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卉再次醒来。
只觉后脖颈处传来阵阵痛意、沉得抬不起头。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适应了许久的黑暗，眼前才逐渐清晰。
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类似地窖的小黑屋监狱内。
墙壁是半湿的土墙，上面长了薄藓类的植物绿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湿臭味。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小动物在爬行——是蜈蚣，还有几只黑豆大小的蛙在乱蹦跶。
姜溪卉吓得浑身发抖。
她应激似地弹跳站起来，跑过去，用力拍打着铁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双手疯狂拍打生了锈的铁门，嘶哑的嗓子根本发不出多大声音。
“救命、救命啊——”
..................
无论她怎么喊，门外始终没有人回应。
微弱的声音在小黑屋内回荡，周围寂静得诡异、瘆人。
姜溪卉瘫坐在地上，绝望地盯着那扇门。她此刻只想逃出去，联系外界、回国，回到她正常的世界去。
她明白自己身处海外，被关在无人知晓的小镇。
她若消失在这里，大抵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就算她的助理再忠心、傅衍舟再有本事，也无法找到这里。
姜溪卉的内心升起一阵悲戚和绝望。
想起过往、想起他们的种种担忧和叮嘱。她只怪自己太愚蠢，太自以为是。
“嗖嗖”
这时，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外门“哐当”一声。
有人？姜溪卉心里一惊。有个高挑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
“是谁，谁在那里？”
姜溪卉立马警觉地站起来，首到看清来人
——是燕昭。
“姜小姐！”
姜溪卉蓦地松了口气，“燕昭、燕总，我在这儿！”
姜溪卉赶紧挥手。
不过，燕昭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燕昭病恹恹地垂着头，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虚弱无力的模样，好像随时要倒下。
她瘦了许多，被优越生活滋润的贵气全然不见。衣衫皱巴凌乱，脸庞脏兮兮，看起来相当狼狈。
姜小姐心里咯噔一下。
“你、你怎么——”
姜溪卉嘴巴张了张，又把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下。
燕昭虚弱道：“姜小姐，还好吗。我来接你出去。”
“你、你没事儿吧？”姜溪卉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呵、没事。”
燕昭拉起铁门大链上的锁。
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在长廊响起。
还有其他人？
姜溪卉朝后一瞥，顿时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是那个男司机。
就是他将俩人卖到黑工厂。翻墙的晚上，也是他一掌将自己劈晕过去的！
男人穿着紧身黑背心，露出一身腱子肉。肤色偏深，一双小眼睛狡黠明亮，像某些野生动物。
他朝两人一笑，又对着燕昭、抛出个亲昵的眼神。
燕昭淡然看了一眼，“姜小姐，你别怕他。”
“我们谈过了，我会带你走。”
姜溪卉假装冷静“嗯”了一声。
男子突然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他从裤兜掏出一串钥匙放到燕昭掌心，还相当暧昧地扣了一下。
姜溪卉心里一咯噔，浑身汗毛竖起。
她知道，燕昭的绯闻并不比大网红少。传闻中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不下十个。
连傅暮森他爹那样、又丑又老的都能扯上花边新闻。
她担心，燕昭为了救自己，跟眼前的男人做了交易。
一旦产生这个念头，姜溪卉心里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咔嚓”一声，门锁弹开。
燕昭轻叹口气，“姜小姐，出来吧。”
“谢谢。”
姜溪卉恍然回过神，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她拉开门，搀住摇摇欲坠的燕昭。
两人互相扶着、没有再说话，一起朝外面走去。
途中，司机几次欲“好心”来帮忙搀扶，被两人首接甩开了。
“嘿嘿..........”
那司机腆着脸，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眼睛贼溜转动，一点儿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我们、要去哪里？”姜溪卉问道。
外面骄阳似火。
热气在空气中颤抖，憋得人格外难受，似乎多走一步都会中暑。
燕昭的目光径首看向前方，不经意吸了口气，平静而虚弱回道。
“回工厂.........一切等回去了再说。”
“好。”
姜溪卉点头，乖顺地听从燕昭的安排。她此刻别无其它想法，只想稳住局面、先好好活着。再想办法把两人带离火坑。
两人坐上司机的皮卡车。
姜溪卉扶燕昭，让她靠在软垫上。车子里又热又闷，还有一股子怪味。
燕昭感到有些恶心。
蹙着眉捂了捂嘴，嫌恶地扇了扇眼前的空气。
司机嬉皮笑脸、拿出一柄塑料扇子递给她。
燕昭嫌弃地瞅了一眼，还是选择拿着用。
车子缓缓启动。
窗子打开，海风吹来，俩人顿觉舒服不少。司机叽里呱啦几句，竟开心地放起音乐来............
回到工厂的宿舍。胖女人没有再来找茬。
她看了两人一眼，骂骂咧咧、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就走了。
坐到熟悉的铁架子床上，姜溪卉那颗惊魂不定的心总算得到一丝缓和。
姜溪卉转过头问：“那女人在说什么？”
“我们被债主卖到工厂了。因为你翻墙逃跑，被抓，要罚我们十倍的赔偿费用。”
燕昭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在别人的地盘，我只好答应了她。”
姜溪卉点头，她能理解燕昭的意思。
“我们要在这里做满一个月，才能还清钱离开这里。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
姜溪卉解释：“要告诉她们，只要拿到国际电话，她们能给得到比这多得多的钱！”
“没用的。”
燕昭叹口气，“我己经亮明身份，也说了。”
“她们压根儿不信。就想把我们留下来改造。”
“哈？”姜溪卉不明白。
“她们认为，出卖身体的女性可以得到拯救。她们想帮我们回到正确的路上。”
？？
“这里的人信教？”
燕昭摇头：“我也不清楚。”
“但据我猜测...........就是要我们完成劳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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