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果也连忙安抚昭阳:“公主乖,慧贵人娘娘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的。”
一行人循着玉兔逃跑的方向,在喳喳的空中指引下,七拐八拐,竟渐渐偏离了御花园的主道,来到了一处更为僻静、靠近宫墙的角落。这里有一排废弃的杂物房,平日里鲜少有人打理,墙角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喳!苏局长!玉兔钻进那间最破的杂物房里了!它好像……好像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不动了!”喳喳从杂物房的破窗户里探出个小脑袋,急促地汇报。
苏妙妙心中一紧,示意翠果和昭阳公主在外面稍等,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
杂物房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尘土和霉味。玉兔果然蜷缩在一个破旧的木箱子底下,瑟瑟发抖,但它的红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木箱子旁边,一堆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和干草。
“玉兔,乖,没事了。”苏妙妙柔声安抚,慢慢靠近。
玉兔似乎认出了她的声音,抖动稍缓,却依旧不肯出来,只是用鼻子对着那堆破布嗅了嗅,发出一阵细微的“咕咕”声,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指认什么。
“吱吱!老大!这里有发现!”一只负责追踪的鼠小弟从那堆破布底下钻了出来,小爪子里捧着一个东西,献宝似的递到苏妙妙面前。
那是一个用深蓝色粗布缝制的小香囊,针脚粗糙,里面似乎塞着些干枯的草叶。香囊的颜色和布料,与先前情报中春桃常穿的衣物颜色极为相似!而更让苏妙妙心头一凛的是,这香囊上散发出的气味——正是那股子带着些许刺鼻的“驱蛇虫药草”的怪味,只是比春桃身上那股味道更浓烈,还隐约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类似于野兽的腥臊气!
苏妙妙拿起香囊,凑到鼻尖轻轻一嗅,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味道……与刚才那雪山神獒的气味,竟有几分遥远的相似!只是被浓重的药草味掩盖了大部分。
难道春桃身上那股“怪味儿”,并非简单的驱虫药草,而是某种……混合了动物威慑气味的特制香囊?她用这个香囊的气味,长期、隐蔽地惊吓玉兔,导致玉兔精神萎靡,食欲不振?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虐待一只兔子?
“喳!苏局长!快看窗外!”喳喳突然在门口叫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紧张。
苏妙妙心中一凛,快步走到破窗边,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格往外瞧。
只见杂物房外不远处,宫墙的阴影下,一个穿着深蓝色宫女服饰的身影,正与一个贼眉鼠眼的粗使太监交头接耳。那宫女,赫然便是春桃!而那太监,苏妙妙也认出来了,正是之前喳喳提到的,在御花园与春桃私会的永巷太监!
两人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争执,声音压得很低,但苏妙妙凭借过人的听力(和喳喳的“辅助翻译”),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东西……藏好了……别出岔子……”
“……银子……不够……再加点……”
“……今晚……动手……手脚干净点……”
“……要是被发现……都得掉脑袋……”
苏妙妙心中大骇!银子?今晚动手?掉脑袋?这春桃和永巷太监,果然不仅仅是虐待兔子那么简单!他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而这个废弃的杂物房,很可能就是他们藏匿赃物或者联络的据点!玉兔误打误撞,竟闯入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慧母妃……玉兔……玉兔还不出来吗?”昭阳公主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担忧。
苏妙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她将那枚深蓝色香囊不动声色地塞进袖中,然后抱起依旧有些惊魂未定的玉兔,走出杂物房,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公主殿下,玉兔没事啦,就是刚才跑累了,躲起来歇歇。您看,它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玉兔许是闻到了苏妙妙身上令它安心的气息,又离开了那个令它恐惧的杂物房,精神果然好了些,乖乖地窝在苏妙妙怀里,用小脑袋蹭着她的手臂。
昭阳公主见玉兔没事,这才破涕为笑。
苏妙妙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远处宫墙下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匆匆结束了谈话,各自散去。
“翠果,”苏妙妙对身后的翠果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你记下刚才那两个人的模样,特别是那个太监。我们先带公主和玉兔回去,此事……非同小可。”
翠果冰雪聪明,见苏妙妙神色凝重,知道事情不简单,连忙点头应下。
回到荣安居,安顿好昭阳公主和玉兔(玉兔在苏妙妙的“特殊安抚”和美味苜蓿的诱惑下,终于恢复了些许元气),苏妙妙立刻召开了“紧急案情分析会”。
“喳喳,灰豆,你们立刻派人盯死那个春桃和永巷太监!务必查清楚他们今晚要‘动手’做什么!还有那个废弃的杂物房,给我里里外外搜个底朝天,看看他们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苏妙妙面色冷峻,眼中闪烁着寒光。
虐待动物,私相授受,图谋不轨……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危险的气息。她苏妙妙虽然只想当条咸鱼,但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她可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了昭阳公主!
