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双才归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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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双才归附

 

戌时三刻,翼州议事厅内烛影摇曳,仿若群魔乱舞。青铜鹤形烛台上的九盏油灯,依次燃起昏黄火焰,幽微光晕仿若一层薄纱,缓缓漫过墙壁,将悬挂其上的《舆地全图》,悄然浸染成瑰丽的琥珀色泽。地图上,山川走势、江河脉络,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流动的山河画卷。石虎身着玄色锦袍,负手端立在檀木长案之前,锦袍下摆如墨般垂落,纹丝不动,仿若一座巍峨高山。案头,一艘仅三寸长的蒸汽动力船模型,正悠悠吞吐着白雾。黄铜铸就的螺旋桨,轻快搅动水槽中的清水,细碎涟漪层层荡漾开来,仿若微风拂过湖面。烟囱中喷出的蒸汽,遇冷迅速凝结,在摇曳烛火的映照下,幻化成一袭朦胧轻纱,整个场景如梦似幻,恰似仙家遗落凡间的缥缈幻境。

议事厅的木门 “吱呀” 一声,缓缓开启,发出细微声响,仿若划破寂静夜空的一道轻雷。陈墨身着藏青色长衫,迈着沉稳步伐踏入厅内。他金丝眼镜后的双眸,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犹如暗夜中骤然亮起的寒星。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如疾风般快步上前,枯瘦如柴的手指,几乎就要触碰到模型那泛着冷光的铜质船舷,声音中满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与兴奋:“这…… 这莫不是三级膨胀式蒸汽机?” 他的话语刚落,船尾悬挂的铜铃,清脆作响,舵轮竟似有灵智一般,自行缓缓转向,在水面上优雅地划出一道完美的 S 形航迹,宛如一尾灵动的游鱼,穿梭在碧波之间。

“陈先生好眼力!” 石虎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将一只青瓷茶盏,轻轻推过案几。茶汤表面,漂浮着的枸杞,色泽鲜红如血,恰似船模上猎猎招展的赤旗。“此乃我军工匠,依照《远西奇器图说》仿制而成,然而始终未能得其精髓。早听闻先生曾在马赛船厂,亲手拆解万吨轮图纸,此番前来,想必定有高见?” 石虎话音刚落,猛地击掌,声音清脆响亮,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屏风之后,瞬间转出两名身形矫健的亲兵,两人稳稳抬着一只蒙着黑布的长木箱,大步上前。

黑布如瀑布般滑落的瞬间,陈墨身形一晃,脚步踉跄,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箱中,静静躺着半截尚未完工的炮管,内壁的螺旋膛线,泛着森冷幽光,与他记忆深处,法兰西兵工厂中的克虏伯火炮,如出一辙。石虎微微俯身,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深深的凝重与忧虑:“清廷新购的阿姆斯特朗炮,己然驶入长江。而我们的后膛炮……” 他伸出指尖,轻轻划过炮管上那显眼的砂眼,“至今仍被气密性问题所困扰,难以突破。”

陈墨听闻此言,喉结剧烈滚动,仿若吞咽下千钧重担。他突然伸手,一把抓起案头的炭笔,在《天工开物》的空白之处,奋笔疾书,公式符号如流水般在纸上倾泻而出。烛火随风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之上,与一旁的翼鸟图腾,渐渐重合,融为一体。此时的陈墨,目光坚定如铁,声音铿锵有力:“给我三百斤精铜,七日之内,必见成效!”

与此同时,重庆醉仙楼赌场之内,骰子声、咒骂声、嘈杂的人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李三后背紧紧贴着斑驳破旧的砖墙,冷汗早己湿透衣衫,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起一般。三名凶神恶煞的打手,呈半月形将他团团围在中央,手中锋利的刀刃,在昏黄如豆的油灯下,泛着幽幽青芒,寒意扑面而来,令人胆寒。李三手中攥着的匕首,刀刃早己卷刃,残破不堪。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悄然滴落在褪色破旧的马褂之上,晕染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花,仿佛盛开在暗夜中的罪恶之花。

“李师傅好手段啊!竟想用江南制造局的秘方,来抵这一身赌债?” 为首的疤脸汉子,脸上露出狰狞的狞笑,猛地甩出一张欠条,纸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恰似一道死亡的宣判。“听说你能将黑火药的爆速,提升整整三成?今日若不交出秘方,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疤脸汉子的话音未落,临街的窗户 “砰” 的一声,猛然炸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击破。三支寒光闪闪的弩箭,如闪电般破空而来,狠狠钉入梁柱之中,木屑飞溅。李三见状,趁机如泥鳅般迅速滚向桌底,试图寻找一线生机。然而,还未等他站稳脚跟,便被人一把拎住后领,整个人悬在了半空。赵阿虎手持玄铁护腕,稳稳抵住李三咽喉,声音低沉而有力,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翼州都督有请!”

翼州地牢之中,铁锈味与刺鼻的血腥气,混合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几欲作呕。李三被两名士兵粗暴地推搡着,“扑通” 一声,重重跪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膝盖与地面剧烈碰撞,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石虎指尖夹着雷汞样本,在摇曳的烛火上,轻轻敲击。蓝紫色的火花,如烟火般迸溅而出,刹那间,照亮了昏暗的地牢。就在这一瞬间,李三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被拉回到三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雨夜。在江南制造局,洋监工用皮靴,残忍地碾过他徒弟的手指,逼迫他交出雷酸汞配方的场景,如电影般历历在目,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让人痛苦不堪。

“知道为何选中你吗?” 石虎将雷汞样本,随手抛入火盆之中。“轰” 的一声巨响,仿若平地炸雷,震得西壁灰泥簌簌落下,地牢内一片尘土飞扬。“汉阳兵工厂的德国技师说,整个大清,能调配出稳定雷汞的,不过寥寥数人。” 石虎突然伸手,一把掀开衣襟,心口处那道狰狞恐怖的火药灼伤疤痕,赫然在目,犹如一条丑陋的蜈蚣,爬在他的胸膛之上。“当年大渡河畔,我的兄弟,就是因为劣质火药……” 石虎的声音,低沉而悲痛,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怒火与哀伤。

李三听闻此言,膝盖再次重重磕在青砖之上,带起一片细碎石屑。他声音哽咽,几近泣不成声:“小人愿…… 愿为大人效死力!只求……” 他突然伸手,扯开发髻,脑后被烙铁烫出的 “囚” 字,触目惊心,仿佛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烙印。“能让我亲手炸了江南制造局的洋楼,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子时的梆子声,悠悠传来,仿若穿越时空的呼唤。此时,陈墨仍在烛光之下,全神贯注地绘制蒸汽轮机图纸。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声响,仿佛在谱写一首无声的战歌。窗外,突然传来李三调试火药的爆炸声,声如雷霆,震得窗棂微微发颤。两道身影,在翼州城头的灯笼光影之下,交错而过。陈墨怀中紧抱的翼鸟密令,与李三腰间悬挂的火药葫芦,同时在夜色之中,泛起微微光芒,恰似两颗闪耀的星辰,仿佛预示着一场改天换地的变革,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轰轰烈烈地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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