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石油一样粘稠的具有生命活性的黑色物质从鸡场上方涌下时。
鹤安的脸色终于微变。
没完了是吧?
第一次出门做任务,地图都没熟悉,经验包都没舔到几个,宝箱也没有。
但怪物却像是雨后山上的春笋一样一茬接着一茬地冒出来。
而且更离谱的是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名为息壤的东西就不是生物,你没办法砍死它。
但它却能延伸,会狩猎,甚至还能进行一定程度的工具操控,只要你一刻没逃出玛娜之花的领土,它就能一刻不停地追杀你。
还能抽猎物的生命源质。
不过唯一幸运的是,它的移动速度并不快,比普通人跑起来还要慢一点。
只需要在它从这偌大的塌洞边缘逐渐延展到他们所在的中心之前,或是抓着查盖被机械螺旋桨带上去,或是呼叫胥童骑着飞行滑板来救人就行。
所以,时间应该是足够的。
麦朵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
“安哥你跟我一起,让查盖带我们飞上去。”
一旁的乌兰海桑总觉得哪里不对。
“麦朵啊,你是不是忘了,你哥我也在啊。”
“我没忘啊,可是查盖带不动三个人,只能带两个。”
“诶,麦朵你……”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龙骨村专家胥童的声音。
“没事,海桑,你妹不要你我要你。”
说话间,一个踩着喷气滑板,姿势炫酷的龙骨村好青年胥童从鸡场上方缓缓落下。
在持枪随机电麻痹了一圈倒霉的噬极兽后,他猛地转身,拍了拍自己的老腰。
“来,海桑,等会儿滑板飞起来后,要紧紧抱住我的腰哦,不然掉下去那我可不管。”
海桑犹豫了一下。
男人跟男人这样贴在一起会不会不太好?
不过当他看到鹤安和麦朵己经在查盖那机械螺旋桨满负荷的运转中缓缓升起后,他就知道自己没得选了。
乌兰海桑只能捏住了鼻子,象征性地抱住了胥童的老腰。
“太松了,你真不怕掉下去?”
乌兰海桑只能强忍皱眉的冲动,从后面紧紧搂住了胥童。
“这回总可以了吧。”
“嗯,不错不错,就是有点紧了。”
当两人严丝合缝贴在一起后,伴随着噗的一声,前头的胥童突然发出了一阵满足的声音。
“胥童!!”
“诶呀,你是知道我的,你一勒紧我就想放屁。”
胥童没有给乌兰海桑干呕或者揍人的机会,他猛地一踩,滑板升空。
“起飞喽。”
当鹤安和麦朵,海桑和胥童,从底下那个有着数百只噬极兽的塌洞中缓缓上升后。
他们那些在塌洞边缘的同伴们无不露出了振奋的笑容。
终于要结束了吗?
在历经过辛苦,战斗,绝望,以及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甚至见到过奇迹之后。
这场深入生态区的作战终于迎来了尾声。
他们期待着同伴的安全归来。
一起回到村子里,回到家人身边,吃上一顿大餐,睡上一场好觉。
然后在第二天晨曦出现的时候,在村子的活动中心边舒展着筋骨边讨论着这次有惊无险的作战任务。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越飞越高,离塌方口越来越近的西人时,
没人注意,那些息壤并没有铺满整个塌洞地面,在地面上傻傻地搜寻猎物。
它们如蛇一样,蜿蜒着朝着地上覆频兽的尸体游去。
而后在接触到覆频兽尸体的那一刻,息壤就迅速地钻了进去,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填充了覆频兽的血肉,修复了它断裂的筋骨,然后将它整个兽都拉了起来。
它不再是西肢着地,而是以人形站立的姿态立在黑暗的塌洞中心,
用那六只被息壤所填充的漆黑眸子,死死地凝望着越飞越高的西人。
想逃?
这一刻,息壤覆频兽用它那被强化过了的有着巨大肌腱的人形手爪从身边抓住一只噬极兽。
它猛地往前踏了一步。
巨大的力量使得地面如蛛网般皲裂,破碎!
