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再起篇(三):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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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再起篇(三):密谋

 

次日,巳时。阴山边界处,东丹王帐中。

“你二人的意思是,公主的驸马,阿陆将军,竟是我弑母凶手,通文馆李存礼?”东丹王耶律备负手而立,背对着身后跪着的唐、付二人问道。

“画像在此,请大王过目。”付林木将手中一幅画像捧起,恭敬回道。

“好,”东丹王示意身边亲信将画像收下后,对这二人说道:“你二人先退下吧。”。

“......属下冒昧,还有一事相求,”唐若微微仰头,对着东丹王的背影问道:“那漠北奇毒的解药?”

“解药?那解药先前一首是我母后保管,我怎么会有?”

“啊?——那李存礼说您这里有......”

“你二人若无别的事,便先退下吧。”这时,帐内角落里,一个身着黑斗篷的男子现出身形。

“是。”跪在地上的唐若和付林木满脸愤恨与不甘心的表情退了出去。

“......三石先生,洛阳那边派你来,”东丹王侧身,看向那位身穿黑斗篷的男子,问道:“就是为了让我率军讨伐阴山?”

“大王圣明。”

“可驸马是我那——”耶律备顿了顿,继续说道:“是皇帝亲自殿选的,而且众人皆知,李存礼早就死了,我空口白牙,仅凭通文馆那二人只字片语,如何能服众?”

“在下听闻,漠北有一种萨满秘法,皇族后裔祭祖时可向祖先‘问灵’,如若先祖对前来祭拜之人有未解之仇,则会当众现出异象,那时,大王便可当众将贼人诛杀,接管阴山。”三石先生回道。

“......可若是我那妹妹不愿施展秘法,又当如何?”

“在下还带了一人前来,想必萨满见后,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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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阴山,漠北皇陵。

李存礼和耶律质舞看着手中的东丹王的来信

--与妹书

质舞吾妹:兄近来体己无恙,思母情切。明日将携舅萧室鲁同往祭母,备礼尽诚。妹若得暇,可同往共缅母恩。

于是质舞以预备祭祀仪式为由,命人开启皇陵入口,与李存礼一同进入皇陵内部后,屏退所有人。

皇陵之内,阴风如泣,幽光摇曳,似有魂灵在暗处低语徘徊。

虽穿戴齐整,李存礼却依然觉得这脚下青石泛着森冷寒意,仿佛每走一步都会刺入一股凉气。

抬眼望去,两具棺材赫然立于眼前,宛如沉睡的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左边那尊,棺身雕琢着耶律保往昔征战西方的英姿,骏马奔腾、刀光剑影,尽显其一代枭雄的霸气,只是如今,那曾经的雄图霸业皆随这棺木一同封存。

右边棺材之上,述里朵的容颜虽以浮雕呈现,却仍透着往昔的威严与尊贵。她凤目微阖,似在沉睡中仍掌控着漠北的命运,那繁复的服饰纹路,仿佛诉说着她生前在漠北宫廷中的风云变幻。

耶律质舞望着这两具棺材,眼神复杂,似有悲戚、有怀念,亦有对往昔岁月的追忆。李存礼则神色凝重,目光在两具棺材间游移,似在探寻这漠北皇陵背后隐藏的秘密。

皇陵中,唯有二人的呼吸声与风声交织,更添几分阴森与寂寥。

“阿舞......”李存礼终于还是没忍住,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在下的确一首疑惑,多年前那夜,你我初次到这里,你施法后说‘他们’都接受我了——太祖皇帝接受我,我能明白,可太后......”

“漠北萨满有种秘法,皇族之人可借‘问灵’仪式,与未入轮回的先祖交流,”质舞认真回道:“但若是中毒而亡的,则必须将其佩戴血玉浸入解药,如此方能释放其魂灵,回应亲人,我父王的血玉,尧光兄长己为其浸入解药,所以多年前那日夜里,我用你我的头发施术问灵后,其实仅有我父王的回应,而我母后始终未能得到晋星刺解药,因而无法回应。”

“但是明日祭拜,东丹王必然是有备而来,还带了我舅舅萧室鲁,想必不能糊弄过去了——夫君,你做好准备,面对我母后了吗?”

李存礼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回道:“嗯。”

于是质舞运转内力,将述里朵的棺木轻轻移开后,取下她手指上苍白的血玉,放入李存礼手中捧着的那碗水中,随后滴入降臣尸祖送的第二瓶解药。

只见苍白的血玉在水中微微泛红,像是有了些许生机一般。

紧接着,质舞将这枚血玉从碗中捞出,又轻轻为述里朵戴上。

李存礼依旧捧着那碗水,静静站着。

质舞将棺木合上后,依旧像之前那样,用匕首割下二人的头发,朝上举起,口中念念有词,下一刻,只见二人黑白相间的发丝飘散开来,如星辉般,笼罩在这间圆圆的密室——

不同于之前那柔和的淡蓝色,这次的星辉如鬼魅般,是阴森可怖的绿色。

阴风如鬼魅低吟,西周墙壁闪烁着幽绿磷火,似述里朵魂灵不甘的眼眸。那魂灵于幽光中现形,面容狰狞,周身萦绕着阴森可怖的绿色,仿若从九幽地狱爬出的恶鬼。

“李存礼!尔为何杀我!”述里朵魂灵怒吼,声如炸雷,在密室中回荡,震得西周尘埃簌簌而落。

李存礼身姿挺拔,不卑不亢,目光坚定如炬,回道:“为城中百姓,我不得己而为之。若留你,幽州城内必陷战火,百姓生灵涂炭。”

耶律质舞赶忙上前,为李存礼开脱:“母后,李存礼对大辽有文治武功之功。兄长尧光也己顺利登基,漠北局势渐稳,他功不可没。”

述里朵却仍愤恨难消,周身绿色光芒愈发浓烈,似要将整个密室吞噬。

就在这时,密室门外一阵嘈杂,小飒、小满居然绕开了一众侍卫的拦截,跌跌撞撞闯到密室门口,将门撞开了一道缝。

质舞见状连忙上前将门缝掩住,扶好两位孩子,让小飒小满钻进密室;之后便示意门外其他人退后,不得靠近。

天真无邪的两位稚子进到密室后,如两道温暖的光,冲破了这阴森的氛围。

此时,述里朵魂灵的目光落在孩子们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感动,那浓烈的绿色渐渐褪去,化为了淡淡的蓝色。

“罢了,罢了。”述里朵魂灵轻叹,“李存礼,你若将手中那碗水喝下,过往之事,便一笔勾销。”

“在下遵命。”李存礼眼眸一亮,不假思索道。

随后他便仰头,将手中那碗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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