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无声的心疼与依赖如同暖流般静静流淌,两人交握的手传递着超越言语的安抚,仿佛自成一方小天地。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两声克制的敲门声打破
“咚咚”
敲门声不大,却足以打破这份宁静。闵羡几乎是瞬间就抬起了头,那双杏眼里残留的温柔疼惜迅速被一层冷静的防护罩覆盖。‘她’甚至没有征求床上“闵羡”的意见,清晰而沉稳地吐出一个字:
“进。”
门把手被轻轻扭动,杨知华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身子,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恭敬、忐忑和一丝“我也不想打扰但没办法”的无奈。“医生来了…”他声音压得很低,后半句“不是我想来打扰你们的”几乎含在喉咙里,目光飞快地扫过床边两人交握的手,又迅速垂下。
穿着熨帖白大褂的金发医生——正是昨天主刀的那位——带着职业性的温和笑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推着医疗推车的护士。
医生湛蓝的眼睛扫过病床上的“闵羡”,又落在床边紧握着‘他’手的“萧落落”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关切。
“Bonjour, Monsieur Min. ent vous sentez-vous aujourd'hui? (早上好,闵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 医生用流利的法语问候,语气专业而友善。他的目光锐利地落在“闵羡”苍白的脸上和腹部的加压包扎带上。
萧落落懂了医生的问候,用虚弱但还算清晰的英语回答,声音带着手术后的沙哑:“Better… than last night… but… still hurts… here…” 他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指了指腹部的位置,眉头因为描述的疼痛而再次蹙起。
医生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走上前,示意护士记录监测仪上的数据。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萧落落”可能需要暂时让开一点位置,以便进行检查。
闵羡闻言,点头,默默退后。
医生熟练地开始检查。
听诊器冰凉的触感贴上“闵羡”的胸膛,让他身体微微一颤。
萧落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睛因为紧张和不适而微微睁大。当医生轻轻按压腹部周围区域检查张力、压痛和肠鸣音时,他忍不住痛哼出声,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Easy… easy…” 医生温和地安抚着,动作尽可能轻柔。
闵羡站在一步之外,看着‘他’因疼痛而蹙紧的眉头,听着那压抑的痛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揉捏。‘她’的双手在身侧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她’几乎能感受到那份痛楚正通过无形的纽带传递到自己身上,每一分不适都让她眉头锁得更紧,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医生检查完毕,示意护士记录数据。他首起身,转向床边这对气氛奇特的“情侣”,目光在脸色苍白、眼神充满依赖的“闵羡”和虽然站在一步外、但全身心都紧绷着、眼神里盛满心疼与焦虑的“萧落落”之间转了转。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萧落落”身上,带着一丝温和的提醒:“Et éviter tout stress ou activité qui pourrait augmenter la pression abdominale. (并且避免任何可能增加腹压的压力或活动。)”
萧落落躺在床上,虽然身体虚弱,但医生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和身边人瞬间僵硬、泛红的反应,却让‘他’捕捉到了。
‘他’看着‘她’面上淡定的样子,又想起刚才那个激烈到失控的吻…一丝极淡的、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悄悄溜进了‘他’眼眸里。
‘他’用指尖轻轻勾了勾‘她’垂在身侧的手,动作细微得只有两人能察觉。
闵羡感觉到那细微的勾动,转头看向床上的人,正对上‘他’那双虽然虚弱却带着一丝戏谑笑意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医生都知道了,都怪你。
闵羡:“……”
‘她’没好气地、带着点警告意味地瞪了‘他’一眼,但覆在‘他’手上的那只手,却反过来,极其轻柔地、带着无限包容地,将‘他’勾过来的指尖完全包裹进自己的掌心。动作充满了无声的守护和一种“等你好了再算账”的无奈纵容。
医生看着两人之间无声的眼神交流和那悄悄交握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不再多说,交代了护士接下来的用药和注意事项,便带着护士离开了。
病房门再次关上。
闵羡几乎是立刻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重新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分离己是极限。‘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脸上,仔细搜寻着检查带来的不适是否加剧。
“还…很疼吗?”‘她’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低低的、充满心疼的调子,之前的窘迫被更深的关切取代。
萧落落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和包裹感,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腹部的疼痛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一些。他微微摇了摇头,带着点撒娇的鼻音,声音虚弱却清晰:
“…有你在…好像…没那么疼了…”
闵羡勾唇,精致的脸庞此刻被一圈柔光包围,低语问:“我成了你的药了?”
女孩特有的嗓音,传入萧落落的耳中……一句低语充满了意味不明,和一丝…挑逗。
萧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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