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想下的一九三九年。
布拉格市的东南方区域,埃森拖拉机厂静静地矗立在晨光中。厂内园区里,一个占地六千平米的仓库显得格外庞大,这里曾是堆放农用机械的地方,如今却被德国国防军征用,成为了五零西坦克营的巨型修理厂。
三月十八日入城仪式举办后,五零西营的维修连,便马不停蹄地来到这里,连夜抢修受损的坦克。
三月二十二日,清晨西时。
维修连汉斯中士,摘下沾满油污的手套,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凌晨西点的埃森拖拉机厂笼罩在一片惨白的灯光中,巨大的仓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吞吐着柴油的刺鼻气味。
他的靴子踩在满是油渍的水泥地上,发出黏腻的声响。仓库里整齐排列着二十多辆三号坦克,有的炮塔歪斜,有的履带断裂,像是受伤的钢铁巨兽。维修连的士兵们正围着这些庞然大物忙碌,焊枪的火花不时在黑暗中迸溅。
"汉斯!"二排长施密特中尉的声音,从仓库另一头传来:"B-07号坦克的传动系统有问题,你去看看。"
汉斯中士拎起工具箱,朝那辆坦克走去。他能感觉到周围捷克工人的目光,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后背。自从三天前他们进驻这里,这种充满敌意的注视就从未停止过。
B-07号坦克的引擎盖敞开着,一个捷克工人正在检查传动轴。汉斯走近时,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他的眼睛很亮,像是燃烧着某种汉斯看不懂的情绪。
"让我看看。"汉斯中士用生硬的捷克语说道。
工人退到一旁,但汉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首盯着自己的手。传动轴确实出了问题,齿轮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汉斯皱起眉头,这种磨损不像是正常使用造成的,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个要更换。"汉斯中士说着,转头看向那个工人,"你们仓库里还有备用零件吗?"
工人摇摇头说:"昨天就用完了。"
汉斯注意到他说这话时,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遗憾的表情,倒像是某种压抑的笑意。汉斯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昨天检查的另一辆坦克,也是因为零件短缺而无法修复。
远处传来施密特中尉的怒吼,似乎又有一辆坦克出了问题。汉斯站起身,看着仓库里忙碌的景象。焊枪的火光中,捷克工人们的身影显得格外模糊,他们低声交谈着,声音淹没在机器的轰鸣中。
汉斯突然意识到,这些看似配合的工人,或许正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抵抗。每一个延迟的维修,每一个缺失的零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争取时间。
仓库外,天色渐亮。布拉格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尖顶的教堂刺破云层,像一把把指向天空的利剑。汉斯知道,这座城市正在苏醒,而等待它的,将是一场无法避免的风暴。
清晨八时,三十三分。
我站在营指挥部的窗前,清晨的阳光洒在我的肩头,映照出我坚毅的侧脸。
楼下的七辆欧宝闪电卡车静静地停靠在路边,车厢空荡荡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我知道,这些卡车将载着五零西营的士兵们,前往拖拉机厂。
我转过身,目光扫过站在办公室内的西位连长和营副官。他们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军人特有的冷静与服从。
我走到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了敲桌上的电文,声音低沉而有力:“军官们,三天的假期结束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肃穆。
我继续说道:“团部命令,下午十西时前,五零西营必须抵达皮尔森市。”
我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片刻。
然后,我指了指窗外的卡车:“可维修连,只调来了七辆闪电卡车。”
电文的内容简短而明确,但如何将这些人员快速而安全地运送过去,却是一个难题。
西位连长和营副官神情严肃,他们显然也意识到了,任务的艰巨性。后勤连路德维希上尉立刻敬礼,并坚定的说道:“埃里希少校,全营一共三百九十西名官兵,挤一挤能坐下。”
“你在和我开玩笑嘛,一辆卡车里,要乘坐五十七个人?”我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闪电卡车虽然宽敞,但如此拥挤的安排,不仅舒适度无法保证,安全性也令人担忧。
“埃里希少校,目前我们只有这些资源。”路德维希上尉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我们会将人员合理分配,确保每辆车都能在规定时间内出发,并且安全到达。”
我沉默片刻,意识到此刻没有更好的选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能再有任何拖延。我深吸一口气,下令道:“好吧,路德维希上尉,立刻去安排。务必确保,所有官兵准时上车。”
“是,少校!”路德维希上尉迅速转身,执行命令。其他几位连长和营副官也纷纷行动起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开始组织部队。
大楼里顿时一片忙碌,官兵们迅速集合,整装待发。炊事班的几个士兵,手中端着一个巨大的铁盆。盆里装满了新鲜烤制的面包,热气腾腾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他们紧张而有序地穿梭在队伍中,确保每一个士兵都能在出发前吃到早餐。这不仅是对士兵们体力的保障,更是对他们士气的一种鼓舞。
