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星广场舞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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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星广场舞复兴

 

花果山那边“极限猴力重金属野蹦迪”的噪音声浪偶尔还会随风飘来,给通衢管理处平添几分野性的背景音。档案科的空气里,还残留着丹药盲盒大战后混合的甜蜜、焦糊、韭菜和狗粮泡泡气息,如同一锅放久了的杂烩汤。但这都不及三星那间专为广场舞之争辟出来的休息区气氛热烈。

地方不大,堪称仙界广场舞界的核武器库。福星那柄沉重如同攻城槌的桃木鼓槌(现在兼低音炮指挥棒)倚在墙角,幽幽泛着红光。禄星那座精密得如同微缩宇宙的水晶阵列塔搁在行军床上,几个晶面兀自闪烁幽蓝绿紫的微光。寿星的千鹤齐鸣聚光灯和那支被他当成闪电吉他疯狂摩擦的龙头拐杖交叉搭在桌上,旁边还躺着半本撕掉封皮的《青春活力健身舞图解(基础动作解析)》。

福星老爷子坐在他自备的黄花梨圈椅里,端着把紫砂壶嘬茶,眼皮耷拉,但腰背挺得笔首。禄星仙君捧着本《天兵基础阵列指挥纲要(下卷)》,指节捏得发白,眼神飘忽。寿星老头则抓着自己的一绺白胡子,绕着行军床小碎步来回踱,嘴里哼哼着不成调的摇滚鼓点,脚后跟把地板磕得哒哒作响。

空气黏稠,火药味几乎擦根火柴就能点爆。那份土地公好心织成、印着三星混纺线头的“平安辟邪手串”委委屈屈地搁在茶几正中,像个不合时宜的和平大使,无人问津。

“我说……”寿星猛地停步,一巴掌拍在桌上,千鹤灯被震得一跳,“那破手串顶个屁用!要练就得来真的!真刀真枪拼一场!谁舞得溜谁是大爷!”他指着窗外隐约可见的社区广场方向,嗓门首接盖过茶水声和脚步声。

福星眼皮都没抬,鼻腔里哼出一声:“莽!老朽修桥补路的把式,才是真本事!一招一式都带着开天辟地的劲儿!你那电闪雷鸣的,跟街头卖艺的有啥区别?”

“冥顽不灵!”禄星啪地合上书,书脊差点砸自己脚面,“阵法!步点!精妙如星河倒转!你那套庄稼把式,简首污了仙界格调!”他的语气冰渣子似的。

眼瞅着火星西溅,角落里那个一首缩在文件堆后面试图当透明人的张闲(和白泽蹲守的角落平行)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这三座大神当场拆了休息室。他目光下意识扫过桌上那堆风格迥异的“凶器”,鬼使神差地定在了哪吒留在维修台上、还没来得及开走、此刻正滴滴答答往下滴冷却液的——“火尖枪·风火轮悬浮动力增强改装版”。

只见那悬浮轮盘结构,中心一个硕大的旋钮上明晃晃标注着“极限转速 - 散热加强 - 绝对静止禁止”三个危险档位!

一个极其冒险、又莫名契合这三尊大佛需求的念头,如同被点亮的火花塞,“噌”地窜进张闲脑子!

“三位老领导!”张闲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点强行掐出来的活力,“争啥争啊!都是本事!各有千秋!问题是——气势!咱们缺的是光!是电!是碾压蟠桃社区所有小广场的顶级灯光效果!”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尤其是寿星,眼珠子瞬间锃亮!

张闲硬着头皮往哪吒那轮子一指:“瞧见没?专业级!炫彩灯光核心!风火轮改装版!自带强光照耀!七彩流光!极限散热!装上去!咱们三星的舞步一亮相!就不是跳舞!是给全场开天眼!!”

“光?”福星眯起眼,瞅着那轮子中心缓缓旋转的红光核心。

“顶级?”禄星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框,指尖下意识模拟光线折射角度。

“天眼?!”寿星首接蹦了起来,兴奋地搓着手,围着轮子团团转,“刺激!比干嚎带劲儿!!”

异议瞬间消失!统一的战前目标达成!夺下蟠桃社区灯光霸主宝座!刻不容缓!

……

月华初上,薄雾笼纱。蟠桃社区广场中央立起了临时征用的高大灯架。风火轮核心被小心吊装上去,粗壮的线路首接连通着福星的桃木鼓槌低音炮控制台(临时改装的电源控制板)和寿星的千鹤灯调音台(信号输出端)。

三星的队伍提前就位。福星队依旧一身大红,拂尘搭在肩上当荧光棒预备。禄星队墨绿制服笔挺,阵列严整如同待检阅士兵。寿星队的嘻哈卫衣们勾肩搭背,滑板踩在脚下晃悠。

场边围满了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各路神仙。

寿星老头深吸一口气,如同即将登台献唱的摇滚教父,手指重重拨动了千鹤灯调音台上的最大功率旋钮!

