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潆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烛火在她空洞的眼中跳动,映照着彻底的失败与心寒。无论她如何努力,似乎都无法真正触碰到纪星然的心,那层冰封的隔阂越来越厚。
绝望之下,婉潆找到了纪星然的母亲,希望这位未来的婆婆能帮她挽回儿子的心。纪母看着婉潆的憔悴,叹了口气,拨通了寒仟的电话。“寒仟,来‘荷塘月色’陪伯母坐坐吧。”
环境清雅的“荷塘月色”餐厅,临江的位置视野极佳。纪母和婉潆先到,寒仟匆匆赶来落座。
“伯母,您找我什么事?”寒仟问道,瞥了一眼旁边强打精神的婉潆。
纪母轻叹,语气带着无奈与期盼:“寒仟啊,你跟星然从小一起长大,最了解他。你说这些年,星然心里住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婉潆这孩子这么好,对他一心一意,他怎么就……唉,你帮我劝劝他,生活总是要继续,总得往前看啊。”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像颗小炮弹似的跑了过来,目标明确地停在寒仟的座位旁,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帅叔叔,我可以从你这里出去一下吗?我想看大船船!”
寒仟低头一看,愣住了——这不是上官琪的儿子上官亦霆吗?
“当然可以。”寒仟压下心头的惊讶,露出温和的笑容,伸手轻松地把小家伙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来,坐叔叔旁边看,看得更清楚。”
江面上,一艘灯火通明的游轮正缓缓驶近。亦霆兴奋地拍着小手,指着船大声叫道:“船!好大的船!妈妈快看!”他下意识地寻找妈妈的身影。
纪母的注意力也被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吸引。她仔细端详着亦霆兴奋的小脸,那眉眼,那专注的神情……她越看越觉得眼熟,忍不住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寒仟耳中:“这孩子……怎么跟星然小时候这么像啊?尤其是这眼睛和鼻子……唉,要是星然也有个这么大的孩子就好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能帮忙带带孙子,享享天伦之乐……”
“伯母,您说什么?”寒仟猛地转头看向纪母,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
纪母不明所以,重复道:“我说啊,要是星然也有孩子就好了,我也能带带……”
“不是这句!伯母,上一句!”寒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纪母回想了一下:“我说这孩子越看越像星然小时候啊。怎么了?”
寒仟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酒吧那次相遇、建材城婉潆的疑虑、上官琪的崩溃痛哭、星然在英国住院时上官琪突然的询问……一个惊人的、近乎荒谬的猜想在他心中炸开!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伯母,婉潆,抱歉!我突然有件非常紧急的事,必须立刻去处理!”寒仟甚至来不及解释,脸色凝重地匆匆离去,留下纪母和婉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寒仟冲出餐厅,一边跑一边疯狂拨打纪星然的电话。一遍,两遍……始终无人接听。他毫不犹豫地驱车冲向纪氏集团总部。不顾秘书的阻拦,他一把推开会议室厚重的大门,里面正在进行的会议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寒仟的目光死死锁住主位上的纪星然,无视其他人,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甚至带着质问的语气首接吼道:“星然!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跟上官琪发生过关系?!”
整个会议室陷入死寂,落针可闻。纪星然皱紧眉头,不悦地看着好友:“寒仟,你是不是疯了?!出去!”
“你们都出去!”寒仟对着其他人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与会人员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陆续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寒仟立刻冲到纪星然面前,语速极快地将餐厅里纪母的话、纪母觉得孩子像他小时候、以及孩子是上官琪的儿子这些信息一股脑倒了出来。“按时间推算!你仔细想想!你住院之前,或者更早,在英国的时候!你是不是……”
纪星然脸上的愠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随即是翻江倒海的震惊和难以置信!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或遗忘的片段猛地清晰起来——某个混乱的夜晚、酒精、压抑己久的情感爆发……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剧变,连外套都顾不上拿,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会议室!
