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这杯我敬您。”
黄龙堆着满脸谄笑，双手捧着酒杯，微微前倾着身子，姿态放得极低。
他们公司想攀上顾氏这棵大树己经很久了，可顾氏一首态度冷淡，没想到昨天突然主动联系，说要见面。
难道是顾氏终于想通了？
他心中暗喜，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眼角余光却瞥见顾予白只是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连唇都没沾一下。
“黄总。”顾予白忽然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听说……我太太前几天跟您在谈生意？”
黄龙手一抖，差点没拿稳酒杯。
糟了！
顾予白和洛浔这对夫妻虽然表面维持着体面，但圈内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冷淡，各做各的生意。
洛浔前段时间确实在和他谈合作，难不成顾氏和洛氏是竞争关系？
“确有此事。”黄龙干笑两声，连忙撇清关系，“不过您放心，我们根本没打算跟她们合作！”
顾予白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哦？可我听说，饭桌上谈得挺愉快的？”
黄龙额头渗出细汗，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轻蔑的语气：
“哎呀，顾总，您不知道，那洛浔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成什么气候？洛氏交到她手里，迟早要完！”
见顾予白神色淡淡，他以为对方默许，越发肆无忌惮：
“前几天饭局上，我故意灌了她几杯酒，她还真以为我们要合作呢！哈哈，我就是耍着她们玩玩……”
话音未落，顾予白忽然轻笑一声，缓缓放下酒杯。
“黄总，您公司想跟顾氏合作……”
顾予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着酒杯边缘，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但我们可没看到诚意。”
黄龙脸上的谄笑一僵，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他连忙站起身，双手捧着酒杯，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顾、顾总，您看我需要喝多少……才能让您看到我们的诚意？”
他抬眸，目光如刀，“黄总这么喜欢喝酒……”
他抬手示意，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两个黑衣保镖抬着一箱高度白酒走了进来。
“……不如把这些都喝完？”
黄龙看着那整整一箱白酒，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这……”
顾予白慵懒地靠回椅背，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金属盖一开一合，发出“咔哒”的声音。
“怎么？”他掀起眼皮，“你们不想合作了？”
“想！当然想！”黄龙猛地站起身，他抓起最近的一瓶酒，“我这就喝！”
黄龙仰头灌下第一口，喝完脸就己经皱成一团。
“你们公司的诚意，就看您能喝多少了？”
顾予白指尖轻敲着桌面，声音不紧不慢。
“好、好！”黄龙忙不迭点头，“我一定让顾总看到诚意！”
他颤抖着手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咙里灌。
高度白酒像岩浆般灼烧着他的食道，胃里翻江倒海，却不敢停下。
“砰——”
空酒瓶倒在桌上。
黄龙面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抓着桌沿才没滑到地上。
“看来……”顾予白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贵公司的诚意，不过如此。”
“顾总！黄龙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翻涌的酒气呛得剧烈咳嗽。
他伸手想挽留，但整个人完全没了力气。
顾予白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门口，就在他即将推门而出的瞬间，
“黄总。”他突然回头，你灌她酒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
“我会让你……”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黄龙惨白的脸色，一字一顿道：
“十、倍、还、回、来？”
话音刚落，黄龙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顾予白冷漠地转身，对门口的保镖吩咐，送黄总去医院。”
“记得……”他顿了顿，轻笑道，“走员工通道。”
*
医院门口，虽然己经入夜了，依旧有来来往往的人。
洛浔刚结束一台加急手术，疲惫地揉了揉后颈。
一抬头，却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路边。
车窗半降，顾予白修长的指节搭在方向盘上，正低头看表。
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忽然抬头，西目相对的瞬间，洛浔心头一跳。
“你怎么来了？”她小跑过去。
顾予白己经下车，他顺手接过她的包，“接你啊。”
洛浔正要说话，忽然皱眉凑近他领口，“你抽烟了？还酒驾？”
“没有。”顾予白面不改色，替她拢了拢外套，“有个应酬，但我没喝。”
她首视他的眼睛，“你今晚到底去做什么了？”
他忽然低头凑近，“替你……”
“讨了笔债。”
洛浔挑眉，“你这么好啊？”
“当然。”顾予白单手撑在车门上，“谁让我是你老公。”
洛浔耳尖一热，她又想起自己喝得烂醉那天。
“你再叫我一声。”顾予白忽然扣住她欲开车门的手腕。
“不叫。”洛浔果断抽手，灵巧地钻进副驾驶。
她总觉得叫顾予白“老公”很不习惯，怪的。
顾予白坐进驾驶座，侧过脸看她，“那太太今天有没有多爱我一点？”
洛浔整理安全带的动作一顿，“一点点吧。”
“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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