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舒苦口婆心，停了片刻，又接着劝。
“你们可以先谈恋爱，实在不合适就分手，妈不会逼你。”
又是这句！
她真喜欢用剩话炒剩话，回回都是这句。
不合适就分手，她不会逼他。
等他和侯优优确定恋爱关系，他亲爱的妈咪肯定会说：
和谁结婚不是结婚，都是搭伙过日子，实在不合适就离婚，妈不会逼你。
可她有没有考虑过，她儿子但凡喜欢侯优优，需要旁人来促成吗？
早八百年就在一起了。
好不好？
盛云璟思忖片刻，浅浅地吐出一口气。
“妈，你就这么想要她当您儿媳妇？”
唐诗舒摸不透儿子这么问的真正用意。
“主要是你不愿去相亲，也不主动找女朋友。”
盛云璟对上唐诗舒的眼睛。
“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肯定的。”
盛云璟话锋一转，“下次和侯家的聚餐，我不想去。”
唐诗舒不反驳，她微微一笑。
“话说，二十八前的一个冬天，我和你爸爸路过一条河，河边停着一条船，听到里面有动静，走进去一瞧......”
盛云璟双手合十，一本正经。
“妈，我会找女朋友，会结婚的！”
唐诗舒嘴角勾了勾。
“有一条大鱼在扑腾。”
盛云璟皮笑肉不笑。
“妈，我对候优优真没想法。”
唐诗舒矫正嘴角的弧度。
“那条大鱼的嘴巴里叼着你.......”
盛云璟双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我一定要带个女朋友回来，堵住这条臭鱼的嘴巴。”
唐诗舒蓦地一惊。
一定？
带个女朋友？
她太清楚她儿子的个性。
这是碰到喜欢的人了？
唐诗舒脸上的惊喜掩都掩不住。
“当真？”
“千真万确！”
“不是忽悠我？”
盛云璟痞痞笑：“妈，你要相信您儿子，若是您儿子都找不到对象，这世界上的男人都得打光棍。”
“我怕月老遗落你。”
盛云璟把茶杯一放，剑眉竖起：“妈！我会结婚的。”
“好了，好了，算我啰里吧嗦。”
唐诗舒举起双手投降。
盛云璟起身往二楼走，冷冷地丢下一句。
“今晚我在家睡觉，不回溪翰苑了。”
“好，好，好......”
唐诗舒连说三个好字。
好！
真好！
真真好！
老天爷开眼了！
她儿子竟主动留在家里过夜。
而不是匆匆来，又匆匆去。
若是他能早点带个媳妇回家。
就更好啦！
若是他婚后再生个小孙女或小孙女。
就更更好啦！
唐诗舒朝着东方拜了三拜。
......
晚上九点，陈梓柠逛了大半天街，累成了狗。
到家后，便只想四脚朝天，歇一歇。
突然，门口传来“砰砰砰”敲门声。
“谁呀？”
陈梓柠戒备地从猫眼往外看。
“柠柠，是妈妈！”
聂雪晴和聂雪阳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
“妈，大姨，这么晚你们怎么过来了？”
聂雪晴和聂雪阳一进屋，换了拖鞋，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
陈梓柠强打起精神很礼貌地端茶倒水。
聂雪晴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猛灌。
“你大姨体检，发现乳腺有个结块，医生建议复查。”
陈梓柠问：“严重吗？”
聂雪阳面色疲惫。
“不痛不痒，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你妈非要我来大医院检查。”
聂雪晴瞪了聂雪阳一眼。
“明天听医生的，该手术就手术，该切除就切除，该吃药就吃药。”
陈梓柠侧躺进贵妃椅，双手枕在脑后，看着聂雪阳。
“大姨，还是检查下放心些。”
几姊妹中，她妈妈和她这个大姨走得最近，走得最频繁。
因为她大姨是她们姊妹中过得最辛苦的那个。
她妈妈同情心泛滥。
“这些年，幸好有你妈陪着我。”
聂雪阳感慨。
她有亲生儿子，但亲生儿子和她不亲。
她有老公，第一任老公在她年近四十因病去世。
她与现在的老公是半路夫妻。
男方图她老实贤惠，会洗衣做饭带孩子。
她图男方收入高。
两人各怀心思，磕磕绊绊过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双方的儿子都各自结了婚，生了孩子。
所不同的是，聂雪阳的儿子离婚了。
离婚前夕，她儿子再三询问她，小孙子的抚养权真的要放弃吗？
她心里明白，没有她的帮衬，她儿子一个大男人带不了小孙子。
当时，她要带继子的孩子，一个人看两个嫩娃娃，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除非，她放弃现在的婚姻。
但，她舍不得。
准确的来说，是舍不得放弃她现任老公每月准时付给她的生活费。
那时，她儿子还很年轻，带个小不点也不好再婚。
她想，以她儿子的能力即便离婚了，但没有孩子的牵绊，再娶个老婆应该不在话下。
小孙子身体流淌的是他儿子的血，不管带在谁的身边。
小孙子终是他的小孙子，谁也抢不走，夺不去。
权衡再三，她坚持放弃抚养权。
她没想到，她儿子一直单身到今天。
因为没帮忙带孙子，孙子和她不亲，儿子也怨她。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越来越后悔当初的决定。
如果当年，她没有贪慕虚荣改嫁，而是宁愿生活苦点，一心一意帮衬儿子成家立业。
或许现在，她也儿孙绕膝，不用看人脸色生活。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已的选择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陈梓柠心里一清二楚，她大姨为何会发出如此感慨。
生病了，陪她看病的不是儿子，不是老公，而是姊妹。
但她不知如何回应大姨的感慨，只好转移话题。
“大姨，明天你先和我妈去医院，我处理完工作就来找你们。”
聂雪阳眉头一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们搞得定。”
聂雪晴：“你踏踏实实上班，等我的电话。”
看个小病而已，有一个人陪着就好。
真没必要兴师动众的。
陈梓柠爽快回答：“行！”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一起就叽叽喳喳不停闹瞌。
闹着闹着，又扯到女人结婚生子的话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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