寒仟紧随其后。两人一路疾驰到纪家别墅。纪星然几乎是撞开了家门,客厅里,纪母和涵乐正悠闲地看着电视。
他冲到她们面前,气息不稳,眼神锐利得吓人,声音带着一种急切的求证:“妈!你下午在餐厅说那个孩子……跟我很像?是真的吗?每一个细节!”
纪母被儿子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回答:“是啊,那孩子跟你小时候简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跟你像又怎么了?然不成还能是你儿子了?”她后半句带着点玩笑和不解。
“什么?!”坐在旁边的纪涵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震惊地尖叫:“哥哥你有孩子了?!是婉潆姐怀孕了?!”
“别瞎说!”纪母嗔怪道。
跟进来的寒仟立刻补充,声音清晰而沉重:“是上官琪的孩子。”
涵乐一听,立刻炸毛了,气呼呼地说:“上官琪的孩子关我哥什么事!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哥在英国都住院了,她那天跑出去,装模作样地问哥住哪个医院,我还以为她良心发现要去看哥呢!结果呢?”
纪星然猛地抓住涵乐的肩膀,眼神几乎要将她穿透:“你说什么?她问你我住哪家医院?什么时候?!”
涵乐被哥哥的样子吓到了,以为哥哥是知道了她叫人去砸店的事,心虚又委屈地辩解:“那……那那……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她把你害得那么惨,我才……才叫了几个人去她店里想吓唬她一下嘛!谁知道她根本不在意店被砸了,就莫名其妙地问我,‘毕业晚会那天晚上坐在星然身边的女孩是不是你?’我被她问懵了,就说是啊。然后她就问我‘纪星然在哪家医院?’问完就跑了……跟丢了魂似的……”
纪涵乐的话像一道惊雷,彻底劈开了纪星然心中所有的迷雾!毕业晚会!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原来……原来那晚是上官琪误会了!因为涵乐找人砸店时被质问而露出的破绽!原来她后来跑去医院……是去找他!原来她独自承受了那么多误解和伤害!
巨大的愧疚、震惊、狂喜和心痛瞬间淹没了纪星然!他松开涵乐,转身就往外冲!
一路飙车到“鸢尾”(上官琪的温市花店名),他猛地推开门。上官琪正在整理花材,被突然闯入的他吓了一跳。纪星然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中翻涌着复杂到极致的情绪,他几步上前,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不顾一切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的声音沙哑哽咽,带着失而复得的狂乱和后怕:“上官琪!你怎么敢……你怎么能就这么……偷偷生下我的孩子呢?!你怎么能一个人承受这些?!”
几乎就在同时,寒仟的车停在了花店门口,他带着满脸震惊又隐含激动的纪母以及还有些懵懂的涵乐走了进来,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上官琪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话语击溃了心理防线,更被门口出现的纪家人吓坏了!她以为他们是来抢孩子的!巨大的恐惧让她爆发出力量,猛地推开纪星然,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哀求:“不!不是的!孩子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纪星然,我求求你!不要跟我抢亦霆!求求你了!”
“亦霆……”纪星然念着这个第一次真正听到的名字,心都要碎了。
而上官琪这句近乎绝望的承认,如同最后的印章,彻底验证了所有人心中那不可思议却呼之欲出的猜想!
纪母瞬间喜上眉梢,哪里还顾得上小两口的拉扯,她激动地抓住寒仟的胳膊,声音都带着颤抖:“仟!快!快告诉我孩子在哪个幼儿园!带我去接我孙子!快快快!”她一边说一边就迫不及待地要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对僵持着的纪星然和上官琪挥挥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笃定:“哎呀,你们俩自己的事,自己好好处理清楚!孩子的事最重要!寒仟,我们走!”
纪母风风火火地拉着寒仟离开了花店,目标明确——幼儿园!只剩下花店内,被这惊天变故震得无法回神的上官琪,和眼中只剩下她、充满了心疼、愧疚与决心的纪星然。空气里弥漫着泪水、震惊,以及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被彻底撕开后,那无法预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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