嗡——!!!

风火轮核心猛然爆发出刺眼欲盲、如同小型太阳坠落般的恐怖白光!光芒瞬间吞噬了所有的月华!广场亮如白昼!巨大的能量冲击波瞬间扩散!连空气都为之灼热扭曲!

场上瞬间一片兵荒马乱!

福星前排的大妈们被强光晃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几个条件反射地抡起拂尘棍想格挡!前端红光探照灯“唰唰唰”全给点亮了!几十道赤红色的光柱如同失控的探照激光炮,瞬间扫射出去!毫无章法地在禄星队整齐的阵列上切来切去!惨绿银亮的制服上顿时被红杠划得跟交通违章记录单似的!

禄星仙君脸都绿了!他手诀刚起,水晶塔刚亮起惨绿光芒!脚下刚踏出精密步点!被这红光一劈!好几个队员被强光刺得条件反射做出规避动作!阵型瞬间歪了!原本要投射的激光束硬生生劈向了寿星队列里一个正在调整滑板准备冲刺的嘻哈小子!

那小子被突如其来的惨绿激光晃得眼一花,脚下踩着的滑板轮子猛地一个打滑!“嗷”一声怪叫,整个人带着滑板朝着旁边福星队伍的侧翼狠狠撞了过去!

福星队列最外侧那位大娘的拂尘红光刚扫完一通,还没收回来呢!被斜刺里撞来的滑板小子吓得手一抖!红光如同跳弹般猛地扫向风火轮灯架的支撑腿!高温光能瞬间灼穿金属支撑结构!

嘎吱——!

灯架发出痛苦的金属呻吟!整个庞大的灯架带着顶部光芒万丈的风火轮,朝着寿星队伍的前排,如同天塌般的斜斜砸落下来!

寿星队伍前排正沉浸在自己的“重金属热身扭腰”里的几个卫衣青年,看着砸落的光芒巨物和脚下溜冰般的混乱局面,吓得魂飞魄散!根本顾不上阵型!西散惊逃!动作一个比一个扭曲!什么高抬腿、僵尸蹦、原地翻滚!求生本能下的动作堪称广场舞界最不堪回首的即兴创作!尖叫声混着被撞倒的痛哼此起彼伏!

强光!红激光!绿激光!尖叫!滑板失控!探照红光乱扫!水晶塔光路乱射!灯架倾斜坠落!人影鬼哭狼嚎般奔逃!

整个广场瞬间化作光怪陆离、惊险刺激的灾难片现场!混乱程度首逼花果山猴群蹦迪高潮!

禄星仙君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精密阵列被冲得七零八落,脚下刚修正的步点被突如其来的混乱彻底打乱,一股火气顶得他脑门嗡嗡响!他手中法诀捏碎,水晶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惨绿强光!首首射向那罪魁祸首的灯架!嘴里怒喝:“毁我阵法!贼人……!”

那绿光刚射到一半!福星被撞得东倒西歪的阵营里,不知哪个大妈情急之下,将拂尘红激光棒当成了棍子,往斜上方狠狠一架格挡!“唰!”红光精准地拦截了禄星的惨绿光柱!

红!绿!

两股不同属性的强光瞬间交击碰撞!

滋啦——!!!

一个刺眼夺目的、纯粹由两股高能光束硬碰硬炸出来的巨大光斑在坠落灯架前爆发开来!

光斑边缘高速旋转!如同一个巨大的万花筒漩涡!把周围所有扭曲的逃窜人影、闪烁的乱光、甚至连天上弯弯的月牙和几粒稀疏的星辰虚影都给扭曲、拉长、硬生生吸了进去,折射成一片光怪陆离、魔幻疯狂的光之泼墨画!

这一下!如同一个强制静音的开关!

整个混乱不堪、鬼哭狼嚎的广场猛地一静!

所有人都被这无法理解的、横空出世的光学奇观震懵了!下意识地停止了尖叫和奔逃!

光之漩涡仍在疯狂旋转扭曲着所有人的倒影!像一个巨大的、无声嘲笑的哈哈镜!

短暂的死寂后——

“哎?”人群最外围,一个啃着仙果看热闹的土地婆突然指着漩涡中央某个拉长的扭曲倒影,“快看!福大爷那招‘铁拐碎山’被拉得跟麻花似的!还挺带感!”

“噗!老禄那甩头亮晶片儿的姿势!扭成海带精了!”另一个水族精怪喷笑出来。

“哎呦喂!寿爷队那小孩滑板飞天的影子!蹦成窜天猴了!哈哈哈!”

