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险途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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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险途惊变

 

同治五年仲秋,长江夔门段仿若被一方沉甸甸、密不透风的铅灰色巨幕严严实实地覆压,天地间的空气都似被凝住,压抑之感如潮水般涌来,令人几近窒息。石虎麾下那由五艘商船组成的船队,此刻正逆着湍急的江水,艰难地朝着翼州行进。船帆高高扬起,被江风鼓荡得满满当当,好似一群鼓足劲儿、蓄势待发的勇士,却又在这磅礴的江面上显得有些渺小。船上满载着从沪上辗转购得的英国纺织机,承载着石虎心中的革新期望。甲板之上,管事们眉头紧蹙,仿若被无形的绳索拉扯着,来回急促地踱步。他们的双眼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货舱封条上那抹猩红刺目的翼鸟印戳,那印戳宛如他们的命门,好似稍一疏忽,它便会瞬间消失,带走所有的希望。帆布之下,纺织机部件随着江浪的起伏颠簸,发出轻微而沉闷的碰撞声,这声音仿若蛰伏于黑暗深渊的巨兽,在沉睡中发出的低沉呓语,于这寂静而压抑的旅程里,悄然添了几分神秘且不安的色彩。

“启禀都督,夔门己至!” 舵工那急切的呼喊,恰似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穿透了厚重如毡的晨雾。石虎稳稳扶着船舷,举目远眺,只见两岸绝壁犹如被上古魔神挥动开天巨斧,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削而成,陡峭险峻得令人望之胆寒。江水在这狭窄逼仄的夹缝中汹涌奔腾,仿若一群挣脱牢笼的猛兽,肆意咆哮,激起层层雪白的浪花,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卷入它的狂暴漩涡。与此同时,浓稠似乳的白雾从江面袅袅升腾而起,如同一层轻柔却又致命的薄纱,迅速将整个船队裹入一片混沌迷蒙、仿若绝境的世界。石虎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深深的 “川” 字,犹如镌刻在他心间的忧虑印记。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腰间那冰冷刺骨的短铳,心中暗自思忖:这雾来得如此突兀,毫无征兆,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诡异气息。莫不是老天爷有意降下这障眼法,来掩人耳目,又或是冥冥之中,暗藏着一场足以颠覆一切的巨大危机?

船队方才小心翼翼地驶入那狭窄险要的水道,船身陡然间如遭雷击,剧烈摇晃起来,仿若被一只隐匿于黑暗中的无形巨手,猛地狠狠撼动。“究竟出了何事?” 石虎的话音还在潮湿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货舱方向便传来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好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头。亲信阿七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神色慌张得如同惊弓之鸟,飞奔而来。他的声音因惊恐而微微颤抖,仿若寒风中摇曳的烛火:“都督!三号船货舱的暗格松动了,掉落出三箱物件!” 石虎心头猛地一震,仿若被一颗呼啸而来的炮弹击中,五脏六腑都为之震颤。他来不及多想,脚步急促,大步流星地朝着弥漫着刺鼻桐油味的货舱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有力,带着破局的决心。他伸手用力掀开油布,那油布在他急切的动作下,发出 “嘶啦” 一声脆响。借着昏暗如豆的光线,只见木箱缝隙间隐隐露出的黄铜零件,正散发着冷冽而摄人的金属光泽。定睛一看,竟是燧发枪的击发装置。

“天助我翼州!” 石虎的指尖轻轻抚过刻着英文铭文的枪管,那动作仿若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眼中瞬间迸射出狂喜的光芒,这光芒仿若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熊熊火炬,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他猛地一把扯开衣襟,那衣襟在他的大力拉扯下,纽扣崩飞数颗,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用内衬仔细地擦拭着零件上沾染的木屑,口中急切地说道:“即刻将这些转移至旗舰密室,派八名精锐亲卫轮流值守,不得有丝毫懈怠。有了这些,咱们的火器营……” 话还未说完,江面之上突然传来一阵清脆如铃的梆子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江面上回荡,显得格外突兀而惊悚。透过那层层浓雾,仿若隔世之景,隐约可见对岸清廷水师监察哨的灯笼,正闪烁不定,忽明忽暗,犹如荒野坟冢间飘荡的鬼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大事不妙!” 阿七迅速抄起望远镜,镜筒在他因惊恐而颤抖的手中剧烈地抖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他的声音中满是惊恐,好似世界末日己然降临:“是绿营的巡江船,他们己然记下了咱们的船号!” 石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沉天空,让人不寒而栗。他死死地盯着那渐渐消散的雾霭,指甲不自觉地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血痕,那是他内心愤怒与焦虑的外在体现。此时,对岸又传来更夫敲击梆子的声音,三长两短,那正是清廷水师特有的暗号,如同死亡的倒计时钟声,一下下敲击在众人的心间。石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波澜,那波澜仿若即将决堤的洪水,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他低声下达命令,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坚毅的力量:“改变航线,从神女溪走秘道。传我指令,通知各船,若途中遭遇盘问,一律称所载货物为生丝。”

当夜幕如一块巨大而沉重的黑色绸缎悄然降临,仿若一只无形的巨兽,将整个世界吞噬。船队悄然偏离主航道,如同做贼一般,缓缓驶入狭窄幽深的神女溪。溪水在嶙峋突兀的礁石间汹涌奔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若千军万马在奔腾厮杀。船舷不时擦过两旁的峭壁,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好似有人在用利刃刮擦着灵魂,在这寂静而阴森的夜里,奏响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乐章。石虎伫立在船头,身姿挺拔如松,却又透着几分孤独与沉重。他望着天上那若隐若现的星斗,思绪万千,仿若奔腾的江水,无法停歇。此刻,他的耳边仿佛己然响起了清廷官员书写奏折时那沙沙的笔触声,那声音如同催命符,一点点逼近。他缓缓摸出袖中的密函,密函上 “神机营新式火器清单” 几个字迹,己被汗水微微晕染,模糊不清,恰似他此刻愈发渺茫的希望。他心中暗自叹息:看来这场费尽心思、呕心沥血的西技东引博弈,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清廷那无处不在的眼线,惊动了紫禁城那位老佛爷。一场暴风雨,似乎己在悄然间临近,而他,必须在这风暴来临前,寻得一线生机。

而在百里之外的武昌城,湖广总督府内,一份加急密报正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速传送,仿若一颗呼啸而来的流星,打破了总督府表面的平静。“九月初三,夔门水域惊现可疑商船,船号‘川运十六号’,所载货物与申报内容严重不符……” 总督大人神色凝重,仿若背负着千钧重担,将密报凑近油灯,想要仔细查看。突然,油灯的火苗猛地窜高,好似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瞬间将 “川运十六号” 几个字烧出一个焦黑的窟窿。然而,这小小的火苗,又怎能烧掉即将在西南地区掀起的惊涛骇浪?一场足以改变局势的暴风雨,似乎己在悄然间临近,而整个西南地区,都将被卷入这场风暴的中心,命运的齿轮,己然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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