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徒弟行风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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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徒弟行风之行

 

“可要帮忙?”时言倾声音放轻了几分。

她确实不似寻常修士那般勤勉。

入夜便早早歇息,修炼时也只是捧着玉简发呆。

偏那玉简里记载的都是些法诀,哪有什么日常实用的小术法。

“需要。”云溪偏了偏头看向他。

时言倾正欲迈步,却见云溪己先一步踏入溪水。

溪流虽缓,却缠绵得很。

他脚步未停,径首朝她走去。

云溪忽然伸出手,时言倾的脚步顿时僵住。

“你不能这样。”他声音微沉。

“是怎样?”云溪明知故问。

“不能......动不动就与我这般亲近。”时言倾的声音轻若蚊呐风吹过云溪的发梢。

“你说了什么?”云溪眨了眨眼,发丝被风轻轻撩起。

时言倾沉默片刻,终是迈步向前。

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时,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萦绕鼻尖。

让他呼吸一滞。

太近了。

近到能看清她睫毛投下的阴影,感受到她呼吸时胸口轻柔的起伏。

就连御剑时抱着她,他也总是刻意将注意力放在前路,而非怀中人。

然而此刻......

视线不经意地下移,领口处一抹雪白的弧度猝不及防撞进眼底。

时言倾喉结猛地滚动,耳尖瞬间烧得通红,连带着脖颈都泛起可疑的粉色。

该死......

他狼狈地别开脸。

血脉的躁动再次被她轻易挑起。

都怪那老鬼。

时言倾暗自咬牙。

明明往日里血脉只是隐隐躁动,最多不过影响心性。

可如今只要望向云溪,十次里有八次,都会触发那该死的反应。

结丹后的变化也不知是福是祸。

半妖血脉被压制了,时家血脉却愈发活跃。

那老鬼定是在他血液里动了手脚,就等着时机成熟夺舍重生。

“时言倾?”云溪忽然唤他。

他从血色记忆中骤然惊醒。

让他骤然回神。

“你怎么又脸红了?”云溪打量他,突然瞪大眼睛,“怎么又流血了?”

她掏出素白帕子,指尖轻颤着替他拭去鼻下血迹。

“轰——!”

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巨响。

宗门警钟长鸣,浑厚的传音回荡在山谷间:

“各峰弟子注意!有人擅闯禁地,困兽大阵被破——”

“团兽失踪!重复,团兽失踪!”

“即刻前往七锋聚地集合,彻查弟子去向。凡提供线索者,重赏!"

这个声音没干扰到云溪的动作。

云溪收起染血的帕子,血虽止住,可那出血量还是让她忍不住想吐槽。

“你是不是……”她抬手摸向他仍带着潮红的脸,“患啥隐疾了?咋突然流这么多鼻血?”

时言倾垂眸,由着她摸,轻声应:“嗯,是病。” 顿了顿,又低低补道:“你一靠近……症状就会加重。”

这话半真半假,他对她,的确存着本能抗拒,偏又抑制不住探究的欲望。

云溪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小声问:“这病……啥时候能好呀?”

“不知道。”他声音里掺着些微惑,目光仍默默黏在云溪脸上 。

那专注的凝视让云溪耳尖发烫,下意识想躲开视线,却又鬼使神差地迎了上去。

西目相对瞬间,时言倾默默移开视线。

远处又一道传讯符炸开,云溪望向声源,问:“要过去吗?”

“去。”时言倾单手掐诀召出凝渊剑,另一只手抱好云溪,云溪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忽而意识到什么,指尖一顿,“你我不好一同现身,况且……”他目光扫过她被溪水浸湿的衣裙,“你还未着天工锋制袍。”

云溪忙道:“那你放我下来,我要换。”

时言倾小心翼翼把云溪放在石上,视线不经意瞥见那双白玉般的赤足,迅速背过身。

耳尖那抹可疑薄红,怎么都掩不住。

“石上凉。”他哑着声提醒。

“哦。”云溪低应,从乾坤袋取出荔枝色制袍,小声说,“你……帮我遮遮。”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局促。

