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奶奶见姜宁要给她洗头发，赶忙笑着点头，“好啊，宁宁真贴心。”
季言礼看着姜宁细心地给奶奶洗头，动作轻柔，眼神专注，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如果能拥有这样的媳妇，那真是他的福气。
他一想到姜宁说等他身体康复后就要离婚，好心情顿时沉了下来。
姜宁一边给奶奶洗头，一边和奶奶唠着家常，时不时还逗得奶奶哈哈大笑。
季言礼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姜宁身上。
洗好头后，姜宁用干毛巾轻轻地给奶奶擦着头发。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姜宁的发丝随风飘动，有几缕调皮地落在了脸颊上。
季言礼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姜宁似乎察觉到了季言礼的动作，转头看了他一眼，季言礼的手僵在半空中，脸瞬间红了。
“你要做什么？”
季言礼尴尬地收回手，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首跳。
“那个，我……我头发也……”
姜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端起盆子走进厨房重新换了盆干净的热水。
姜宁端着木盆来到季言礼面前，热气氤氲的水面上飘着几片晒干的野菊。
季言礼看着面前的水盆瞪大了眼睛，漆黑的眸子里映着跳跃的水光。
“头低一点。”姜宁将木盆放在矮凳上，手指轻轻托住他的后颈。
温水浸湿发丝的瞬间，季言礼的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姜宁的指尖沾着皂角泡沫，从他额前慢慢揉到发尾，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按摩着头皮。
“你……谢谢。”季言礼声音有些哑。
姜宁轻笑：“不用谢，你快养好身体就行”。
季言礼闻言扬起的嘴角渐渐垂了下去。
姜宁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季言礼发间多停留了几秒，感受到男人突然绷紧的肩颈线条。
水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流过棱角分明的下颌。
姜宁用毛巾擦拭时，拇指不经意蹭过他耳后的皮肤，那里有一道陈年伤疤，触感粗粝。
季言礼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灼热的温度让两人都怔住了。
“我自己来。”他声音低沉，却在她抽手时下意识收紧了手指。
水盆里的野菊打着旋儿，就像此刻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姜宁看着水珠从他发梢滴落，滑过锁骨没入衣领，忽然觉得这天气热得让人透不过气。
季奶奶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乐开了花，照这样发展下去，她抱上重孙子指日可待。
傍晚，季宏志夫妇和季言岁下工回来，他们一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放着个水缸，季言礼坐在水缸旁。
“言礼，你咋出来了？”田玉芳走到儿子身旁问。
“是姜宁说我需要阳光，所以将我抱出来晒太阳。”季言礼解释。
田玉芳闻言点了点头，她眼睛突然瞟到一旁的水缸里有不少鲤鱼游来游去。
“言礼，这哪来的鱼啊？”田玉芳惊讶的张大嘴巴。
“是姜宁去河里抓的。”季言礼挠了挠头发，说道。
“啥？宁宁去抓的鱼？”季宏志也凑了过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季言岁也瞪大了眼睛，“嫂子这也太厉害了，太好了，以后我们家可不缺鱼吃了。”
这时，姜宁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做好的鱼。
看到大家都围在水缸边说道：“吃饭了。”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田玉芳拉过姜宁的手，满脸欣慰，“宁宁啊，你真是能干，来咱这日子也没嫌弃苦，还处处想着大家。”
姜宁淡淡一笑，抽回手，“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季言礼坐在她的身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能感受的出来姜宁对家人的态度礼貌中带着疏离，可能是想着日后会离开吧。
季奶奶在一旁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小声嘀咕着：“这日子啊，越来越有盼头咯。”
“宁宁啊，那院子里的鱼你打算怎么处理？”田玉芳问。
“娘，我准备明天拿黑市去换些米面回来。”姜宁回答。
“什么？”
“去黑市？”
季宏志和田玉芳惊呼道。
“嫂子，你要去黑市？”季言岁反应过来，也是震惊不己。
季言礼也是惊诧不己，他看着姜宁，严肃道，“黑市太危险了，你不能去，万一被红卫兵抓住了就不好了。”
“是啊，宁宁，你可不要吓唬娘啊，那地方可不能去。”田玉芳劝说的说道。
“是啊，宁宁，咱家虽然不富裕，可是村里家家户户都这样嘛，你可不能为了那点吃的去冒这个风险啊！”季宏志也跟着劝说道。
姜宁没有理会大家的劝告，只是默默的吃完碗里的饭。
她将碗筷放在桌子上，看着众人说道，“嗯，我知道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飘着红烧鲤鱼的香味，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了一顿温馨又满足的晚餐。
晚上简单洗漱过后，姜宁回到房间就看到季言礼坐在炕上认真的看着手里书。
姜宁挑了挑眉，“怎么，你看这种书还上瘾了？”
季言礼闻言拿来书看着她轻声道，“不是你给我看打发时间的吗？”
姜宁在炕尾铺了床被子，脱掉鞋子上了炕，她和季言礼之间仿佛隔了个楚河汉界。
“早点休息吧，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说完，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季言礼休息。
季言礼见状放下书，吹灭了炕头的煤油灯躺下，眼睛却望着黑漆漆的屋顶，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许久，他听到姜宁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
他转过头看着姜宁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惆怅，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时间一晃来到深夜。
姜宁从黑暗中睁开眼睛，她轻轻的坐起身子转头看了一眼另一头睡的正香的季言礼，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惊醒季言礼，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悄然走了出去。
然而，姜宁并不知道，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季言礼其实己经醒了过来。
多年的从军经历，让他养成了高度的警觉性和敏锐的感知能力。
即使在熟睡中，他的身体也能对周围的环境变化做出迅速反应。
季言礼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他看到姜宁轻轻地起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
他没有出声，首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无助的捶打着自己的腿，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心头。
姜宁将院子中水缸里的鱼全部收进空间，随后背上一个背篓悄摸的出了门。
出了村子，她从空间里取出一辆自行车骑上，朝镇里的方向驶去，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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