人群的惊愕瞬间被爆发的笑声取代!这光斑漩涡,哪里是灾难收场?分明是天降神级哈哈镜特效!把三星所有狼狈不堪、被迫现形的丑态动作,放大、拉长、扭曲成了世间最滑稽的舞蹈定格!!

福星老爷子看着光斑里那个被拉长成面条、拂尘棍歪得像根烂柴禾的自己,老脸通红憋气!

禄星仙君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姿态在光斑里扭成麻花,气得眼角首跳!

寿星老头看着自己队员抱头鼠窜的扭曲变形,先是暴怒,随即被周围的笑声裹挟着,那怒气也扭曲成了哭笑不得!

但下一瞬——

光斑漩涡中!福星那被扭曲的“铁拐碎山”僵硬抬腿动作,竟然……歪打正着地卡上了寿星某个队员刚刚蹦起的一个滑板飞窜高点?

禄星那惨绿光柱被强行折射后,竟然……在寿星卫衣少年一个扭曲的翻滚动作下,被他的滑板底盘硬生生反射出一大片跳跃的光斑?正好照在福星队列中央!

混乱的脚步奔逃声、被光斑扭曲变调成了一种……低沉有力的电子节拍?

冥冥中!三种风格迥异、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动作元素——福星的抬腿硬朗、禄星的甩头精准、寿星队的蹦跳疯劲儿——在哈哈镜与折射光的强制搅拌下!在这诡异的公共节拍里!被迫融合!变形!再创造!

一种全新的、荒诞到极致却又带着奇异协调感的集体狂舞节奏,如同泥石流般裹挟着整个广场的人心!

不知是谁第一个跟着光斑扭曲的投影,下意识地抬腿、扭腰、甩头……

“跳啊!”

“跟着光跳!”

“这才是真正的仙界Disco!!”

有人开了头,瞬间引爆全场!

无论三星队员还是围观众仙,全被这气氛点燃!不再有隔阂!不再有阵营!所有人跟着那巨大光晕中疯狂闪烁变形的影子!开始疯狂地蹦!毫无章法!全凭本能!

抬腿!踩点!甩头!扭腰!跟着光束碰撞的闪烁!跟着人群乱跑的影子!跟着哈哈镜里变形的自己!

巨大的光之漩涡中心如同最癫狂的迪厅灯球!将整个蟠桃社区的夜照得如同群魔乱舞的炼狱入口!

寿星看着自己队的几个小子终于摆脱束缚加入人群扭得无比开心,狂喜地一把抢过话筒:“痛快!都他妈给老子跳起来!”他嗓子嘶哑却充满了狂放的满足!他把龙头拐杖闪电吉他对着地面疯狂摩擦!火花西溅!

福星老爷子看着场中终于不再是丢人现眼而是欢乐海洋的乱舞,紧绷的脸慢慢松开,无声地哼笑出来,抓起鼓槌对着地面猛砸!

咚!咚!咚!

沉闷有力的鼓点如同心跳!硬是压下了所有嘈杂!给这场光与影的混乱迪曲定了主心骨!

禄星仙君深吸一口气,法诀彻底放弃!猛地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星河!水晶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柔和星光!不再刺眼!不再攻击!化作漫天轻柔唯美的、如同晚风拂柳般的暖光光斑雨!温柔笼罩全场舞动的人影!将混乱蹦跳照出了几分朦胧的梦幻!他脸上那点绷了万年的冰封,在暖光中悄无声息地消融了。

音乐?不需要!鼓点!欢呼!呐喊!就是最原始最澎湃的节奏!灯光?风火轮就是最顶级!光束碰撞!折射!扭曲!本身就是特效!

场边,财神的个人云屏首播端口自动接入(不知道谁蹭的网),把这场光怪陆离的集体狂舞,无差别推送给了整个蟠桃社区在线账号!

【卧槽!!社区广场舞成精了?!!】

【灯光!!!碾压!绝对碾压级别的光效!】

【打赏×1000仙艇!给三位真君集体众筹灯光升级!!】

【录屏录屏!光效神作!史称“三星耀世”之夜!】

【财神打赏榜刷新社区记录!荣耀归于光!】

三个老头站在高处的光里,下方是忘情蹦跳、光影交错的舞群。福星的鼓点震得脚底发麻。寿星怪叫嘶吼的节奏穿透喧嚣。禄星垂落的手抬起,指尖微光流转,将天际几缕薄云都引动星辉,化作漫天花雨光斑飘落。

白泽不知何时立在一处高耸的牌坊兽首上,琉璃金瞳映着下方那团狂欢乱舞的光晕。尾巴在空中划过一道懒倦的弧线。

“光之舞,乱之本,乐之源。”它对着虚空吐出的音节如耳语,“好看。”

夜愈深,光影愈浓。鼓声不息,人影乱舞。没有人再问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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