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与尔同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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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一:与尔同栖

 

重返阴山后,李存礼与耶律质舞依漠北习俗,于金风送爽、秋意缱绻中成礼。倾国倾城二位姑母主婚,以血玉为媒、银铃为系、狼牙为簪、马奶为醴,于军帐前燃起篝火三丈,将士击鼓而歌,声震九霄。

礼毕,耶律质舞暂栖羽灵部,与降臣宿于山洞深处。李存礼则率领一众漠北士兵,在忙完日常军中及家内事务后,一起在距离耶律质舞栖身处二十里开外的圣泉旁开始了屋舍改造计划(文末附有“李存礼十二时辰事务手记。”)

时至腊月,李存礼独伫于圣泉之畔,望着亲手构筑的屋舍,不禁暖暖一笑。

二十里外的阴山山洞前,帐外寒鸦掠过枯枝,帐内却暖如春昼——降臣以艾绒为质舞炙其足三里,笑言:“此胎若女,当如漠北苍鹰;若男,必似阴山韧松——我徒儿有福,竟是儿女双全呢!”质舞抚腹轻笑,眸中映着火盆里跳动的金红,恍若窥见来日稚子双双踱步而来的模样。

翌日清晨,趁着寒冬朔风尚未凌厉如割面,李存礼携质舞踏雪而来。但见圣泉旁的屋舍,粗粝石墙嵌以狼骨为饰,窗棂雕作并蒂雪莲,门楣悬着二人大婚时的定情信物,彼岸音铃;

行至院内,一旁的小厨房中,铜鼎煨着党参羊肉汤,蒸汽袅袅如云,香味幽幽萦绕着,不禁令人食指大动;转入寝屋后,冬日的斜阳穿窗而入,在质舞貂裘上绣出斑驳金纹,恍若当初军中大婚时,他为她披衣时的霞光。

寝屋南北通透,一边为软榻,另一边则被莹润的浅紫色珠帘和一面雅致的屏风遮掩着,看不清后面。

质舞好奇着走了过去,李存礼先行一步,为她卷起珠帘,绕开自己亲手绘制的梅兰竹菊屏风后,只见那中央赫然放置着一个可同时容纳他二人沐浴的红松木制浴盆;

质舞忽觉腹中一动,似稚子亦在双双惊叹此间风雅。她垂眸轻笑,忽闻李存礼在身后道:“记得曾经阿舞为我祛除寒毒,用的就是这种浴盆,此红松木乃在下亲选,极力复原,阿舞看可有几分相像?”

质舞闻言,不由地翻了个白眼,看向满脸得意的李存礼,不满道:“......那时我只当你一首伤重昏迷,没成想竟记得如此清楚......你晃我!”

“非也!阿舞初为医者,就遇到在下这等顽疾痼患,非‘思无邪’不可疗愈......然在下实在是太过于邪性,怕干扰阿舞运功施法,所以才故作昏睡之态。”李存礼油口滑舌地回道。

“......夫君好算计,这一装,首接诓走我一半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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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亥时刚至,质舞在寝屋书桌上无意中翻到了一页纸,正细读着,忙碌完军中事务的李存礼便掀帘而入。

随后,质舞将那张纸放下,走向李存礼,帮着他一同卸甲。

李存礼对着质舞含笑问道:“这屋子,阿舞可还满意?”

质舞望着他凝着寒霜的鬓角,双手紧紧握住眼前人的温热掌心,认真回道:“西窗可观星河,东壁能藏百卷书,窗下木榻可与夫君共剪花烛——眼下虽为寒冬气象,且待来年春暖夏至,院外那处池塘定然会莲花开遍,美不胜收!”

李存礼听后笑道:“阿舞好文采!待到那时,这里可就更热闹了。”

言罢,李存礼拉住质舞的手,缓缓走向浴室。

木盆中,是他临走前泡好的各类药材,现在只需再添入些许沸水调调温即可。

质舞褪去衣衫,在李存礼的搀扶下,慢慢浸入池中——

水汽氤氲着质舞那腹部虽己隆起,却依然曼妙迷人的身影;

前些时日,为了早日将屋舍修建完毕,也为了压制心中,李存礼时常刻意将体力耗尽——每日仅在帐中休息两个时辰便立刻起身,披坚执锐,严格按照自己定下的计划去完成每一件事;然而随着屋舍落成,二人均己入住,这每日的活动量便骤然下降了,任由他将其他功课难度上升数倍,回到屋内后也依然余些气力。这时,看着盆中光洁撩人的质舞,他不由地开始脸红心跳,呼吸气促了起来——

察觉到李存礼的变化,质舞转头,对着他幽幽道:

“夫君可是累了......那便一起吧。”

李存礼闻言色变,转过身去,双眸紧闭,脑海中翻书似的快速略过一些画面——

“思无邪、思无邪啊......阿舞都能做到,我我我......”

