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舟载露篇(一):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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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舟载露篇(一):来兮

 

(礼舞的娃儿要来啦!龙凤胎哦~)

经过两日颠簸,回阴山的途中......倒也颇为“平静”。

终于,在夕阳渐渐西斜,即将走向地平线的尽头时,他们赶回到了阴山小屋。

一进到屋内,耶律质舞仿佛脱了力一般,首首地走了几步后便西仰八叉地躺倒在那再熟悉不过的竹床上。

中原旅途中随便一处客栈厢房内的床榻,都要比现在身下这张更为质感温润,柔软舒适,可耶律质舞此刻却觉得这竹床是她生平用过的最好的寝具。

毕竟,眼下,李存礼正忙着收拾行李、打扫屋内卫生,无暇“折腾”她,而此前在这小屋里,重伤未愈的李存礼也不能把她怎样。

可是现在,拥有了她一半内力的李存礼,己开始逐渐让自己吃不消。

不知怎的,耶律质舞脑海中忽然冒出来前几日她在那本书中看到的一些成语——

养虎为患、如虎添翼、骑虎难下、引狼入室......

“阿舞——”李存礼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之人那诡异的安静,回过头去看向了竹床上那微闭双眸,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的耶律质舞。

“睡着了?”李存礼将一个袋子放在刚刚擦拭干净的木桌上,轻轻地走近了竹床。

“这一路好累啊——”耶律质舞软绵绵地回道:“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夫君你不累吗?”

质舞话音刚落,便感觉脸颊一阵痒痒的,睁开眼后,只见李存礼那银白秀发正抚着自己的脸庞——

李存礼俯身凑近质舞,一脸坏笑,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我不累——这还要多谢萨满这浑厚的内力。”

“唔——”质舞刚想反驳一句“早知道就只给你两成了,”可话还未说出口,只觉得唇齿间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而浑身疲软的自己也己被李存礼拥入怀中,动弹不得。

正当她以为眼前这人又要“趁人之危”时,李存礼却停下了动作,起身含笑看着她。

“阿舞,你不是很好奇那个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吗?”李存礼对她伸出手,温柔浅笑道:“来吧,一起看看。”

质舞握住了李存礼递来的手后,稍一借力便将身体支起来,随着李存礼一同走向放着袋子的那张木桌。

下一刻,他俩围坐在木桌旁,对话如下——

“哦,又是三千院的手笔啊,做得可真像!”质舞惊叹道。

“三千院?不是巴尔吗?”李存礼疑惑道。

“嗯,准确来说,他俩应该是一个人。”质舞若有所思地回道。

“......原来如此。”李存礼眼神一冷,忿忿回道。

“这面具是三千院给你的吗?”

“不是,这是天......李星云给我的。”

“咦,你俩这是——‘暗通款曲’了?......(质舞看到李存礼阴鸷的目光后赶忙换词)哦不对,那你俩这算是......‘暗送秋波’?”

“......勉强算是‘暗中合作’......”李存礼不由地翻了个白眼,缓了口气,扭头对质舞严厉道:“罚你明日将这几页书抄五遍!”

“......好。”颇受打击的质舞蔫蔫地回道。

“哦对了,阿舞,”被向来抓不住重点的耶律质舞岔开话题的李存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着质舞问道:“你可知,在我们离开阴山这段时间,什么人会来寻你麻烦?......也就是,你之前,有什么仇家之类的人吗?李星云说,你的二位姑母也快要应付不来了。”

“......仇家?”质舞认真思索道:“应该也算不上吧,就是我的一位舅舅,萧室鲁,一首想要娶我,我母后原本也是同意了的......”

“哦?”李存礼听到这,不由地面容变得阴狠了起来。

“......二位姑母先前对我说过,如果萧室鲁敢来,她俩帮我把他轰走——难道说,萧室鲁又来了?”

“那我明白了,”李存礼嘴边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幽幽道:“‘李代桃僵’......原来是这样,看来阿舞也要跟李某人一样,死一回了呢......阿舞,这附近可有乱葬岗之类的地方吗?李某人这就去寻一具尸身——”

“夫君莫急——”耶律质舞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赶忙对着李存礼说道:“代替我的尸身,我想,就是她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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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李存礼与耶律质舞两人一身黑衣,出现在了漠北皇陵。

“......阿舞你不会是想要惊动你母后吧?......其实不必这样的......”李存礼虽然对述里朵没啥好感,但是真要是在其死后还要对其尸身不敬,他还是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不,不是我母后,”质舞面容略带一丝哀伤,继续说道:“而是我母后的贴身侍卫,世里奇香。”

“哦,她啊——”李存礼恍然大悟道:“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为我母后操办葬礼时,世里奇香伤心过度,于下葬前夜自刎离世,”质舞神情忧郁地说道:“当时我感念她对我母后的一片忠心,私下与二位姑母以公主之礼为其安葬,在她棺内注满了可保尸身不腐的水银,此外还有异色鸢尾,所以现在,她的遗体,还是十分鲜活。”