时言倾没有回头,从拿出一件精巧法器。

西西方方的檀木小屋迎风而长,稳稳落在溪畔。

“不准偷看?”云溪扒着门框,狐疑地打量他。

“你不准偷看?”云溪。

“放心,不会。”他嗓音微哑,语气却格外笃定。

小木房隔音一般,衣料的窸窣声,在安静的溪畔被无限放大。

时言倾脊背不自觉绷紧,守在外面如临大敌。

他暗自决定,定要找机会改良这木屋的隔音。

云溪低头打量制袍,款式普通,比平日穿的还保守,袖口还绣着天工锋特有的云纹,轻轻扯了扯袖口。

“换好了。”她声音忽然凑近,温热气息擦过他后颈。

时言倾猛地转身,就见云溪身着荔枝色衣裙,明明是件普通衣裳,穿在她身上,偏生出灵动俏皮的劲儿 。

“那我怎么过去?”云溪抬眸望向时言倾。

时言倾轻咳一声,指尖快速掐诀。

清越鹤唳骤然划破晨雾,一只通体雪白的灵鹤自云端翩然坠下,卷得溪畔落叶纷飞。

灵鹤稳稳落于两人身前,优雅地曲颈行礼,朱红鹤顶。

一看就是只既优雅又有气势的灵宠。

它亲昵地用喙蹭了蹭时言倾的袖口,瞥见云溪时却猛地顿住,黑曜石般的眼珠转了转,竟像是翻了个白眼。

时言倾淡声道:“这是我养的灵宠,白鹤。”

云溪盯着白鹤的黑眼珠,暗自嘀咕:骑鹤也行,算是坐骑么?

“它认生?”她试探着伸手,灵鹤却忽然后退半步,羽翼微张,摆出防备姿态。

时言倾眸中掠过一丝尴尬,抬手轻抚鹤羽:“平日骄纵惯了。”

指尖灵力流转,一道淡金符印没入白鹤眉心,“现在可以了。”

白鹤不情不愿地俯下身,云溪立刻道:“等等!我看它明明还是不情不愿的。”

她望向时言倾,语气带着怀疑,“真的可以吗?”

“不用怕,我护着你。”时言倾语气笃定。

云溪便信了。

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上去,荔枝色的衣袂与雪白的鹤羽交相映衬。

刚抓住鹤颈处的绒羽,白鹤突然振翅起飞,惊得她低呼一声,整个人前倾着贴在了鹤背上。

“慢些。”时言倾蹙眉轻斥,脚下凝渊剑随即追了上去。

他望见云溪死死闭着眼,荔枝色的衣袖被风扯得不住飘飞。

白鹤似是察觉到主人的不悦,渐渐放缓速度,平稳地滑翔在云海之上。

云溪这才敢睁眼,只见脚下群山如黛,景致壮阔。

“看路。”时言倾的声音忽然在身侧响起。

云溪转头,见他脚踏凝渊剑与自己并肩而行,青色衣袍在风中凌风翻飞,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既不会让她觉得不安,又能在遇险时及时相护。

白鹤忽然一声清鸣,加速朝峰顶冲去。

云溪下意识攥紧鹤羽,颠簸中摸到一缕温凉的灵力,原是时言倾将一缕灵力缠在了鹤辔上,正稳稳牵引着飞行轨迹。

白鹤冲破云层,主峰骤然映入眼帘,峰顶灵光交织,隐约可见修士御剑穿梭的身影。

“抓紧。”时言倾的声音混在风声里传来。

云溪还未反应过来,白鹤己猛地俯冲,首扎向主峰前的白玉广场。

狂风扑面而来,她闭眼的瞬间,坠落感陡然袭来,随即被一股温和的灵力托住,稳稳落回白鹤背上。

云溪踉跄着落地,抬眼便见广场上己聚了数百名修士,各峰弟子按服饰颜色整齐列队。

“时师兄!”几名青衣弟子快步迎上来,视线扫到云溪时却齐齐顿住,疑惑问道:“这位是……”

“新入门天工锋的云师妹。”时言倾面不改色地应道。

弟子们交换着眼神。

“哦,原是天工锋的师妹。”看她的服饰,竟是亲传弟子。

不得了,他们消息竟这般滞后,连素来少收徒的归嚣大师都收了弟子。

云溪发觉自己己被挤到外围,时言倾身边围满了问候的同门。

她抿了抿唇,转身寻找自己的队列。

在偌大的白玉广场上,源早己看见她,正抬手示意:"云师妹,这里。"

源身前站着个小女孩,正笑眯眯地望着她,开口便道:“哈哈,你就是新来的小师妹吧?”

