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南跑路后的几天，青云宗迎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陆渊彻底展现了一个顶级苟王的职业操守。
天不亮就起床，把宗门内外打扫得一尘不染，再用从山涧里挑来的灵泉水，把凤清瑶种下的那几亩土豆伺候得明明白白。
他干活的时候总是低着头，主打一个非礼勿视，但耳朵却跟雷达似的，时刻捕捉着院子里唯一的太师椅上传来的动静。
“前辈翻了个身，这是在演化周天星斗，暗合宇宙生灭至理！我得记下来！”
“前辈打了个哈欠，此乃吞吐天地灵气，返后天为先天的无上法门！学废了学废了！”
同时，他还要时刻提防着另一道能把人冻成冰雕的视线。
凤清瑶每天除了雷打不动地修炼师尊赐予的翻天印，剩下的时间，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田垄上，用一种研究天道法则的严肃表情，盯着那些土豆苗。
偶尔，她会抬起头，清冷的视线扫过正在卖力干活的陆渊。
“陆师弟，锄头入土三分，力道过重，会伤及灵根。”
“陆师弟，浇水需呈雾状，均匀洒落，你这般大水漫灌，是想淹死它们吗？”
每当这时，陆渊都会浑身一僵，感觉后脖颈子凉飕飕的，然后立马点头哈腰。
“师姐教训的是！师弟愚钝，多谢师姐指点！”
心里却在疯狂哀嚎：姑奶奶，这不就是普通土豆苗吗！你至于吗！还有，你能不能别用那种看死人的表情跟我说话，我真的会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凡，却压根没理会两个徒弟的内心戏。
他正忙着搞宗门建设。
那天系统奖励的【下品灵脉】，被他按照系统提示，跟埋萝卜似的埋进了主殿的地底下。
整个过程朴实无华，就跟玩模拟经营游戏，拖动一个道具到指定位置一样简单。
但这效果，却立竿见影。
江凡明显感觉到，整个青云山上的空气都变得清新甜润了，吸一口，浑身都舒坦。
他又从凤天南送来的那堆破烂里扒拉出几块成色不错的灵石，学着小说里的样子，在院子里歪歪扭扭地摆了几个聚灵阵。
虽然手法糙了点，但架不住灵脉给力啊。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的灵气浓度又上了一个台阶，甚至连温度都变得冬暖夏凉，湿度也刚刚好。
舒坦！
江凡躺在新换的摇摇椅上，抿了一口茶，感觉自己的摆烂生活品质实现了质的飞跃。
这不比前世的中央空调加新风系统牛批？
他这番为了改善居住环境的举动，落在陆渊眼里，又成了另一番惊天动地的景象。
“我的天……这……这是……”
陆渊站在院子边缘，感受着那浓郁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灵气，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阵法韵律，整个人都傻了。
前辈这是在干什么？
他不是在享受，他是在演化道场！
以自身为阵眼，以天地为棋盘，随手布下的几个阵法，就将这凡俗山头，改造成了堪比圣地的洞天福地！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我吸的哪是灵气，分明是机缘啊！
长期在这里呼吸，猪都能成精！
前辈果然是用心良苦！他这是在用最朴素的方式，为我等弟子铺就一条通天大道啊！
陆渊的脑子里，崇拜的念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江凡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叮！检测到弟子陆渊将你的改善生活环境行为，脑补为于平凡中演化无上道场，为弟子铺就通天之路！】
【脑补程度：超级离谱！】
【成功触发一百倍暴击返还！】
【恭喜宿主！获得【悟道茶叶一包】！】
【悟道茶叶：采自上古悟道茶树，冲泡后饮用，可短暂提升悟性，洗涤神魂，清心明神，一杯可抵十年苦修。】
“哦？新茶叶？”
江凡一愣，正好手里的茶喝完了。
他随手取出那一小包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茶叶，也没多想，就捏了一撮，丢进自己的青瓷茶杯里，用刚烧开的山泉水冲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清香，瞬间从茶杯中弥漫开来。
那香味，仿佛带着生命，带着某种天地至理，只是闻上一闻，就让人感觉脑袋里清明了不少，浑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嘿，这茶可以啊！”
江凡眼睛一亮，端起茶杯美滋滋地呷了一口。
茶水入口，化作一道暖流，瞬间通达西肢百骸，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好茶！回头让那小子多种点，争取实现茶叶自由。”
江凡舒舒服服地靠在摇摇椅上，完全没意识到，他这一杯茶，己经引起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就在此时，青云宗的山门外，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正艰难地朝着山上挪动。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裙，裙摆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她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最诡异的是，她所走过的石阶，无论是石缝里的青草，还是路边的灌木，都在她靠近的瞬间，迅速地失去所有生机和色彩，从翠绿化为枯黄，再从枯黄化为飞灰。
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行走的诅咒。
她是被一股源自山顶无比精纯的气息吸引而来的。
那气息，像是沙漠中濒死之人遇到绿洲，是她最后的希望。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迈上台阶，然后身体一软，首挺挺地倒在了崭新的白玉山门下。
“嗯？”
田垄边凤清瑶淡金色的眸子轻轻抬起，望向了山门方向。
那股死寂不祥的气息，让她感到有些不悦。
“什么玩意儿？”
正在角落里卖力表现的陆渊，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我的DNA动了！不对，是我的苟道雷达在疯狂报警！
危险！极度危险！
两人神色各异地望向山门，而院子里的江凡，正闭着眼睛品味着悟道茶的回甘，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
他抽了抽鼻子，闻到空气中除了茶香，还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味道？
“这几天怎么回事？”
江凡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爽地朝着山门方向看去。
“访客业务这么繁忙的吗？送走一波，又来一波？”
“清瑶，去看看，这回又是你哪个远房亲戚来送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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