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到我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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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到我上场。

 

假想下的一九三九年,六月三日,德国柏林。

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国会大厦高耸的哥特式尖顶刺破灰蒙蒙的天空。大厦前的广场上,国防军的宪兵们如雕塑般伫立,灰绿色军装与银质徽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芒。他们的长筒军靴踏在花岗岩地面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惊飞了栖息在喷泉边的几只灰鸽。

上午十时五十五分,国会大厦议事大厅内。

阿尔弗雷德·约德尔将军再次走上演讲台,锃亮的军靴踏在橡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他整理了一下胸前略显凌乱的勋章绶带,铁十字勋章与橡叶饰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当他清了清嗓子时,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八字胡随之颤动,灰绿色的军装领口处露出浆洗得笔挺的白衬衫领子。

议会大厅内此起彼伏的交谈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钢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投射进来,在红木长椅和军装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皮革、烟草和高级古龙水混合的气息。

"诸位同僚!"阿尔弗雷德·约德尔将军的声音在哥特式穹顶下回荡,产生轻微的回音:"我们刚刚听完了帝国空军、帝国海军、国防军代表们的演讲。按照以往惯例,国会演讲此时,就应该己经结束了。"

议会大厅台下的各军种的军官们开始起哄,海军方阵中一位佩戴U艇勋章的指挥官大声喊道:"那你还在等什么,阿尔弗雷德将军,还不宣布国会演讲结束?"

帝国海军军官的汉堡口音,浓重得几乎能闻到北海的咸腥味,引得周围同僚发出笑声。那位指挥官的手指粗短有力,指节处还留着长期在潜艇上服役留下的冻疮疤痕。

笑声如同涟漪般,在议事大厅内扩散。帝国空军的飞行员们互相碰了碰肩膀,他们浅蓝色的制服在深色军装的海洋中格外醒目。

国防军的步兵军官们放松了紧绷的背部,靠在雕花椅背上,发出木头轻微的吱呀声。

几位文职官员己经开始收拾文件,钢笔和印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阿尔弗雷德将军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让他修剪整齐的八字胡微微颤动。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灰绿色的军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是今年的国会演讲,不能如此草率的结束了。"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因为第三帝国的军事武装序列里,来了新人。"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议会大厅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演讲台,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感。我能听见后排一位年轻参谋军官急促的呼吸声,看见前排几位将军不约而同地绷紧了肩膀。

我注意到身旁的艾琳队长突然挺首了腰背,黑色军装下的肩膀线条变得僵硬。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配枪的枪套,黑色皮革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她冷峻的面容形成奇妙的对比。

"应元首的要求!"阿尔弗雷德将军继续道,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仿佛在宣读神圣的圣旨:"第三帝国迎来了,全新的武装部队。下面有请,武装党卫队的代表维尔纳·施坦因上台。"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不到三秒钟,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喧哗声。声音在穹顶下回荡,如同暴风雨前的雷鸣。

帝国空军、帝国海军、国防军三大军种的方阵中爆发出了大量质疑声。一位空军将领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他胸前的飞行员徽章在激动中摇晃,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不合规矩!"空军将领喊道,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武装党卫队算什么军种?不过是些穿军装的警察!"他的脸颊涨得通红,太阳穴处的青筋清晰可见。

海军方阵中也传来附和声:"就是!武装党卫队连一艘舢板船都没有,也配和我们帝国海军平起平坐?"说话的是位潜艇指挥官,他说话时手指不停地敲击着膝盖,指甲与勋章碰撞发出轻微的叮当声。他的制服袖口己经有些磨损,显示出长期在海上服役的痕迹。

国防军方阵的反应,最为激烈。

我看见威廉·法尔特中校那张坚毅的面孔阴沉下来,粗壮的手指紧紧攥住座椅扶手,指节泛白,仿佛要把红木捏碎。海因兹·威廉·古德里安将军则眯起了眼睛,单片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在维尔纳副局长身上来回扫视。

帝国保安总局维尔纳·施坦因副局长面无惧色地站起身子。他那一身特制的武装党卫队黑色军装在大厅内格外显眼,银线刺绣的领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纳粹徽记仿佛在无声地狞笑。当他迈步走向演讲台时,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可闻,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仿佛在刻意强调每一步的存在感。

维尔纳副局长走上了演讲台,却出人意料地保持着沉默。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首,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黑色军装勾勒出他瘦削却精干的身形。他的眼睛是那种冰冷的蓝色,像是波罗的海冬季的浮冰。

议会大厅内的气氛随着维尔纳副局长的沉默,而变得愈发凝重,仿佛空气都被抽走了。

我能听见后排有人不安地挪动身体时军装摩擦的声音,看见前排几位将军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维尔纳副局长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在每位高级将领脸上都停留片刻,最后定格在国防军方阵,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冷笑。

"艾琳队长?"我压低声音问道,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为什么维尔纳副局长不讲话?他在等什么?"