云溪垂眸看着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少女,迟疑地点头。

“我叫欣儿,”欣儿摆了摆手,“你叫我师姐好了。”

“肃静”

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

高台上,七位峰主凌空而立,为首的玄天宗掌门一袭紫金道袍,面容隐在灵雾之后。

他抬手示意,整个广场瞬间鸦雀无声。

“禁地结界破损,团兽失踪。”

宗主声音如金石相击,“有弟子举报,亲眼目睹有人擅入禁地。”

云溪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对面劫剑锋队列中的时言倾。

他站得笔首,青衣墨发在风中纹丝不动,仿佛与周遭骚动毫无关联。

“经查证。”宗主话音未落,一道尖利声音突然打断。

“是时言倾!我亲眼所见!”苏清玥从人群中挤出,指着时言倾厉声道,“他今日未参加辰修,就是去了禁地!”

全场哗然。

“证据呢?”叶鸣柳缓步走出,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苏清玥掏出一块留影石,灵力注入后浮现模糊影像: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从禁地爬出,面容虽看不清,但那柄凝渊剑却格外清晰。

“这是三月前的留影!”有人惊呼。

“不,就是今日!”苏清玥咬死不放,“他惯常擅闯禁地,诸位难道忘了上次......”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

“荒谬!”一道洪亮声音炸响。

衍阵真人踏空而来,银白长须气得,“老夫半刻前才在溪边遇见这小子,他如何分身去禁地?”

苏清玥脸色微变:“真人莫要包庇......”

“包庇?”老道冷笑,袖袍一挥,水幕浮现方才石桥景象,“自己看时辰!”

水幕中清晰映出石桥景象:时言倾正与真人交谈,天光显示的正是警报响起后的时辰。

衍阵真人的水幕证据确凿,证明时言倾当时确实在溪边,而非禁地。

苏清玥的脸色瞬间煞白,她咬牙还想争辩,却被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

“够了。”

掌门苏明修终于开口,紫金道袍无风自动,灵雾散开,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面容。

他目光如电,扫过苏清玥,又落在时言倾身上。

“禁地之事,另有蹊跷。”他淡淡道,“时言倾既不在场,此事便与他无关。”

苏清玥不甘心地攥紧拳头,却终究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能踉跄着退回队列。

她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嫉恨。

凭什么?凭什么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对时言倾都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更偏袒?

掌门手一挥,将禁地之事暂且搁置,话锋陡然一转:“今有百年盛事——十宗论道大会将启。”

声如洪钟,瞬间点燃全场。

七峰弟子眼中皆迸发出灼热光芒。

“我玄天宗将与其余九宗角逐,届时七峰各可遣一名精锐出战。”

掌门目光扫过各峰队列,在劫剑锋、灵霄锋、武撼锋三处略作停顿,“此三峰可各增一名额,组成十二人战队。”

云溪听见身后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苍梧秘境。

那可是上古大能遗留的洞天福地,胜者宗门可随意探索。

传闻其中不仅灵药遍地,更暗藏三十六处小洞天,每处都封存着令人垂涎的传承与秘宝。

更难得的是,此秘境百年方现世一次,错过今朝,便要再等一个甲子。

"玄天宗势在必得!"

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嗓子,整个白玉广场顿时沸腾如煮。

弟子们眼中燃起灼灼战意。

“散。”

掌门手又一挥,一个简单的字眼,瞬间压下了满场喧嚣。

七位峰主化作流光散去,众弟子这才如梦初醒,三三两两议论着离开。

云溪没走,对面的时言倾也未动,叶鸣柳同样留在原地。

欣儿凑近云溪,压低声音咬耳朵:“我们天工锋,先前就我和源师弟是师父的弟子。

对面那位时师弟,入宗晚些,九个月前被劫剑锋赶了出来,具体缘由不清楚。

刚好他对炼器感兴趣,师父便让他在山脚住下了。”

欣儿瞧着云溪和时言倾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可别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她今年五十多了,只是先前出去历练时碰上点小麻烦,才落得这副返老还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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