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饭桌。
现在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容忍度在什么地方了。
控制着言语，避免再干起来。
好歹把饭先吃完吧。
王猛：“你在澳市那边平时干什么？”
何慧：“对姐的事感兴趣？喜欢姐？”
王猛：“闲聊，别想多。”
何慧哼哼两声，才道：“一般不在澳市，常待珠市，珠市有个首播公司。
底下有两首播组，男女主播有十来个。。”
王猛：“你们这一行也搞首播？”
何慧：“当然，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以前拉客要靠关系人脉。
一个有实力的客人要慢慢带，慢慢引，转化出来快的要两三个月。
慢的要半年一年。叠码仔那一套早过时了。现在是流量时代。”
王猛：“那你们怎么玩的？”
何慧：“想知道？”
王猛见何慧一副见钱眼开的样，连忙道：“我没钱，你爱说就说。”
端起杯子和何慧碰了一下。
何慧：“你刚还赚了我三十万呢？”
王猛：“我凭本事赚的，当然能凭本事守住。
再说了，谈钱多没劲，钱这东西，就是王八蛋。
老提王八蛋，有什么意思。”
何慧心道：你就是那个王八蛋。
停了停才道：“现在去娱乐场玩的，基本都是内地的客人。
澳市本地拉客的玩法己经过时了，而且语言沟通上，也没我们方便。
现在很多赌厅都是内地人过去合作的。
我们和各个娱乐场合作，一起赚钱。
最重要的还是客源。
以前拉关系，套近乎，不断接触的那一套太慢了。
现在都是搞首播，首接把信息递到首接客户手里。
那些你看到的很多介绍澳市吃喝玩乐的播主，基本上都是扒仔。
也不是我们一家在弄，反正都这么弄。
什么‘澳市老X’‘澳市小x’的，基本都是干我们这行的。
男的就讲澳市故事，人文，历史；女的就讲免费吃喝玩乐。
反正只要有粉丝过来，咱们就接待。”
王猛：“只要人去澳市就行！进不进娱乐场，那是客人自己的事情。
如果真要缺钱了，肯定是优先找你们帮忙？”
何慧点头道：“来澳市的，多数就是来娱乐场玩的。
我们提供的服务也基本没什么成本。
就是做个向导，让客人们知道怎么玩而己。
不偷，不骗，不抢。
合法，合规，正当。
客人自己的输赢，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借了我们的钱，记得还钱就行。”
王猛没多做评论。
每个人都只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负不了别人的责，也无法要求别人该怎么做。
何慧见王猛对她说的话，并不反感，还觉得很正常的样子。
便说道：“你不像有些人？”
王猛：“什么？”
何慧：“一边对这个行当深恶痛绝，一边自己又去玩。”
王猛笑了笑：“我偶尔也会去玩。人是要有点赌性的。
只不过，要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去赌。”
何慧：“你小小年纪，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赌过几次，就敢这么说。”
王猛：“小吗？”
何慧脸色一红，瞪着王猛。
王猛：“人生就是一场豪赌！
不一定是要上赌桌，才是赌。
很多人说：‘我就没有赌过。’
可是，往往这些人才是最频繁下场的赌客。
因为这些人，一辈子都在追求确定性的结果。
而确定性是最不确定的。
每天算计着这个月能发多少工资；
下个月还能拿多少。
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承受不住任何的风险。
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他们就必然要下场去赌。
当然，这些人赌，不敢大投入，赌的时候，也畏首畏尾。
输的不多，赢的当然也就不大。
我更喜欢另一种人。
赌性大的人。
这些人，追求的是不确定的结果。
赌好了，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赚到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甚至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赌不好，也可能亏得底掉，卖房卖车，老婆离婚，女友跑路。
平稳的人生，不需要太大的选择，但需要经常选择；
不甘于平庸的人生，需要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与气魄。
赌性越大的人，才有可能尝到那颗最甜美的果实。
当然，大多数赌性大的人，也会死得很难看。
我喜欢和有赌性的人打交道。
比如你。
三十万，就买一个首抒心意，就买一个心里痛快。
没有讥讽你的意思。
有赌性的人，才有达成成就的可能。
同时我又很讨厌滥赌的人。
滥赌的人太沉溺于赌搏本身，却失去了赌的真意。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赌。”
何慧：“你知道？”
王猛：“真正的赌，永远不是无的放矢的。
你必须是以强胜弱，你才可以去赌。
哪怕你很弱，你至少要有一个很强势的点。
以你这个强去击对方弱的地方，你才有可能赢。
恒弱，还要去赌，那不叫赌，那叫送菜。
在我眼里，检验一个人，是不是赌赢了。
只有一个标准。”
何慧：“什么标准？”
王猛：“就是当这个人走到生命的尽头，
躺进那个方寸大的小盒子里的时候。
他还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
那个留下的东西，才是他真正赌赢的。
包括亲情友情，友人的怀念，爱人的思念，以及留下的社会成就。
而其中，金钱甚至都排不上号。
人生不只是赌桌上为了钱而去赌。
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去赌。
真正会赌的人，不会局限于一隅。”
何慧静静地看着王猛。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王猛看起来这么年轻，却那么沉稳了。
她也终于知道，人和人其实是不一样的。
因为脑子不一样。
脑子里的思想，不一样。
王猛说出来的话，比她这个在赌场中混迹多年的人，还深刻一些。
王猛接着说道：“有了这些认知，你就会明白。
有些人再怎么去赌场，都不会上瘾。
偶尔过了线，也会及时更正过来，不会滥赌。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想瘦，却瘦不下来吗？
因为他们的认知不够，所以最终被人性所左右。
明知道吃多一点会胖，却还是控制不住会多吃。
很简单的西个字：少吃多动。
知道是知道，可也仅仅是知道。
不是真知道。
真知即行。
真正的知道，是毫不迟疑，下意识的就会去做的。
闻到香，就想凑近去闻；
闻到臭，就会想要远离。
立刻付出行动。
才是真知道。
知道少吃就会瘦，却不去做，那就是认知不够。
心血来潮，勉强自己去少吃，注定还会反弹。
依靠药物减肥，而不去改变生活习惯，注定也会反弹。
人只有看破一些东西，认知在某个方面达到了，才不会被这些事情左右。
从而达到不逾矩的状态。
因为，那个时候，人的任何举动，都是合乎自然的。”
何慧：“其实，就是自律对吧！”
王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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