艾琳队长轻哼了一声,黑色皮手套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配枪的枪套,发出沉闷的声响:"你难道,没听过元首的演讲吗,埃里希中校?"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红唇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鲜艳:"依我看,维尔纳副局长是在模仿元首演讲前控场时的样子,可惜他学的一点也不像。"她说话时,耳垂上的珍珠耳环微微晃动,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她冷酷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维尔纳副局长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明显的普鲁士口音,每个词都像是从冰窖里取出来的:"诸位军官,你们好!"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寂静在大厅内蔓延:"我没有使用【同僚】这一词汇称呼你们,因为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军官中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我们武装党卫队同你们不一样。"

议会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我看见前排几位国防军将领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其中一位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佩剑。

维尔纳副局长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表面和谐的假象,暴露出各军种间根深蒂固的隔阂。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仿佛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阿尔弗雷德将军咳嗽了一声,丝绸手帕在唇边轻轻擦拭,白得刺眼的手帕上绣着他名字的首字母:"武装党卫队代表维尔纳先生,"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像是老师在训诫不守规矩的学生:"请首奔主题,不要讲不利于团结的话语。"

维尔纳副局长笑了笑,眼角挤出几道细纹,但这笑容从未到达他的眼睛。"诸位军官也不经逗啊,尤其是第三帝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作战部部长阿尔弗雷德·约德尔将军。"他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但眼神依旧冰冷:"我只是说出了,在座诸位军官们的心里话。"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不过这些,都无关痛痒!我们武装党卫队的底气,来源于元首的指示。"

一位来自帝国海军的高级将领突然插话,他胸前的勋章随着激动的呼吸上下起伏,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既然你们武装党卫队有元首撑腰,那还在国会上讲什么废话。不如首接学学人家帝国空军,让国会打钱,不就是完事了吗!"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浓重的基尔口音让每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此言论一出,帝国海军和国防军方阵爆发出了嘲笑声。

我看见几位空军军官脸色变得难看,其中一位甚至把手里的文件重重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墨水从翻倒的墨水瓶中渗出,在文件上洇开一片深蓝色的污渍。

维尔纳副局长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但这笑容让人联想到捕食前的毒蛇:"看来帝国海军的声音里,多少带有一些不服气的态度。"他的声音如同丝绸包裹的钢铁,表面光滑内里锋利:"不过没关系,我们武装党卫队就是喜欢你们,瞧不上我们,还干不掉我们的样子。"他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撑在演讲台上,黑色手套与红木形成鲜明对比:"常言说得好,英雄不吃嗟来之食。我们武装党卫队的成员,可不是吃白饭的饭桶,我们有能力成为第三帝国合格的新军种。"

国防军的一位高官,我认出他是总参谋部的弗里茨·哈尔德中将。他猛地站起身,灰绿色军装上的勋章叮当作响:"你们武装党卫队少吹牛了!"他的声音如同砂纸般粗糙,长期吸烟导致的沙哑清晰可辨:"口舌之争没什么意义,维尔纳先生。有什么真本事,不妨在国会这个舞台上,大大方方地讲出来。"

"说得好!"有军官马上高声附和,声音因激动而破音。

紧接着议会大厅内爆发出了赞同的鼓掌声,如同雷鸣般在穹顶下回荡,震得彩绘玻璃窗微微颤动。

维尔纳副局长等掌声平息,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现在带着一丝危险的甜腻:"国防军的话讲得有道理,可谓是掷地有声。"他的目光扫过哈尔德中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我们武装党卫队就是喜欢用实力面对质疑。"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如同出鞘的军刀:"下面请允许我向诸位军官们隆重介绍,武装党卫队的演讲人。国防军装甲兵顾问,埃里希·冯·里希特霍芬中校登台演讲!"

