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刻意避开家族聚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对策。既然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不能重蹈覆辙。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让程砚放下防备、看到真实的我而不是那些可笑称呼的计划。
第三天早晨，我早早起床，精心打扮后下楼吃早餐。家人们都在餐厅，包括程砚。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正在和爷爷讨论什么，表情专注而认真。
"小彤！终于肯出房间了？"妈妈笑着招呼我，"快来吃早餐，你小舅舅带了你最爱吃的豆沙包。"
我注意到程砚听到"小舅舅"这个称呼时微微皱了下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谢谢小舅舅。"我故意加重这个称呼，看到他的手指在咖啡杯上收紧。
我坐到他对面的位置，慢慢吃着豆沙包，暗中观察他。程砚的举止优雅得体，言谈间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稳。但我知道，在那副完美面具下，藏着怎样炽热的情感。
早餐后，家人们各自散去。我看到程砚拿起公文包准备出门——根据我"上一次"的记忆，他应该是去公司处理事务。
"小舅舅！"我叫住他，"我能搭你的车去市区吗？约了同学逛街。"
妈妈立刻接话："好啊，正好你小舅舅要去公司，顺路。"
程砚明显犹豫了一下，但当着家人的面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同意。
他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内饰简洁干净，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就像他本人一样。我坐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偷偷瞄了他一眼。程砚专注地看着前方，下颌线条紧绷。
车子驶出别墅区，进入主路。沉默在车内蔓延，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声响。
"你约了同学在哪里？"他终于开口，语气公事公办。
"新华书店。"我随口编了个地点，然后迅速转移话题，"你这三年都在哪里？为什么不联系我？"
程砚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我很忙。"
"忙到连一个电话都不能打？"我忍不住质问，"你知道我..."
"小彤，"他打断我，"我们不应该讨论这个。"
"那我们应该讨论什么？天气？股票？还是你作为'小舅舅'对我的关心？"我讽刺地说。
程砚突然打转向灯，将车停在路边。他转向我，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听着，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但我们必须保持适当的关系。你是程家的掌上明珠，而我是..."
"你是什么？"我逼问，"一个外人？一个靠着救命之恩混进我们家的骗子？"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程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那副冷漠面具又回来了。
"没错，"他平静地说，"所以聪明的女孩应该离我远点。"
我张口想道歉，但他己经重新发动车子，拒绝再交谈。接下来的路程在沉默中度过。到了新华书店，我下车前最后看了他一眼，程砚目视前方，仿佛我不存在一样。
看着黑色奥迪驶离，我站在路边，感到一阵挫败。但很快，我振作起来——这才刚刚开始，我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我没有去书店，而是打车去了程砚的公司。根据上次的记忆，他今天会在这里开一整天的会。我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店坐下，点了一杯拿铁，开始我的"偶遇计划"。
对，我又使用了玉佩。
下午三点，我看到程砚独自一人走出公司大楼，朝附近的公园走去。这正是我等待的机会。我迅速结账，悄悄跟了上去。
程砚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翻阅。我躲在树后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认识的人后，走了过去。
"真巧啊，小舅舅。"我在他身边坐下，假装惊讶。
程砚猛地抬头，眉头紧锁。"小彤？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同学..."
"同学临时有事。"我轻松地说，看向他手中的文件，"在看什么？"
他下意识合上文件夹，但我己经瞥见了内容——那是一份贫困地区医疗援助计划，上面有程砚的亲笔修改意见和大幅增加的资助金额。
"这是..."
"公司的一个项目。"他迅速将文件塞回公文包，但我己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在偷偷资助贫困地区的医疗项目？"我惊讶地问，"为什么从没听家里人提起过？"
程砚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去了。"没必要张扬。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这就是程砚，表面冷漠，内心却比谁都柔软。
"你总是这样，"我轻声说，"做这么多好事却不让任何人知道。"
"这不算什么。"他移开视线，"比起那些真正在前线工作的医生，我只是出了点钱而己。"
"不，这很重要。"我认真地说，"这说明你是个好人，程砚。不管你怎么假装冷漠，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程砚看着我，眼神复杂。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格外年轻，几乎不像那个总是端着长辈架子的人。
"小彤..."他刚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我得接这个。"
他走到几步远的地方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捕捉到了几个词——"情况紧急"、"今晚出发"、"药材不够"。
挂断电话后，程砚回到长椅边，但明显心不在焉。"我得走了。你...自己回家没问题吧？"
"你要去哪？"我警觉地问，"刚才的电话..."
"工作上的事。"他简短地回答，己经开始收拾东西，"我送你到路边打车。"
我知道现在问不出什么，只好顺从地跟着他走到公园门口。程砚为我拦了辆出租车，甚至预付了车费。
"到家给我发个消息。"他关上车门前说，语气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关心。
车子启动后，我透过后窗看到他站在原地目送出租车离开，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忧虑表情。这通神秘电话和程砚的反应让我更加确信——他身上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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