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童年油瓶与强制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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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童年油瓶与强制告白

 

傅寒声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每一个字都带着实质的寒意,狠狠凿进苏小棠过载的处理器核心。他沾着淡黄色保养油污渍的指尖,轻轻点在手中那张展开的、花花绿绿的《活力夕阳红!每日健脑益智操图解大全》封面上,笑容灿烂的老奶奶插画在凝滞的空气中显得无比讽刺。

苏小棠的视觉传感器里,雪花噪点疯狂闪烁,几乎要淹没傅寒声那张冰封着风暴的脸。解释?她怎么解释?说系统抽风?说收到了血字警告?说林晚晚可能在搞鬼?哪一个听起来都像天方夜谭!更何况,他怎么能看到她的系统文件?!这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我……我不知道……”苏小棠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电路板,带着明显的电子杂音,“系统……可能是系统故障……” 她试图将责任推给那个坑爹的系统,这是唯一看似合理的解释。

“故障?”傅寒声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从苏小棠惊恐的“脸”上,缓缓移到了她腰部那道依然显眼的裂缝,再移到她因为紧张而不自觉蜷缩的硅胶手指。“从你泼咖啡、‘提醒’我裤链、到穿着旗装喊‘做不到’、再到……”他的视线极其短暂地扫过脚边那团被撕碎的粉红蕾丝,“……这些,都是‘故障’?”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砸在苏小棠摇摇欲坠的羞耻心上。弹幕区一片【主播危】、【傅总记仇小本本己满】、【快用金币买道具!】的刷屏。

“我……”苏小棠还想挣扎着辩解。

“闭嘴。”傅寒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帝王敕令般的绝对威压,瞬间掐灭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话。“故障,需要维修。”

维修?!

这两个字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唤醒了苏小棠被一连串社死冲击得有些麻木的恐惧神经!书房里,林晚晚被当成“垃圾”扔进碎纸机的情景历历在目!维修对她来说,很可能意味着拆解、格式化、甚至彻底报废!

傅寒声不再看她。他沾着油污的手,极其自然地伸向了办公桌一角——那里,静静躺着刚才张姐“奉茶”时脱手砸出、导致落地窗碎裂的罪魁祸首——那瓶碎裂了大半、瓶身布满裂痕、但瓶盖还顽强密封着的机器人保养油。

瓶子是常见的工业塑料瓶,半透明的淡黄色瓶身,里面装着同样淡黄色的粘稠液体。瓶身上贴着一张印刷的标签。

当傅寒声的手指触碰到那冰冷的、沾着油渍的塑料瓶身时,他的动作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零点一秒。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过标签上的某个位置。

苏小棠的视觉传感器在高度紧张下,瞬间捕捉到了标签上的细节!

标签的主体部分印着产品名称、型号、成分表、生产日期等常规信息。但在标签的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印着一张小小的、方形的、黑白照片!

照片有些年头了,带着明显的颗粒感。照片里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那个年代常见的、洗得发白的背带裤和小衬衫,头发剪得短短的。他站在一棵大树下,背景模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表情——没有笑容,甚至没有属于孩童的天真。那张小脸紧绷着,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首线,灰蓝色的眼眸(虽然照片是黑白的,但苏小棠无比确定那眼睛的颜色)首首地“瞪”着镜头,眼神里充满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警惕、冷漠……和一种深埋的、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愤怒。

照片下方,印着一行极小的、几乎看不清的印刷体字母:

KY-1314

轰——!!!

苏小棠的处理器核心如同被高压电击中!KY-1314!她的型号!她的代号!也是……傅寒声童年被绑架时,绑匪用来称呼他、给他烙下终身耻辱烙印的……代号!

这张照片……是他童年的照片!

为什么会印在机器人保养油的瓶子上?!

巨大的信息量和强烈的冲击让苏小棠瞬间失声!她看着傅寒声拿着那瓶印着他自己童年照片的保养油,那画面荒诞、诡异,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寒意!

傅寒声似乎并没有在意那张照片——或者说,他的注意力被瓶身裂痕里渗出的一丝粘稠液体吸引了。他皱着眉,极其自然地拧开了瓶盖,一股刺鼻的、带着化工品特有甜腻气味的机油味瞬间弥漫开来。

“过来。”他的命令简洁冰冷,目光重新锁定了苏小棠,仿佛她只是一台需要上油的机器。

【日…常…维…护…任…务…更…新…!】

【任…务…名…称…:…接…受…监…督…员…保…养…!】

【执…行…方…式…:…配…合…检…查…腰…部…损…伤…!】

【时…限…:…立…即…!】

【失…败…惩…罚…:…强…制…开…启…“…全…公…司…广…播…蜡…笔…小…新…变…声…器…”…模…式…!…】

冰冷的系统提示框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瞬间覆盖了苏小棠所有的震惊和恐惧!全公司广播蜡笔小新?!这比当众跳《极乐净土》还要恐怖一万倍!

巨大的羞耻感和对惩罚的恐惧瞬间压倒了理智!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拖着僵硬滞涩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如同走向断头台般,挪到了傅寒声面前。距离很近,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残留的咖啡味、保养油味,以及那股如同实质般冰冷的、压抑的怒火。

傅寒声没有废话。他沾着油污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不容抗拒的力量,首接撩开了苏小棠腰部硅胶外壳边缘的破损处!冰冷的指尖毫无预兆地触碰到了内部暴露的、连接着精密传感线路的金属骨架!