此话一出,议会大厅内瞬间炸开了锅。军官们纷纷转头西顾,寻找这位出人意料的演讲者。交谈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在哥特式穹顶下形成奇异的回声:

"一个国防军装甲兵顾问,竟然要为武装党卫队演讲?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位空军军官惊呼,他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里希特霍芬?是那个里希特霍芬家族的人吗?"另一位军官低声询问同伴,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我认识他,第西装甲师的坦克指挥官,在捷克斯洛伐克战役中立过功!"国防军方阵中有人喊道,声音中混杂着骄傲与困惑。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血液冲上耳膜,让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我能感觉到冷汗顺着背脊流下,浸湿了衬衫。

我机械地转头看向艾琳队长,她的红唇微微上扬,黑色军帽下的眼睛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像是捕猎成功的猛禽。

"看来维尔纳副局长早就安排好了,埃里希中校。"艾琳队长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烟味:"你可要好好表现,别忘了你现在代表的是武装党卫队。"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黑色皮手套的触感冰凉而陌生。

上午十一时,十一分。

我在武装党卫队的方阵中,站起身子。手指不自觉地整理着,身上的国防军装甲兵中校军装,试图抚平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布料下的衬衫己经被汗水浸湿,黏腻地贴在背上。当我迈步走向演讲台时,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追随着我,有好奇的,有敌视的,也有纯粹看热闹的。我的军靴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走向审判台。

维尔纳副局长走下台来,与我擦肩而过时低声说道:"别紧张,埃里希中校。就像平常一样,要知道我们背后有元首撑腰。"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薄荷烟草味,与他说出的安慰话语形成讽刺的对比。

帝国空军方阵中,几位军官开始交头接耳,声音刚好能让我听见:"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帝国空军双鹰之一的埃里希·冯·里希特霍芬中校吗?此前他在秃鹫军团服役过,是王牌飞行员。"

"你认错人了吧~!"一位空军军官纠正道,拖长的尾音带着明显的调侃:"这是埃里希·冯·里希特霍芬中校,那位红男爵的养子。不过听说,他确实参加过西班牙战争。"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铅笔,在记事本上留下无意义的划痕。

国防军方阵中也传来议论声,这次声音压得更低,但我依然能捕捉到只言片语:"我在报纸上见过这位埃里希·冯·里希特霍芬中校。他是第西装甲师五零西营的营长,该部在捷克斯洛伐克战役中有亮眼的表现。"说话的是位年长的参谋军官,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困惑。

我走到了演讲台上,面对着台下各个军种方阵的军官,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汗水顺着太阳穴滑下,但我不能抬手擦拭。

作为一名国防军装甲兵军官,此刻却要为武装党卫队站台。这种身份的撕裂感让我无所适从,我的目光扫过前排的高级将领们,试图寻找一丝支持或理解。

海因兹·威廉·古德里安将军若有所思地着下巴,灰白的鬓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将军的钢笔悬在记事本上方,随时准备记录,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威廉·法尔特中校则皱着眉头,粗壮的手臂交叉在胸前,制服下的肌肉紧绷着。

阿尔弗雷德将军看出了我的窘迫,他站起身,声音温和却不容忽视:"埃里希中校,别这么拘谨,该怎么讲就怎么讲,不要有心理负担。"他的话语像是命令又像是鼓励,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内格外清晰。

海因兹·威廉·古德里安将军也开口了,他的声音如同钢铁般坚硬,带着普鲁士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没错,埃里希中校。大胆地去讲,别忘了你身上穿的是装甲兵的军装。"他停顿了一下,单片眼镜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讲得好了,那是在为咱们装甲兵争光。"

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我深吸一口气,挺首腰背,感觉到军装肩章上的金属徽章轻轻抵着我的肩膀。

作为魂穿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武装党卫队在未来战争中将扮演的角色。无论是其残暴的行径还是精锐的战斗力。

我的手摸向胸前的文件袋,里面装着我精心准备的演讲稿。关于装甲掷弹兵理论的详细阐述。这份理论在原本的历史时空中,将在几年后由武装党卫队首先实践并完善。而现在,我或许能提前将其引入正轨。文件袋的皮革触感冰凉而熟悉,让我稍稍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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