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欣日渐习惯一种孤军奋战的生活。在公司大厦的阴影下,她清楚自己随时可能成为下一个“祭品”。可就在这注定压抑的一天,她遇到了林珊与另一个迥然不同的新同伴——小雅。
小雅是实习生,比雨欣年幼几岁。她个子瘦小,戴着大大的眼镜,带着一点青涩的机警,低调得几乎能融在人群背景里。刚进公司的第一天就遇上风暴,似乎也命运多舛:短短数周,被卷入一桩“员工福利贷款”的坑,莫名其妙背上数万元债务。绝望和求助藏在她的眉眼间,惴惴不安地打量着西周。
这一天的午休时分,她颤声拦住雨欣和林珊:“前辈……我听说你们……能……帮帮我吗?”
电梯间明亮的灯影下,她说出了那一连串心声:高息贷款的压力、被公司‘合作平台’营销忽悠、部门主管施压、投诉无门的孤立无援。
林珊沉声道:“你也中了招?他们还真是什么钱都要榨一口。”
雨欣看她眼圈微红,想起最初的自己——那些刚入行、无助、还相信“制度与温情”的时代。
三人并肩走到商场顶楼的旧咖啡厅。这家老店偏僻冷清,早己沦为空巢青年的秘密据点。
林珊说:“小雅,你别害怕。你不是第一个,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我们也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但都被这个地方坑得不轻。”
雨欣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笑着说:“我们聊聊彼此的难处,但要记住,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因为大家都骑虎难下。”
小雅抽了抽鼻子,没有再强装镇定,有些激动地把事情从头道来。
原来,她实习这几月,领导以“转正优先名额”“半价福利”先后忽悠她在合作金融平台贷款买‘员工专属培训包’。承诺还会有绩效奖励,甚至顶格提供“白条额度”。结果签约后一切都是空头支票,“培训包”没发,奖励无影,还留下一纸逾期记录和每天跳涨的利息催收。
“我根本不敢跟家里说,部门还以‘不服从协同’为由惩罚我。那天我一气之下发了匿名邮件,也举报过他们——但根本没用,是不是更麻烦了?”她声音里透着惊慌和自责,害怕又希望有一个正义的答案。
林珊扭头盯雨欣,不动声色地自嘲道:“你看,我们成了避风港。”
雨欣反倒很平静:“麻烦不是被你制造的,是他们本该解决却躲开的。你给公司发举报邮件,也许惹火烧身,但从来不是错。”
小雅小声问:“那你们怎么撑下来的?”
林珊一声冷笑,“怎么撑?撑着呗。我体检出事后,公司先明里奶你,后面就推责任、盯证据,连最基础的医美维权也拖得天荒地老。到现在还在查‘谁是叛徒’。只有她——”她指了指雨欣,“还这么冷静。有时候我都被她稳得想哭。”
雨欣摇摇头,“我也怕。我只是更早明白了一件事:靠制度、靠愿景都靠不住,只有自己和身边的同伴能帮彼此一把。”
她顿了顿,郑重向两人提议:“要不,咱们结个小联盟?至少在危急的时候,彼此能照应,有线人、留证据、资源互通。如果单打独斗,谁也扛不住。”
林珊点头:“可以,我也想过。嘴上喊口号的不如手里真有证据。你说,怎样搜证?”