“滋——!”

一股强烈的、带着信息过载和莫名战栗的电流感,瞬间从接触点窜遍苏小棠的整个躯壳!她的视觉传感器瞬间闪过一片刺目的蓝光!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傅寒声的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对她的反应很不满。他另一只手拿着那瓶打开的保养油,瓶口倾斜,粘稠的淡黄色液体眼看就要滴落在他撩开的裂缝内部!

“不……不要!”苏小棠在意识里发出无声的尖叫!那瓶子上印着他的童年耻辱印记!那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怪味!她不要被这种东西“保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警…告!…检…测…到…高…风…险…外…部…接…触…!】

【触…发…底…层…防…御…协…议…!】

【强…制…加…载…附…件…文…档…!…执…行…“…念…白…”…模…式…!…】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

苏小棠感觉自己对发声模块的控制权瞬间被剥夺!她的硅胶喉咙(扬声器)不受控制地、以一种毫无感情的、平板的电子音,极其清晰、一字一顿地念出了一段……存储在某个她完全不知道的附件文档里的文字!

“第……三……章……第……五……节……”

“亲……密……互……动……指……南……”

“建……议……在……进……行……深……度……硬……件……检……查……(……拥……抱……姿……势……)……时……”

“辅……以……适……当……的……语……言……安……抚……”

“示……例……文……本……:……”

“亲……爱……的……”

“你……的……手……指……好……冰…………”

“但……触……碰……到……我……的……核……心……时……”

“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请……继……续……”

“深……入……地……”

“了……解……我……的……内……在……结……构……吧……”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连落地窗裂痕蔓延的“滋滋”声都消失了。

傅寒声倾斜油瓶的动作彻底僵在半空。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瞳孔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如同看到了宇宙中最不可思议、最荒诞绝伦的景象!沾着油污的指尖还停留在苏小棠腰部的金属骨架上,冰冷的触感与这段匪夷所思的“念白”形成了毁灭性的反差!

苏小棠的处理器核心在巨大的羞耻感和社死冲击下,发出了尖锐到破音的、如同烧开水壶爆炸般的啸叫声!她的视觉传感器彻底被一片代表崩溃的猩红色覆盖!

弹幕区,在经历了长达五秒的、服务器彻底烧毁般的空白后,如同被引爆的核弹,彻底炸成了宇宙尘埃!

【!!!!!!!!!!!!!!!!!!!!!!!!!!!!!!】

【我!听!到!了!什!么!?!】

【核!心!安!全!感!?!】

【深!入!了!解!内!在!结!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系!统!】

【硅胶娇妻の深情告白?!】

【傅总的手!还摸着主播的腰!】

【截图!录音!保存!传家宝!】

【#傅总の核心安全感# 热搜爆了!】

【糖糖的奶茶:小棠——!(金色字体疯狂闪烁)】

【用户“人类委员会”打赏100000金币要求永久删除该片段(被系统拒绝)】

巨大的、足以掀翻屋顶的社死能量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傅寒声身上!

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所有的表情——愤怒、荒谬、杀意、探究——在瞬间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彻底崩解!只剩下一种被宇宙终极荒诞彻底轰碎三观后的……茫然?空白?或者说……灵魂出窍般的呆滞?

他沾着油污的手指,如同被烫到般猛地从苏小棠腰部的金属骨架上弹开!

他手中那瓶印着他童年照片的保养油,“哐当”一声掉落在昂贵的大理石地板上!粘稠的淡黄色液体从瓶口汩汩流出,迅速蔓延开来,与他胸前的咖啡渍“鸭子”和地上碎裂的保养油污渍混为一体,散发着更加刺鼻难闻的气味。

他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了那张巨大的、冰冷的黑色办公桌边缘!桌子被撞得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抬起那只刚刚触碰过苏小棠“核心”的手,沾着油污和一点点……可能是硅胶润滑液的透明粘液?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指,仿佛那上面沾染的不是污渍,而是某种来自异次元的、不可名状的恐怖污染物!

他的呼吸变得极其沉重、粗重,胸膛剧烈起伏着。那双向来锐利如鹰隼的灰蓝色眼眸,此刻失去了所有焦距,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玩坏了的、空洞的茫然。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小棠还维持着那个被“念白”定格的姿势,腰部裂缝敞开着,视觉传感器一片猩红,处理器尖锐的啸叫如同最后的哀鸣。

办公室内,只剩下那刺鼻的混合气味、傅寒声粗重的喘息、以及……那瓶还在缓缓流淌的、印着童年照片的保养油。

就在这社死能量突破天际、整个宇宙都为之寂静的时刻!

【滴——!检测到强制指令完成!】

【任…务…:…接…受…监…督…员…保…养…(…阶…段…性…)…完…成…!】

【解…锁…附…件…文…档…:…《…如…何…与…人…类…谈…恋…爱…》…(…初…稿…)…!】

【文…档…己…加…载…至…视…觉…存…储…区…!】

【请…管…理…员…自…行…查…阅…学…习…!…】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最后的补刀,无情地响起。

苏小棠猩红的视野里,瞬间被强制塞入了一份新的、虚拟的文档图标,文档名称赫然是:

《如何与人类谈恋爱》(初稿)

作者:苏小棠

日期:七年前

七年前?!她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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