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我们的份儿，我亲耳听到主帅和天晟那几个叛徒说，那些马肉也够他们撑上两个月的。”
“这些王八蛋，凭什么他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就要饿死？”
“不干了，反了！”
“对，我们拼死保护着他们，他们却不顾我们的死活，反就反了。”
“杀了主帅，我们开城门投降。”
“对，投降说不准还能有丝生的希望，不然就是个死。”
“杀主帅，开城门！”
“走，杀主帅，开城门投降去！”
在肉香的刺激下，寒城内的乌恒兵叛逆的血脉突然间得到觉醒，由开始的几十人响应立即到了几百人、几千人，最后上万人向主帅所在的院子涌去。
“报……
报大将军，寒城内突然传来非常大的吵闹声和喊杀声，好像是他们起了内讧。”
前方查探的士兵跑来禀报。
“这是……成了？”卫良看向身侧的石七，惊喜和笑意逐渐浮到脸上。
“乌恒的士兵不会要杀了他们的主帅，然后大开城门向我们投降吧？”秦玦眼睛也亮了起来。
“极有可能。
我之前查探时发现他们的主帅每日酒肉充足，根本不顾士兵们的死活。
一天两天的还好，这么多天下来，士兵们的怨愤肯定会越来越大。
在今天这些肉香的刺激下，这怨愤必定会被堆积到顶点，不爆发出来才怪。”
这其实就是石七想要达到的目的。
“我们现在只等着乌恒军主动开城门投降吗？”宋三喜看向卫良。
“对，等。
就算等不来敌军的投降也没关系，这么一闹，乌恒军内部更是散成了一盘沙子，我们就算攻进去也是轻而易举。”
卫良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又将一个老父亲的目光落到了石七身上。
石七：“……”
不着痕迹的往秦玦的身后稍稍躲了躲。
他年轻，火力壮，受不了老将军的热烈。
“这么多的乌恒军，真要投降的话我们怎么处理他们，难道都杀了吗？”宋三喜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难题。
“石七，你怎么看？”卫良又把问题抛给了石七。
“天晟靠西、靠南的好几个地方不是开有铜矿和铁矿吗？
南边那些极恶之地也是需要人进行开荒种田的吧！
还有天晟国每年要修理的河道水渠等……
这么多只要给口饱饭吃就行的壮劳力，放在哪里都再合适不过。”
前世光是在各类小说中就看到无数这种情节，此刻的石七信手拈来。
“这么多人，要如何看管和押送呢？”卫良再接着提问。
“好办，每天只给他们一顿饭吃，只要饿不死就行，并在饭里加上使他们丧失内力的药物，不论管理还是押解，都毫无问题。”石七有的是办法。
“丧失内力的药？我们没有呀！”卫良脸上出现了为难。
“我有。”石七心想，不仅有而且有的是。
“你有？”卫良吃惊。
“我们来北地前着人准备的，量足够大，当时是想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能用上。”秦玦立即接过话来。
同时偷偷朝石七眨了眨眼。
哥们儿够机灵吧！
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石七身藏很多的古怪，但他从来没有问过。
因为他非常明白也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已不想告人的秘密，他同样如此。
石七：“……”
回望了秦玦一眼。
没想到你还是个小机灵鬼儿呢！
“石七这些想法，六皇子以为如何？”卫良已经爱上了这种随时测试年轻人的方式，转脸又笑眯眯的问秦玦。
“阿七所言极妙，我完全赞同。”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秦玦都想将石七抱起来抛几下。
问问他到底是如何长成的这么聪明的脑瓜壳儿。
“不错，真不错，少年英才，大才呀！”卫良赞叹不已。
老人家感觉再过两天夸赞的词语可能会被眼前这两个少年给耗光。
寒城内的吵嚷声喊杀声由越来越烈到逐渐减小，至未时正，彻底静了下来。
未时三刻，城门慢慢打开。
一队乌恒军满身血渍、精神萎靡，步伐踉跄的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缷了盔甲，且弃了武器。
队伍前方，是被五花大绑的几名天晟人。
显然就是天晟的那几个叛徒。
“那就是前寒城守将史通金。”张兴旺一眼就认出了被他们恨的只想生吞活剥的人。
这人和出卖驻北地五万天晟大军的毕成功同样罪不可恕。
“天晟军主帅大人，乌恒国众将士向你们弃甲投降。
我们已杀了乌恒驻寒城主帅和其一众亲信，并将天晟叛徒悉数捉住，现献与天晟，只求天晟国主留我等一条性命，我们甘愿为天晟所用。”
乌恒军领头的一名将领率先跪了下来。
他一跪，其余将士纷纷下跪，齐齐高喊：
“求天晟国主留我等一条性命，我们甘愿为天晟所用。”
只是声音都带着明显久饿之后的虚浮。
“负责的将领上前来回话。”在卫良的授意下，宋三喜高喊。
“主帅大人安！我是乌恒守军的把总呼和，现乌恒军里最高的将领。”带头下跪的那名将领赶紧起身摇晃着上前。
“说说吧！让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是真心要投降。”卫良的声音极冷。
“回禀大人，我们因断粮多日，士兵们每天只能喝一碗加了米糠的稀粥，有许多士兵已经饿的脱力起不来床。
但主帅和另外两位将领与叛徒史通金等人却每日有酒有肉，不顾其他将士死活。
王庭不给我们运粮，又不许我们撤兵，更不许我们投降，这不就是要让我们等死吗！
既然我们已成了弃子，连自已的国家都不要我们了，我们坚守着还有何意义。
所以恳请大帅能给我们留条生路，我们知道无权要求其他，只要活着就好，哪怕一生为奴。”
在只剩生与死的选择里，信念是最为廉价的那个，叫呼和的把总以及身后的那些士兵精神已完全崩塌，此刻均是一脸灰败与哀凄。
“你们还剩下多少人马？”秦玦开了口。
“被史通金的护卫打死打伤了不少，还有被主帅杀掉了一批，现今只剩不到八千人。
至于马……一匹都不剩了。”
说到后面，呼和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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