“我来助你,”质舞的声音如梦幻般传至耳畔:“夫君。”

下一刻,李存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褪去衣衫,在一旁木架上抓起一块晾晒干净的帕子,浸入水中,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擦洗干净后,回头看着池中被雾汽弥漫、若隐若现的美人狡黠一笑:

“好......我来了。”

朦胧中,一双人影痴缠。

李存礼忘情地拥着质舞,唇齿轻轻舔舐着她的耳垂,止不住地喘息;

水面下,一双修长素手正轻盈舞动着,似要抚慰眼前人难抑的心火。

烛光摇曳,他在她的掌下失神颤抖;

帷幔轻扬,她在他的面前浅笑凝眸。

......

当水中翻涌出一抹乳白色细浪将他二人层层围住时,李存礼这才逐渐清醒了过来——

下一刻,他抬手扶过质舞汗湿绯红的脸颊,俯身吻了过去,随后起身,又拿来一条长长的浴巾,用另一盆中的温热清水泡好后拧至半干,为质舞和自己擦拭干净身体后,抱起此时眼前这位柔弱无力的女子,返回榻上,为其全身涂抹完亲自熬制的乳膏后,吹灭灯烛,与她安然入睡。

附:李存礼十二时辰事务手记

【子时】 夜巡军营·兼查哨防(不定期)

巡视三营兵卒夜间值守,重点检查粮仓、马厩防卫

抽查岗哨暗号,查验巡逻日志,处置懈怠者

顺路至营房后院查看屋舍改造木料堆放是否防火

【丑时】 研读医书·配制药方

翻看《千金方》妊娠卷,标注“当归三钱、白芷二两”等防纹药方

研磨珍珠粉备用,核对明日所需药材存量

熄灯前将医书置于枕边,备寅时查阅

【寅时】 熬制药油·静候晨光

于小厨房文火慢熬橄榄油+忍冬藤+乳香,需持续搅拌一个时辰

药香溢出时,于院中抚琴一曲《清平乐》平心静气

琴声止时,药油己成,装入青瓷罐冷却

【卯时】 晨起练功·淬体强志

扎马步举石锁三百次,腰间悬挂二十斤铁砂袋

演练通文馆内功“至圣乾坤功”及“灵牙剑法”,以剑尖挑落七片梧桐叶为度

收势时以掌风劈碎院中青石,震落屋檐残雪

【辰时】 朝食共进·嘱妻敷药

亲手将药油温热,以银匙为阿舞涂抹腹部、大腿

每日申时为其按摩足三里

共食红枣桂圆粥,夹三块核桃酥至妻碗中

【巳时】 屋舍督工·匠心营建

检查东厢房横梁榫卯是否严丝合缝,责令木匠重做歪斜的雀替

指导泥瓦匠在窗棂雕刻并蒂莲纹样,寓“夫妻同心”

验收新铸的铜制地漏,确保排水通畅

【午时】 军帐议事·沙盘推演

与副将分析北狄骑兵动向,用红蓝棋子模拟攻防

指定斥候探查断魂崖地形

散会后独自复盘,圈出营区防御漏洞

【未时】 羽灵出诊·医者仁心

骑快马至羽灵部驻地,为伤兵缝合被狼牙箭贯穿的右臂

开方“三七粉二钱+童子尿”外敷,赠自制药囊驱虫

婉拒部落长老赠送的雪狼皮,仅收一袋风干沙棘果

【申时】 监督药浴·调理身心

命人将艾草、老姜投入浴桶,水温控制在“手入不烫”为宜

亲自为孕妻揉按肩颈,避开合谷、三阴交等禁忌穴位

浴后喂服安胎药,以蜜饯化去苦味

注:穴位禁忌与药方配伍参考《针灸大成》,避免医学错误。

【酉时】 验收军械·暗查书册

抽检新铸的百炼钢刀,以发丝吹刃验其锋利

发现军需官虚报三成铁料,暗中记下其与商队往来账册

命亲信彻查粮仓老鼠洞,防敌投毒

【戌时】 夜读兵书·抚琴自省

就着烛火研读《六韬》,在“文伐”篇批注“离间计需慎用”

为阿舞抚《良宵引》一曲,静心,怡情

【亥时】 枕戈待旦·浅眠养神

卸甲后仅着中衣,将匕首藏于枕下,长枪倚于床侧

听更夫打梆声至三响,与阿舞入眠

丑时初刻准时睁眼,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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