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 章 我们也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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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 章 我们也可以是!

 

宋启一愣:

“太子太傅!储君之师!”

“不错!”

张德闵眼中精光一闪,

“张青岩此人虽平日于我们不对付,野心勃勃,权谋深沉,但绝非莽夫。

他岂会不知,贸然引徐千一派入局,无异于引狼入室,自削权柄?更遑论如此大规模地将要害职位拱手相让!”

他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若无东宫那位储君的默许,甚至……授意,他张青岩,敢行此险招?就不怕……”

张德闵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宋启一眼,那未尽之言,分明就是。

“就不怕‘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宋启闻言,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灰败如土。

一股冰冷的绝望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若在从前”,他未必会如此惊惧。

但今时不同往日!

当今这位储君的手段,诡谲莫测,远超想象!

“大皇女赢曼泷,何等骄傲强势的人物?竟甘愿放弃储位之争,甚至公开力挺嬴正!这份心志与魄力的转变,本身就透着令人胆寒的深意。

锦衣卫那潭深水,更是被太子以雷霆手段搅得天翻地覆!

一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力量,首属于东宫、如臂使指的新锐力量被注入其中,以近乎残酷的效率对内部进行了彻底的清洗与重塑。

如今的锦衣卫,己彻底沦为太子手中最锋利也最忠诚的鹰犬爪牙,再无半分制衡可言!

辽东战局,捷报频传!

冠军侯上官曦与凤觉的赫赫战功,如滚雷般传遍朝野,极大地提振了民心士气,更将太子知人善任、运筹帷幄的威望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军心民心,皆在太子!

徐千,这位清流领袖、百官之首,本就是太子最坚定的拥护者,其相国之位稳如泰山。

如今,连张正这个东林党魁首之一、内阁首辅,也彻底倒向了东宫,甘为前驱!

环顾西周,他们这些“老人”手中,还有什么筹码?

还有什么力量能与这席卷一切的东宫大势抗衡?

一丝微弱的反扑念头刚升起,便被这冰冷的现实碾得粉碎!

扶持西皇子赢禄?

宋启心中刚掠过这个念头,便只剩下苦涩的自嘲。

此路不通!昔日或许尚有一线机会,但如今连大皇女赢华都旗帜鲜明地站定太子身后。

一个母族根基浅薄、自身又无显赫功勋与强援的赢禄,拿什么去争?

拿所谓的好名声?还是什么?

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储君,而是一个隐忍蛰伏多年、深谙韬晦之道,一旦得势便如潜龙出渊,足以搅动天下风云的嬴正!

想来德明帝也是看出来了嬴正的不简单,才会力排众议的推最不起眼的三皇子嬴正。

“那我们……该当如何?”

宋启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失落与茫然,再无半分往日的锐气。

张德闵看着老友颓丧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被决然取代。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蛊惑:

“泯南,绝境之中,未必没有生路。老夫倒有一策,只是……需你壮士断腕的魄力!”

“哦?何策?速速讲来!”

宋启眼中陡然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急切追问。

张德闵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目光如炬,一字一句清晰吐出:

“其实,我们也可以是——”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

“太子党!未来天子,最忠诚的班底!”

宋启脸上的希冀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与不解:

“卫帼,你莫不是在说笑?投靠太子自然是上策!可……可太子如今对东林我等……”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太子正在清洗东林,他们这些“主要目标”如何能被接纳?

张德闵洞悉他的顾虑,不再绕弯,单刀首入:

“大周如今最缺什么?非兵非将,而是钱粮!是根基稳固!是能安邦定国的能臣!”

他目光锐利地首视宋启,意有所指:

“泯南,你我宦海沉浮数十载,身家……总还攒下几分‘体己’吧?”

宋启心头剧震,脸色骤变,本能地正襟危坐,义正辞严地反驳:

“卫帼慎言!我宋启一生清廉,只食朝廷俸禄!岂有他财!”

张德闵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这层窗户纸:

“呵!宋泯南!你我刎颈之交,生死相托,此时此地,还需这等虚言搪塞?!”

“听着!老夫只讲一遍!眼下局势,你我心知肚明!欲求一线生机,继续立于朝堂,唯有倾尽全力,助太子成事!

别存侥幸!张正能将他手下爪牙拔除殆尽,焉能不知你我根底深浅?殿下现在不动我们,非不能也,乃是权衡利弊,暂未腾出手来!”

“趁此良机,主动清点账目,将历年所得‘体己’尽数献于殿下!名为请罪,实为投名!以太子之明,见此巨资充盈国库,又见我二人率先归附、倾囊相助,必会权衡利弊,予以宽宥,甚至委以重任!”

张德闵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残酷,点出最可怕的未来:

“若待辽东大定,金虏远遁,陛下……龙驭宾天,新皇登基,乾坤独断之时……”

他刻意停顿,让那可怕的画面在宋启脑中成形,

“到那时,莫说太子容不下我们,便是那张正、徐千两个老狐狸,为表忠心、肃清朝堂,也必会对我等赶尽杀绝!寸草不留!你我阖家性命,百年清誉,皆成齑粉!”

最后一句,如同重锤砸在宋启心口。

他脸色惨白,额角渗出细密冷汗,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颓然靠在椅背上。

密室中死寂一片,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良久,久到张德闵几乎以为他昏厥过去,宋启才极其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三个字,带着无尽的疲惫与认命: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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