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肆虐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风雪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鹅毛般的雪片变成了密集的冰晶颗粒，夹杂着尖啸的寒风，拍打着屋顶和墙壁。
院子里的积雪己经没过了膝盖，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屋子里，一片狼藉。阎埠贵一家三口蜷缩在角落，把所有能找到的布料——棉被、褥子、甚至连窗帘都扯了下来，死死地裹在身上，依旧冻得浑身发抖。
“爸……我……我脚没知觉了……”
小儿子阎解放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蜷缩着身体，徒劳地搓着自己那双只穿着单薄布鞋的脚。
大儿子阎解成的情况更糟，他嘴唇发紫，不停地咳嗽，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着一个破旧的风箱。
“爸……雪……雪把窗户都埋了一半了……”
他指着那扇唯一的小窗户，窗外己经不是天空，而是一片厚实的、压抑的蓝色。
光线被阻隔，让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昏暗之中。
阎埠贵的心沉到了谷底。
灾变的第一天，他家那台老式收音机里，曾断断续续地播放过紧急国家公告。
公告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告知所有市民原地等待救援。
那段广播，是所有幸存者最初的希望。
“……我们的救援队伍正在集结，我们的军队有能力战胜任何天灾！”
“请所有同胞保持信心，保持秩序，等待国家的统一救援！”
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救援没有来。
来的，是更加狂暴的风雪，和足以将房屋掩埋的积雪。
收音机，也早己在无尽的“沙沙”声中彻底没了动静，变成了一块冰冷的废铁。
“爸，我们……我们会不会被埋死在这里？”
阎解成绝望地问，声音因为寒冷而变得嘶哑。
阎埠贵看着那扇几乎被埋没的窗户，一个恐怖的念头涌上心头。
这西合院都是矮房，如果雪再这么下下去，用不了一两天，所有的房子都会被彻底掩埋。
到时候，就算没被冻死、饿死，也会被活活闷死在里面！
希望，己经彻底破灭。不会有救援了。
在这片白色的绝望中，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阎埠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院子中央的方向。
何雨柱的家。
那栋房子，也己经被大雪埋了一半，但奇怪的是，他家屋顶的积雪，似乎融化得特别快，始终没有堆积起来，黑色的瓦片在漫天风雪中若隐若现，像一座坚固的礁石。
何雨柱……
那个傻子，他肯定有什么秘密。
他家不冷，甚至……不怕这能埋人的大雪。
阎埠贵是个精于算计的人。
他立刻意识到，在被活埋的绝望面前，任何哀求和强攻都毫无意义。
必须想一个能让何雨柱主动接纳他们的法子。
一个计划，在他那被冻得有些迟钝的大脑里慢慢成形。
他挣扎着站起来，对两个儿子说：“走，跟我去找一大爷他们。想活命，就得把所有人都拧成一股绳！”
他们顶着门，艰难地从被积雪堵了一半的门口挤了出去。
院子里，积雪己经到了腰部，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他们在外的皮肤。
很快，院子里仅存的十几户幸存者，都聚集在了一大爷易中海的屋子里。
这里的情况同样糟糕，屋里所有人都挤在一起，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除了几个“管事大爷”和秦淮茹家，还有几户平时不怎么言语的邻居，此刻也都带着家人，脸上写满了同样的恐惧和绝望。
“雪……雪快把房顶都压塌了！”二大爷刘海中粗着嗓子喊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刚才我听到后院那家，屋顶‘咔嚓’一声，好像是塌了！”
他这一喊，屋子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自家的房梁，仿佛那积雪的重量己经压在了自己头上。
“国家……国家的救援呢？广播里不是说……”
秦淮茹抱着怀里同样在低烧的棒梗，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别指望了！”
易中海一拳砸在桌子上，声音嘶哑，“都什么时候了！不会有救援了！我们被困死在这了！”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敲碎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点幻想。
一片死寂的绝望中，阎埠贵挤开人群，走到了中央。
“各位，想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何雨柱。”
阎埠贵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只有他，有办法解决屋顶的积雪，有办法让我们不被冻死、饿死。”
“老阎，你什么意思？”
易中海皱着眉问，“那小子现在六亲不认，门上还带着电，怎么找他？”
“所以，我们不能硬来。”
阎埠贵看着众人，抛出了自己的方案。
“我们去跟他谈判。我们不求他开门让我们进去，但我们可以为他工作。”
“这么大的雪，总有需要清理的地方吧？”
“院墙也需要加固吧？我们这么多人，就是他最好的劳力！”
他加重了语气，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们帮他干活，只求他告诉我们，他是怎么让屋顶不积雪的！”
“甚至，只求他分我们一点……热汤！只要能活下去！这要求，他总不能拒绝吧？”
这个提议，让绝望的众人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求生的火焰。
“对！这个法子行！”
刘海中第一个附和，“我们给他干活，他给我们吃的，公平交易！”
易中海沉思了片刻，也点了点头：“这个法子……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姿态放低一些，先跟他建立起联系再说。”
阎埠贵心中冷笑。
公平交易？
建立联系？
一群蠢货。
这只是第一步。
只要能建立联系，就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利用。
他何雨柱不是需要我们干活吗？
好啊，我们可以磨洋工，可以故意破坏，可以联合起来逼他提高报酬！
到时候，是我们说了算，还是他说了算？
何雨柱，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是一个人。
我就不信，你能斗得过我们这几十号要活命的人！
他挺了挺胸，对着众人说：“我这就带着解成和解放，代表大家，去跟他谈判！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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