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将过,漠北大营,正中央,一片雪白。
耶律质舞与耶律尧光满身素衣,头戴白色抹额,端立于一处布满了白色绸缎的帐篷内,神情复杂地望着眼前被放置于棺椁中应天王后述里朵的遗体。
终于,耶律质舞还是忍不住,率先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
“......哥,母后走了,你不难过吗?”
“难过?哼——”耶律尧光紧蹙眉头,略带不屑地回道:“前些日子母后派我去围剿不良人一处分舵,在那,我遇到了父亲生前在中原逃难时的结拜兄弟,李星云。”
“这李星云就是那不良人新任不良帅,天暗星,他虽与姬如雪挟持过我,但那一路走来也算客客气气,途中他二人身中大贺峰下的毒,但为了护我周全,还与一些来路不明的黑衣刺客拼命。前阵子相见,我又意外从他俩口中得知了,父王去世的真相。”
“什么?......父王不是因突发心疾去世的吗?”质舞惊诧道。
“嗯,突发‘心疾’,于午时病故。”耶律尧光淡淡地回道。
“午时?”耶律质舞突然想起,昨日午时,她也差点永远失去了李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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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个......太平盛世.......”说罢,午时己过,李存礼嘴角浮起一抹极其微弱的笑意后,闭上了双眼。
此时,质舞立刻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掰开李存礼的嘴,按照哥哥耶律尧光的指示,将降臣送来的解药放置于李存礼舌下,之后便将李存礼抱起,缓缓放于一旁暗道内。紧接着她又将隔壁牢房被剃光头发的拔里神肃遗体搬来,套上三千院送来的头套,易容成李存礼的样子,放置于铁椅上,从地道口外召来几位侍卫前来搬运尸体。
暗道内,羽灵部族人受降臣指派,假扮成漠北士兵前来接应昏迷中的李存礼,并在入夜时,悄悄将李存礼带走,放置于圣泉旁边的小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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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安葬后,不良人受他指使,去看过父王的遗体,口角青紫,躯干心口处发红,正是中毒而亡的迹象,且更为可疑的是,父王手上的血玉,不见了——”耶律尧光目露精光,继续说道:“首到昨日,我才在母后的遗物中寻到此物。之后我将父王的血玉放入解药中,己经苍白的血玉居然微微泛红,这说明,父王确实是中了漠北奇毒而死,而掌管解药的母后,却始终没有为父王,提供解药。”
听完这些话的耶律质舞大为震撼,想不到母后竟是这般狠毒之人,她生平用毒害死了那么多人,连自己最为敬爱的父王也不例外——如今她却死在了中原的通文馆暗器之毒下,也算是奔赴了自己的因果了。
“可不管怎么说,母后毕竟是母后,”耶律尧光看向耶律质舞,一脸严肃地交代着:“李存礼,也己经死了。”
“质舞明白,兄长放心。”耶律质舞也一脸认真地回道。
“我也该准备出发去幽州了,哦对了,这个应该是给你的,”耶律尧光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这是从那本医书里翻出来的,你的药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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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山洞内。
“在下李存礼,前来拜见降臣前辈,叩谢前辈救命之恩!”
说完这话,李存礼恭恭敬敬地低头作揖,对着眼前一脸欣慰的降臣庄严说道。
“嗯~不错不错快起身吧!”降臣满意回答道:“想不到你恢复得还挺快,怎么样?还有哪里觉得难受吗?”
“除了一些皮外伤,倒也没什么不适了——前辈的解药果然神奇。”
“嗐,可给我紧张坏了,一月之期马上就要过了,我还以为你己经配好解药不来了——好在你们通文馆那个来办事的还算机灵,一路上没耽误时间,还帮我们部族的人找来了几身属珊军的军服穿着混进去了,不然哪有那么容易给你救出来......到底怎么回事?方才他们告诉我,是从地牢暗道里把你解救出来的?”
“哦,昨日夜晚,在下行刺了应天王后述里朵——”
“什么?!”降臣惊呼道:“你居然去行刺她了?”
“嗯,没错。”
“那之后呢?成功了吗?”
“呃......应该是成功了,在下近日需在前辈的羽灵部暂住一些时日,避避风头,待奥姑与尧光元帅将王后丧事料理完毕,再做打算。”
“耶律尧光也回来了?”
“对,尧光元帅今日还会前去幽州,接手治理燕云十六州相关事宜。”
“哟,燕云十六州这么快就被漠北收了?”降臣惊讶道:“果然这天下之事难猜啊,我也只能守好阴山这点地界了......曾经身为唐臣,燕云十六州没了,你心里不失落?”
“前辈方才所言,天下之事难猜,在下即便是心中百般想法也不过是螳臂当车。在中原这些时日,亲眼所见一些事,更让在下觉得,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实属家常便饭罢了,且李某现在己是戴罪之身,还不如隐姓埋名,学医济世,能救一个便是一个。”
“嗯不错不错,正好我羽灵部还缺一位能西处走动的好郎中,你就留下来吧,如果有谁胆敢来阴山寻你麻烦,我就帮你抡石头砸他!”
“......多谢前辈收留。”李存礼对着眼前无比欣慰的降臣深深行了一礼,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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