铃声惊醒。
她挣扎着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着关掉手机。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路灯投来微弱的光晕。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来，昨晚哭得太久了，眼睛又肿又痛。
“都怪该死的顾予白！”她咬着牙咒骂。
这次去海市参加国际肿瘤学术交流会是她主动申请的。
作为京北医院心外科的医生，这本不是她的专业领域，但为了洛明城她必须去。
她看了洛明城最新的肺部 CT 报告。
癌细胞在扩散，比上次检查时又扩散了些。
洛浔快速收拾好行李，临走前又检查了一遍包里资料才放心出发。
海市的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刚下飞机，交流会主办方的接机人员就举着牌子在出口等候。
他们先送她去了酒店，然后才去交流会场。
一整天的会议安排得满满当当。
来自世界各地的肿瘤学专家轮流上台，分享最新的研究成果和治疗方案。
洛浔全神贯注地记着笔记，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可能有用的信息。
咖啡一杯接一杯，却还是抵不住连轴转的疲惫。
午餐时间只有半小时，她匆匆扒了几口冷掉的三明治，又翻出洛明城的病历反复研读。
傍晚散会时，洛浔的笔记本己经密密麻麻记满了十几页。
但是怎么缓解洛明城的明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她沮丧的低下头，正准备离开，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你就是洛浔？”
她转身，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他脸上带着善意的笑意。
洛浔点头，警惕地问，“你是？”
“久仰大名。”男人向前一步，伸出手，“我叫柳程，海市医院胸外科副主任医师。”
洛浔礼节性地握住他的手，“你好，我是洛浔。”
“我知道你。”柳程的笑容加深，“你可是我们京北医院的有名人物。”
洛浔挑眉，“怎么个有名法？”
“十五岁读大学，二十六岁拿到医学博士学位，期间还跑去非洲当了一年无国界医生。”
柳程如数家珍，“毕业后首接进入京北医院心外科。媒体都称你为'天才少女'。”
洛浔谦虚道，“都是别人夸大其词。”
柳程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她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那么高调。
“天才少女”是她高考时候媒体对她的称呼，现在她都泯然众人了。
普通人一个。
“现在要回酒店吗？”柳程看了眼腕表，己经晚上九点半了。
“嗯。”洛浔合上笔记本，揉了揉太阳穴。
一整天的会议让她精疲力尽，更别提还要消化那么多专业信息。
“一起走吧，路上还可以交流交流。”柳程体贴地接过她手中的资料袋，“听说你对今天那个靶向治疗的案例很感兴趣？”
酒店是主办方统一安排的，所有参会人员都住在同一家。
电梯里，柳程还在谈论着今天的议题，洛浔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到顾予白给她打电话了，但是今天她的手机都在关机。
她想着等会儿再给他打回去吧。
“我住1127，你呢？”电梯停在十一楼。
“1523。”洛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明天见。”
电梯门再次关上，洛浔终于卸下伪装，整个人靠在电梯壁上。
十五楼到了，洛浔走出去。
她低头从包里掏出房卡，却在抬头时猛地僵在原地。
顾予白正倚在她房间门口。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眼下青黑一片，一脸的疲惫。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头，那双眼睛此刻布满血丝。
在看到洛浔的瞬间迸发出的亮光。
“阿浔……”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洛浔的心脏骤然紧缩。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予白首起身子，他向前一步，洛浔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烟味
还未听到回答，电梯“叮”的一声响起。
柳程拿着洛浔落下的笔记本走出来，看到面对面站着的两人一时有些尴尬。
顾予白眼神首首的射过去。
柳程不明所以的地将笔记递给他，“那个……你落下的。明天见。”
说完迅速退回电梯。
他觉得刚刚两人的气氛不对，他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了。
“他是谁？”顾予白质问她。
洛浔不管不顾的扫了一下房卡，门锁"滴"的一声打开。
门开的瞬间，洛浔闪身进入，却在转身时被顾予白抵在玄关的墙上。
她仰起头，眼神倔强，“关你什么事？”
顾予白瞬间暴起。
他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下一秒就扣住洛浔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上去。
浓重的烟味涌进洛浔的口腔。
“唔……顾予白！”洛浔的拳头砸在他肩上，却被他顺势搂住腰肢推进房间。
顾予白长腿一勾，房门“砰”地关上，将外界彻底隔绝。
洛浔踉跄着后退，小腿撞到床沿失去平衡，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垫。
顾予白随即压上来，膝盖强势地顶开她的双腿。
他的吻从嘴唇游移到颈侧，在那里留下嫣红的印记，仿佛是在宣誓主权。
洛浔喘息一下一下拍打着他，声音也哽咽起来。
顾予白置若罔闻，修长的手指己经解开她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
冰凉的指尖触到锁骨时，突然察觉到身下人的异样。
洛浔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躺着，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
她的眼睛通红，却一眨不眨地首视着顾予白，目光里交织着失望、愤怒和某种更深邃的痛楚。
顾予白的手顿住了。
他缓缓撑起身体，看到洛浔被咬破的唇瓣和凌乱的衣领，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阿浔……”他声音沙哑，伸手想擦去她她的泪水，却被偏头躲开。
洛浔慢慢坐起身，手指颤抖着系好纽扣。
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抽泣声和顾予白沉重的呼吸。
“每次都这样！”洛浔满是怒气，“用暴力掩盖不安，用占有代替沟通。”
她抬起泪眼，“顾予白，你永远都不会改变。”
每次都我行我素，一点都不顾别人。
顾予白的拳头攥紧又松开。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洛浔的每一滴眼泪都在控诉他的粗暴，那些他引以为傲的决断力与行动力，在她面前总是变成伤人的利器。
“对不起。”最终他只能干涩地吐出这三个字。
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又在半空中颓然落下。
洛浔别过脸去，泪水在月光下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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