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落寞的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骤变的天气,从阳光明媚到此刻倾盆大雨。
炎热的夏天因为这次降雨,也许会有所下降。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落地窗上,像无数透明的小锤子在玻璃上敲打。闵羡的指尖在潇落落掌心轻轻一挠,换来'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奶奶~”闵羡对着手机唤道,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几分。'她'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的表情——眼角微微下垂,唇角上扬的弧度是只有面对至亲才会露出的柔软。
电话那头传来老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嗳,想起奶奶了?”
“嗯,是想了。”闵羡的拇指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这是'她'的小动作。眼睛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手覆了上去。
“那就回家来,”老人的声音忽然轻快起来,背景里有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像是在准备茶点,“把闵小子一起喊回来吃饭。”
潇落落耳朵一动,立刻凑近话筒,就听女孩柔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就知道,奶奶是想姓闵的,我才是顺带的那个。”‘她’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活像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
闵羡白皙娇嫩的手还攥着潇落落修长有力的手掌,能清晰感受到‘她’说话时脉搏的跳动。
‘他’斜睨了'她'一眼,眼里闪过狡黠,然后'他'趁机在‘她’脸颊偷亲一口,发出响亮的“啵”声。
“哈哈,那不至于,”老太太的笑声通过扬声器传来,中间微妙地停顿了两秒,“奶奶就是喜欢看到你们一起回来。”
雨声中,老人最后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女孩嘴角不自觉上扬,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盯着因为亲了自己,暗自窃喜的男人。
“……嗯,我知道了。”闵羡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指,从指尖到指根,一寸寸被丈量过去,像是某种无声的宣誓。
潇落落趁机把手机拿过来,嘴唇几乎贴在麦克风上:“不用等多久,明天晚上就回去。”'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蜂蜜般的黏稠感,是闵羡从未听过的撒娇语气。
“哎呀,是闵小子啊!”老太太惊喜的呼声差点震破扬声器,“你们原来在一起啊~”老太太拉长尾音,充满了调侃。
玻璃窗上雨痕蜿蜒,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潇落落笑得眉眼弯弯:“嗯,奶奶真厉害,被你猜中了。”'他'边说边用食指在闵羡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上,在大腿上划拉着——这种下意识地动作,让闵羡感觉痒痒的。。
闵羡一把按住那只作乱的手,却听到电话里老人继续说:“那就说话了,明天回来,奶奶让人做你们爱吃的。”
潇落落边听边冲闵羡眨眼睛,用口型说“一定要回去”,手上却不闲着,扣住'她'的指缝,十指相缠。
通话在老人关于菜单的絮叨中持续了十多分钟。挂断时,窗外的雨己经小了些,阳光透过云层在水幕上折射出浅浅的虹。
潇落落还维持着搂住闵羡的姿势,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干嘛?你不会哄奶奶开心,我来哄还不行了?”
“你倒打一耙的本事是日夜见长啊。”闵羡捏住'他'的下巴,拇指擦过那片被自己蹂躏得艳红的唇瓣。明明被占了便宜的是'她',这人倒先告起状来。
潇落落突然正色:"说真的,奶奶肯定是想我了......”
闵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见不得‘他’不开心的模样,总觉得‘他’就该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手指轻轻在‘他’下巴,“我们回去陪陪她就是了。”
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张男性的脸,蓦地,就像是想通了里面的关卡。无论自己现在的身体是男人还是女人,灵魂不变——是实实在在的男性物体,便照样主宰这次互换身体后的一切。
想通后,‘她’释然一笑。
之前的别扭化为乌有,剩下的是就该如此。‘她’的诸多想法只是占用一瞬间的时间。
“那可说话了,你一定要牢记于心。”两人此时的距离可以说是零距离,嘴唇说话间,就能触碰到对方。
“嗯~记住了。”
一只手不自觉的扣住男人的脖颈,含住对方的薄唇。
男人只是怔愣片刻,便默默闭上眼睛。
窗外小雨兮兮,室内——温情脉脉。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车子从闵氏大楼门口离开,朝一个方向驶去。
暮色西合,雨后的街道泛着的光泽。车轮碾过积水,驶入一条梧桐掩映的小路。
这家名为“云隐”的私人餐馆藏在深处,青砖小院挂着两盏素纸灯笼,是闵羡某次参加商务宴请时,偶然发现的宝地。
“看着很不错!”潇落落从副驾座位下来,打开雨伞,端详着面前的小院。
闵羡整理着被'他'揉皱的衣领,指尖在锁骨处一抹红痕上滑过。那是半小时前在车上,某人使坏时留下的杰作。
潇落落牵上'她'的手,女孩小声解释道:“这里是会员制,没预约连门都进不去。”'她'的拇指在'他'细腻的手背上画圈,“再说,我带你来的地方,会差吗?”
雨伞下两人缓缓走进去,侍者引他们穿过曲折的回廊,包厢“松间”位于最里侧,推窗可见一株百年罗汉松,枝叶间还挂着雨珠。
闵羡熟门熟路地点了几道招牌菜,又要了壶陈年普洱。
潇落落望向窗外,竹影婆娑间隐约可见餐厅外的景象,确实幽静。
上菜的过程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十分钟左右,就陆陆续续开始上菜。
“尝尝这个。”'他'夹起一筷凉拌莼菜送到闵羡唇边,“啊~”
莼菜滑嫩如丝,带着山泉的清冽。在‘他’一声“啊”中,闵羡张开嘴巴。
就在这时,纸门外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击青石板的声响——清脆,急促,带着某种熟悉的节奏。
两人的筷子同时停在半空。
“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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