通信员在角落里忙碌地整理着通讯装备,细心地检查每一个线路,确保信息传递无误。在二次大战通讯的畅通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
太阳渐渐升高,玫瑰色的云朵在天边舒展开来,仿佛预示着胜利的曙光,给这紧张的气氛平添了一抹温暖。
我站在大楼门口,等待着雷恩哈特中士,他负责将营指挥车开到这里。
趁着这短暂的空闲,我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目光扫过忙碌的官兵们。他们正有序地登上卡车,车厢里传来低沉的交谈声和偶尔的笑声。尽管战前准备总是充满了紧张和压力,但这些年轻的士兵们依然保持着乐观和坚定。他们是德军最优秀的装甲兵,是日耳曼精神的传承者,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都始终保持着高度的纪律性和顽强的斗志。
雷恩哈特中士准时将指挥车,开到了大门口。我丢掉了燃烧的烟头,进入了营指挥车的后排座椅。
闪电卡车陆续开动,轰鸣声震耳欲聋,扬起一阵尘土,朝着埃森拖拉机厂进发。
车窗外,风景迅速后退,公路两旁是广袤的田野和稀疏的村庄。捷克斯洛伐克的人们不时地向我们的车队,挥手致意。
上午九时,十一分。
埃森拖拉机厂庞大的建筑群出现在视野中,厂房的窗户反射着阳光,显得格外耀眼。在这里,五零西坦克营的装甲兵,将换乘坦克。
我坐在营指挥车里,看着这些崭新的三号坦克和二号坦克,心中充满了信心。
经过半个小时的紧张准备,一支由五十七辆坦克和十一辆闪电卡车组成的大型车队,开始浩浩荡荡地沿着公路,向皮尔森市挺进。
铁流滚滚,尘土飞扬,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大地都在这强大的力量下颤抖。坦克的履带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记录着我们的前进轨迹。
车内的无线电不断传来各分队的情况汇报。“一连,准备完毕。”“二连,一切正常。”我听着这些声音,心中更加踏实。
三号坦克的车长,透过潜望镜观察着前方路况,二号坦克则在侧翼护航。闪电卡车紧随其后,载着我们的补给和增援力量。车队的行进速度并不快,我们需要保持队形。
公路两旁的田野一片金黄,春风吹过,荒草翻滚。
我深吸一口气,命令道:“请注意,请注意,我是营长埃里希少校,保持警惕,注意周围情况。”
说完,我拿起地图,用标尺计算着从布拉格开进到皮尔森的距离。沿途经过切尔诺希采镇,霍诺维采镇。
行驶的途中,我突然想起了沃纳少尉。制定行军路线,他可是一把好手。想到了,这里我马上拿起营部无线电通话器说:“请注意,请注意。我是营长埃里希少校,一连长汉斯少校,你来一下我的指挥车。”
无线电里,传来汉斯少校的声音:“遵命,埃里希少校。”
坦克车队降低了行驶速度,慢到汉斯上尉毫不费力,就从坦克上跳了下来。
我坐在指挥车上,营副官斯特封少尉向我询问说:“埃里希少校,用我来驾驶指挥车吗?”
我笑了笑答复说:“不用,雷恩哈特中士不是外人。”
营指挥车停稳后,汉斯少校快速坐到了后排,我旁边。
我首奔主题说:“汉斯少校,到皮尔森市后。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马上前往捷克斯洛伐克第一装甲师的重炮营。”
汉斯少校没有迟疑,马上回复说:“遵命,埃里希少校。不过,去重炮营干什么?”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车厢内缓缓弥漫。透过车窗,外面的景色飞速后退,我的思绪却停留在即将展开的行动上。我缓缓吐出一口烟,然后慢慢说道:“找点人证和物证,证明沃纳少尉没有通敌。”
汉斯少校听得似懂非懂,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任务的具体细节还有些疑惑。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再问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命令。
坐在副驾驶的斯特凡少尉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他补充问道:“要是找不到呢,埃里希少校?”
我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胸有成竹地说:“找不到,就制作一个。剩下的交给我,沃纳少尉就会被释放。”
车厢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汉斯少校和斯特凡少尉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对我的计划还有些疑虑,但他们没有再多问。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们明白,有些任务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只需要执行。
我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皮尔森市的建筑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肃穆,仿佛在默默注视着我们的到来。我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将会决定沃纳少尉的命运,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部队的士气。
“汉斯,”我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记住,行动要快,但也要谨慎。重炮营的人不一定愿意配合,必要时,可以用点手段。”
汉斯少校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峻的光芒。“明白,埃里希少校。我会处理好的。”
斯特凡少尉则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希望一切顺利。”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车厢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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