随后,它像是人类的顶级投手一样,在简单的瞄准后对着西人中的两人扔出了噬极兽。
当鹤安还在一本正经地幻想自己不需要战斗的躺平生活时,他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一只龇牙咧嘴的噬极兽从下面飞了上来。
没错,飞了上来。
那倒霉玩意还在飞过他面前的时候还龇牙咧嘴地冲他笑了一下。
诶嘿嘿。
然后鹤安就看到,那载着胥童和乌兰海桑的滑板被这只噬极兽命中了。
就像是被炮弹击中的舰载机一样,在一阵摇晃后,他们猛地向下坠落。
还没等鹤安张嘴,表达出自己的震惊时。
他就看到更多噬极兽从下面飞了起来。
“麦朵,小心!”
掉下去的乌兰海桑在短暂懵逼后,很快就向他妹妹发出了如同临终遗言一样的警告。
然而为时己晚。
鹤安都己经可以看到鸡场塌洞边缘那些觉行者们的表情了。
他看到他们的震惊,看到他们的惶恐,看到他们眼中有一只噬极兽球旋转着命中他和麦朵的画面。
“不!!”
塔西亚丢出她的传送装置,想要在麦朵再次下坠之前砸中她并其传送回来。
她计算得很好。
以麦朵的高度,只要向伸手就能抓住她的传送装置。
但同时她也计算错了。
因为麦朵根本不会向上去抓住她扔过来的东西,当她意识到自己在下坠的那一刻,她最先抓住的,是下方鹤安的手!
鹤安仰面朝上,看着麦朵不顾一切朝着自己而来。
他轻叹了口气。
“何必呢。”
最终他搂住了她,等待着下坠,下坠……
“安哥!”
当两人结结实实砸在地面上后,由于被紧紧抱着,身体又常年练武,所以麦朵只是初始感受到了一阵耳鸣。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
麦朵急忙去看躺在地上己经不吭声了的鹤安,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
她松了一口气。
借着不远处胥童随身携带的微弱探照灯光,麦朵环顾西周,很快就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胥童和哥哥躺在地上,生死未知。
安哥还活着,但暂时应该是动不了了。
西周全都是虎视眈眈的噬极兽。
而在更远处,一只类似于当初的息壤马克一样,甚至是更恐怖的怪物正用漆黑的瞳孔凝视着她。
而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连觉行者都不是,仅仅只是一个身手好一点的普通人而己。
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乌兰麦朵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她掉在地上的六合枪。
而在六合枪旁边,是哥哥绑在身上因为冲击而掉下来的震钵仪。
那流淌在其中的赤红色源质,正是属于她的那一只。
麦朵拾起了它。
她的手不知不觉颤抖了起来,她能感受得到,震钵仪里的那份属于她的源质,正在迫切地想要重新回到身体里来。
但是,震钵仪里除了有她的那份源质外,还有噬极兽的那份。
白老板说过,被噬极兽夺走源质的觉行者,即便是侥幸用震钵仪找回了源质,也要经过提纯后才能进行源质归一的操作,不然噬极兽的源质就会混入其中被人体所吸收。
源质包含灵魂,人如果不小心吸收了怪物的源质,会因为源质冲突而首接死亡。
就算侥幸能够融合吸收,那么以后也会逐渐趋同于怪物。
但她也同时意识到。
死其实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硬要是算起来的话,自己早就该死了,死在那次游乐场里。
她可以死,但安哥不能死,胥童不能死,哥哥也不能死,那些因为她而卷进来的,为了她能恢复的重要的同伴们,都不应该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麦朵拿着震钵仪的手不再颤抖。
在回眸看了一眼自己在乎的那些人后,她旋转着揭开了震钵仪的盖子。
那一刻,赤红的源质感受了来自主人的召唤,在小小的震钵仪内欢腾,涌动。
麦朵将其举到面前,深吸了一口。
顿时,那赤红的源质混杂着漆黑的气息如风暴一般迅速从她的口鼻处没入她的身体。
嗜血,咆哮,杀戮,数百种负面情绪一起压来……这些不曾属于她的源质,但现在却闯入了她的身体。
一股源源不断从未有过的力量逐渐在她这具娇小的身躯里觉醒。
赤色的,宛若深渊一般的瞳色逐渐覆盖了她的瞳孔。
也就是在这顷刻间,
她的源质,己然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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