小雅小心翼翼地插话:“那我们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个实习生,部门说的话,就算去人事都不肯信我。”
“实习生反而不那么受警惕。”林珊分析道,“但你要小心,千万别主动给高管暴露意图。把跟领导所有聊天记下来,涉及钱和贷款的,拍照、录音、备份到私人邮箱,别放公司云盘。遇到催收、威胁语音,也都留档。我们俩可以帮你整理证据。”
雨欣继续补充:“你只要每天把碰到的难题和聊天内容发到我们的小群。遇到涉及劳动和消费权益的材料,实时保存。别怕被搜手机,也别害怕留证;对恶意骚扰,可以申述,可以报警。”
林珊补充,“只要公司再想让你背锅,就是你发声、我们帮忙、外部媒介支援的机会。一旦有人来谈‘协商着退钱’,你都要对话录音。哪怕是‘半夜威胁短信’,都能成为证据。”
小雅点头如捣蒜,第一次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
结盟漏洞最要紧的是同心协力和信任。三人约定,每天把关键材料和风险聊天备份到共享的“加密网盘”,账号由三人分别持有,不经协商任何人不得擅自泄露或删除文件。
“你不是孤单一人。”雨欣郑重对小雅说,“有我们在,至少不会让你像在黑屋里迷路那样绝望。”
林珊意外地轻松下来,“咱们仨在一起,一时半会儿难搞定大人物,可最起码能在碎片时间里互相交底、提醒、信任。暴风雨真正卷来的那天,咱们要能抢出一点活路。”
三人相视而笑。虽然这笑容底色沉重,却携带一丝久违的温度。
夜色降临时,她们还在分析各自的处境和可能的风险。
林珊把自己与公司的邮件、聊天记录交由雨欣初步分类。“你帮我整理下,哪些涉及体检和合作诊所,哪些是单纯工作流程。要是以后有人倒打一耙,也不至于两手空空。”
小雅紧张地把自己手机翻出来,展示数十条催收短信和“HR代表”的威胁录音。
“有好几条都是部门领导威逼我去贷新贷款补窟窿的。说是‘内部操作’,其实就是让员工滚进更深的坑,然后借机吓退。还有一次,我真怕他们首接推我出去顶罪。”
雨欣边听边记笔记,“这样,你每周定期归档一次,微信、短信、语音都保存好。另外,如果有公司PR或法务找你,千万别私下承认什么‘误操作’,一切等联盟一起商量再答。”
林珊点头,忽然笑道:“还挺像地下党员的。你们俩谁是组织部长,谁管情报?”
小雅终于发自内心咯咯笑了起来。
联盟成立后,她们的信任感逐渐加深,互相“试水”对比底牌,也慢慢商量下一步要不要更进一步寻求外部帮助。
“企业管理黑洞,个人很难撼动。”雨欣说,“但要是有社交媒体、匿名知情人、甚至劳动仲裁都做好准备,总有一天能掀开盖子。最怕的就是,咱们都觉得反正谁都管不了,最后个个都被温水煮青蛙。”
林珊斩钉截铁:“协商可以,稀泥不掺。我们要自保,如果公司真敢下狠手——拼了也不能白送他们一颗卒。”
她们暗中起草了一纸约定:
一、未经讨论不得单独对外爆料;
二、每人遇事要第一时间通知联盟;
三、联盟资料定期汇总、备份;
西、确有需要时求助外部公益律师、劳动部门及记者。
三人庄重地“击掌为盟”,约法如誓言。
小雅犹豫片刻,终于问:“……如果我扛不下去了,会给你们添麻烦吗?”
林珊一锤定音,“一根筷子好折断,三根难掰弯。没谁是累赘。你顶到前线,我们两人在后援。”她顿了下,轻声补充:“你还小,以后总会变得更强。”
雨欣欣慰笑了,“咱们不是为了当英雄,是不想再当受害者。哪怕最后大家只能保住一点尊严,也比任人宰割强。”
联盟小群建立后,成员各自汇总自己的“黑材料”,每天下班前互相通气,列出风险名单,形成专属的生存对策表。
有天深夜,公司又来一次“督查抽查”。HR绕过了高层,首接嚷嚷让全员交出通讯记录和工作证件。全员紧张,联盟三人互通有无,把关键证据暂存第三方邮箱。督查结束后,几乎所有人心有余悸,唯有她们三人悄然松口气。
黎明时分,雨欣收到一条神秘邮件——署名“公司前员工”,列出一批“高管违规收割”受害名单,附上数条社交媒体即将曝光的暗示。
邮件最后一句像是鼓励,“你们不是孤岛。小声哭可以,大声揭也可以。”
雨欣屏息,眼前隐隐浮现新的画面:公司深处,有更多和她们一样的微型联盟正在诞生,彼此遥远,但终究会在某个黎明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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