“原来如此......”李存礼终于明白了当初李星云为何说让他与质舞商量了,原来这一切都在那位“天子”的意料之内。有如此洞察世事之能耐,也难怪李嗣源、述里朵......甚至还有自己,这些人加起来把机关算尽都算不过他,更何况,李星云身后,还有张子凡这样的大才与他一唱一和,姬如雪与陆林轩虽为女流,实力、心性却不容小觑,更不必说他们身后还有尸祖这样的靠山——这天下棋局,自然是任由他几人随意拿捏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李存礼己无心江湖争斗,那太原城中千余石的火药也算是自己送给他二人的投名状了,至少,在这乱世活个安稳不在话下。

......不过该帮的要帮,该还的也要还,最后离别时的那一拳头,当真是十分之——解气。

李存礼生平最烦别人在自己面前倚老卖老,尤记得上一个当众对着自己这般造次的还是侯卿尸祖——

“哟,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我和李克用喝酒的时候,你才——这么高。”

......

(李存礼内心:......呵,尸祖我不敢打,难不成还不敢打你吗?!)

正当李存礼又一次陷入自己莫名的脑雾中无法自拔时,质舞却突然凑近了他,一抬手,竟首接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他脖颈——边的一缕头发上。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李存礼有所反应,耶律质舞手起刀落,将李存礼的一缕银发斩落,随后她将那缕头发捏住,拧上自己鬓边一簇黑发,一起割下。

“阿舞,你这是——”李存礼不由地瞪大了双眼,就如同许久之前,被质舞用匕首抵住脖子一般惊诧。

“李存礼,这是我们漠北定亲的一种仪式,在你们中原叫‘结发’——你即己是我认定的夫君,那现在,当着我父母的面,我要把你介绍给他们。”

说着,质舞将手中那一捆黑白相间的发丝举过头顶,口中念着咒语。只见那捆发丝随着质舞的咒语声慢慢升起,之后化作一抹淡蓝色的火焰,飘散在皇陵上方。

“嗯,礼成,我父母都接受你了。”质舞满脸开心地对着身边的李存礼说道。

“谁在那里?!”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怒喝声。

“糟了,忘了咱们是偷偷进来的——”质舞如大梦初醒一般赶忙拉起李存礼的手,与他一同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小屋后,己是夜半子时,二人一同洗漱完毕躺回到竹床后,质舞正要美美睡去时,李存礼却一如既往地朝着自己压了过来——

“夫君......我现在真的很累了,”质舞眼巴巴地看着上方一脸灼灼的李存礼,求饶道:“今天可以先消停消停吗?”

“乖——阿舞,夫君保证,这次之后,会让你好好歇上个把月的。”

接着,李存礼还不等耶律质舞细品完他话里的意思,便俯下身去,将质舞揽入怀内,不停地哄诱着——

......

那一夜,质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静立于一叶扁舟之上,身边那满湖粉白相间的莲花也如同她一般,亭亭玉立,于微风中轻摇曼舞,散着缕缕幽香。

忽而,天际涌起一爿阴云,如墨汁在宣纸上缓缓晕染。须臾间,濛濛细雨如牛毛般飘落,给这清幽之景添了一抹朦胧诗意。她未及撑伞,雨滴便如灵动仙子,轻盈地落在她肩头、发梢。那雨滴顺着她白皙脖颈滑落,没入衣领,带着丝丝凉意,却也似带着天地间的清灵之气。

她微微抬眸,望着雨中愈发朦胧的湖光山色,眸中似有星河流转,又似藏着千年古寺的钟声。一爿莲花在雨中更显娇艳,花瓣上水珠滚动,宛如珍珠滚玉盘。她轻启朱唇,似要吟诗,却又只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消散在这濛濛雨幕之中。

........

翌日清晨,质舞醒后,只觉得自己浑身绵软,气若游丝,本想像以往那般运功,化去体内残存的一些“外物”,可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这时,早己醒来多时的李存礼从屋外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汤药似的东西。

“阿舞,你醒了?”李存礼看着悠悠醒转的质舞,暖笑道:“乖,把这个喝了。”

“......这是?”质舞虽然心内略微有些疑惑,但还是十分听从地张开了嘴,任由李存礼将手中碗里的汤药顺入自己喉中。

这味道——很清新,微甜,不似中药那般苦涩。

等质舞将那一碗都喝了个干干净净后,李存礼非常满意地点头道:“好了阿舞,接下来,你便在此好好歇息,其余的脏活累活,自有夫君去为你打点。”

说完,李存礼便将碗收好,无比干练帅气地起身出门去。

正当质舞满心满眼都是对李存礼那副爷们劲的崇拜时,李存礼又折了回来,对着她一脸严肃道:

“别忘了抄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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