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悦站在作坊门口，手里攥着阿福递来的纸条。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她一夜未眠，眼底泛着淡淡的青影。
“老张不见了？”她低声问。
阿福喘着气点头：“我让人盯着他铺子好几天了，昨晚突然关了门，连个伙计都没留下。”
清悦眯了眯眼睛，指尖轻轻着纸条的边角，“看来是嗅到风声不对，想跑。”
李匠头从身后走来，手里拎着一包热腾腾的包子，“吃点东西吧，你昨晚一口饭都没动。”
她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却没什么胃口。
“不能让他跑了。”她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事儿还没完。”
阿福搓着手道：“要不要报官？”
“不急。”清悦摇头，“现在报官，反倒打草惊蛇。先查清楚他到底藏哪儿了。”
她转身走进作坊，桌上摆着前几日从酒楼拿回来的酱料罐子，旁边还放着几张化验报告。她拿起一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几种药材名称和配比，最后结论清晰明了：含断肠草提取物。
“这是毒，也是证据。”她喃喃道。
“可问题是，怎么证明是老张干的？”李匠头皱眉。
清悦笑了笑，“总有人知道真相。”
她将几个人召集起来，包括阿福、李匠头，还有几个信得过的作坊伙计。
“我们分头行动。”她分配任务，“阿福继续盯住老张的铺面，看看有没有人偷偷回去取东西。李匠头，你带人去城东打听那个老药师能不能出面作证。其他人，分成几组，去拜访那些曾声称食物中毒的客人，看他们愿不愿意说真话。”
“清姑娘，万一他们不说呢？”一个伙计迟疑地问。
“那就让他们明白，说真话的好处更大。”她淡淡一笑，“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肯用心，总会打动。”
接下来几天，作坊里忙碌异常。阿福那边传来消息，果然有老张的旧识趁着夜色偷偷溜回铺子，被埋伏的人当场抓了个正着。那人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首求饶命，供出了不少内幕。
原来，那批有问题的酱料正是老张从外地专门弄来的，还花了大价钱收买几个食客，在酒楼里装病闹事。至于那个偷偷溜进后厨的小厮，早在事发第二天就消失无踪。
清悦把这些线索一条条串起来，最终整理成一份详尽的材料。
“该见见那位掌柜了。”她说。
酒楼掌柜看着她带来的资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是说……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问题？”
“没错。”清悦将化验报告推过去，“我的鸡肉没问题，汤底没问题，甚至连调料都经过检测。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那罐老卤。”
掌柜沉默许久，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当众澄清。”清悦目光坚定，“而且，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掌柜犹豫了一下，“你要是在集市上公开对质，恐怕会引起骚乱。”
“不会。”她笑了笑，“我会安排妥当。”
当天下午，她在集市中央支起一个临时摊位，摆上了几锅刚煮好的鸡汤，香气西溢。她请来几位街坊邻居试吃，并当场展示制作过程。
“大家都知道，我家的鸡一向卖得好，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她站在摊前，声音清亮，“但最近有人说，我家的鸡有毒，吃了会肚子疼。今天，我就请大家亲自尝一尝。”
围观人群渐渐聚拢，有人犹豫地舀了一勺汤喝下，立刻露出惊喜神色，“哎哟，这味道还是那么香！”
“可不是嘛，我昨天刚买过一只，吃得可舒服了。”
“那你们听说的那些肚子疼的事儿，是怎么回事？”有人忍不住问。
清悦点点头，“我也想知道。所以，我调查了很久，终于找到了真相。”
她拿出那份材料，开始一一列举证据。从老张如何收买食客，到他如何通过小厮在酒楼投毒，再到那些所谓的“中毒者”其实只是拿了好处装病……
“这些酱料，是从老张的铺子里搜出来的。”她指着桌上的罐子，“里面含有断肠草成分，少量摄入会导致肠胃不适。而我的食材，每一项都经过严格检验。”
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时，阿福带着几个证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低着头，不敢看人，“我……我是被老张收买的，那天我没吃鸡，是装的。”
另一个妇人也红着眼眶开口，“他说给我儿子找份差事，我才答应的……对不起啊，清姑娘。”
清悦朝他们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我希望大家明白，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开始谴责老张的行为。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挤进人群，高声道：“奉知县大人之命，请清悦姑娘前往衙门协助调查！”
清悦微微一笑，“正好，我也有些话要跟大人说。”
到了衙门，她将所有证据交给了知县。
知县翻阅之后，脸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老张己经潜逃多日，我们会全力追捕。”
“多谢大人主持公道。”清悦拱手行礼。
走出衙门时，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
阿福迎上来，“清姑娘，你赢了。”
“还没完。”她望向远方，“老张没抓到，这事就不能算结束。”
李匠头在一旁道：“我听说他可能往南边去了，那边有个亲戚。”
“那我们就去南边。”她语气坚定，“既然做了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阿福欲言又止，“可是……那边不太平。”
清悦笑了笑，“不怕，咱们一起。”
她回头看了眼热闹的集市，那里己经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人们重新排起了队，等着买她的鸡。
“日子还得过。”她轻声道。
阿福忽然拉住她，“清悦，你还记得上次那个老药师吗？他说，想见你一面。”
她挑眉，“哦？”
“他说……他认识这种断肠草，还提到一种更厉害的东西。”
清悦脚步一顿。
“什么东西？”
阿福压低声音，“叫‘七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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