“吱吱!(老大放心!保证把他们的老底都给掀了!)”
“喳!(苏局长,我怀疑春桃那个香囊有问题!玉兔那么怕那个味道,肯定不是普通的驱虫药草!)”
苏妙妙拿出那个深蓝色香囊,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除了浓重的药草味,那股极淡的、类似野兽的腥臊气,若不仔细分辨,几乎无法察觉。
“这香囊里的东西,恐怕不简单。”苏妙妙沉吟道,“春桃用这种东西长期惊吓玉兔,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好玩?还是想让玉兔生病,然后……嫁祸给谁?或者,她是在用玉兔做某种‘实验’?”
一个个疑问在她脑中盘旋。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比柳嫔和张才人更加阴险和复杂的阴谋。而她和她的“动物情报局”,似乎又一次被卷入了一场新的漩涡之中。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苏妙妙眼神一凛,“今晚,我们必须阻止他们!还要把他们的罪证,牢牢抓在手里!”
夜幕,再次成为苏妙妙和她的动物特工队施展拳脚的舞台。一场围绕着宫女春桃、永巷太监以及那个神秘杂物房的暗中较量,即将拉开序幕。而那只差点成为牺牲品的玉兔,也因祸得福,成为了揭开这场阴谋的关键“兔证”。夜色如墨,荣安居内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苏妙妙听完喳喳和灰豆带回来的“一线情报”,一张俏脸冷若冰霜。
“好个春桃!好个永巷太监!”她咬牙切齿,“竟然想用特制的香囊惊扰雪山神獒,制造混乱,趁机盗窃宫中财物!这胆子,比天还大!”
根据动物情报员们冒死探来的消息:春桃与那名唤“小安子”的永巷太监,早己暗中勾结。春桃负责利用她新调入长乐宫、能接触到公主的机会,观察宫中布防,并利用特制的、混合了某种能引诱或刺激猛兽的药粉(以及少量野兽粪便提取物,以增强“野性”气息)的香囊,先在玉兔身上“试验”其效果,确保能让动物产生极度恐惧或躁动。今晚,他们便计划由小安子潜入驯兽房,将数个这种“加强版”香囊投入雪山神獒的兽栏,引得神獒发狂,冲出兽栏,制造大乱。而他们则趁乱潜入管理相对松懈的内务府库房,盗取一批即将出库赏赐给有功大臣的珍贵贡品,其中便有价值不菲的金银器皿和名贵皮毛。事成之后,小安子许诺分给春桃三成好处。那句“掉脑袋”的黑话,指的便是此事一旦败露的下场。
而那个废弃的杂物房,正是他们平日里交接情报、藏匿工具(如撬锁的细铁丝、蒙面黑布等)的窝点。玉兔嗅到的那个深蓝色香囊,便是春桃不慎遗落的“样品”。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翠果听得心惊胆战,小脸煞白,“他们要惊扰的可是雪山神獒!万一真让它们冲出来伤了人……”
“伤人是小,引起宫中大乱,让他们趁火打劫是大!”苏妙妙眼神一凛,“而且,这屎盆子一旦扣下来,驯兽房的管事,甚至负责宫禁的侍卫,都难逃干系!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无辜之人。”
她站起身,在屋内踱步,脑中飞速运转。首接报官?不行,她怎么解释情报来源?派动物去阻止小安子?风险太大,万一被发现,更是说不清。
“喳喳,灰豆,”苏妙妙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他们想用‘香’料做文章,那咱们就……以‘香’制‘香’!”
“吱吱?(老大,您是想……用咱们老鼠的‘独门臭气弹’熏跑他们?)”灰豆兴奋地提议,它对自家种族的“生化武器”颇为自信。
苏妙妙哭笑不得:“想什么呢!咱们是文明人,要用智慧取胜!”她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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