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灵篇(十二):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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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灵篇(十二):抉择

 

(思考了几天,在本章给礼舞二人加了血仇buff,但是最终肯定是he……接受不了的请绕道)

“降臣......哇,好有趣的名字,就和你一样!”

思玉丹开心地笑着,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在空气中回荡。

“哎呀也还好啦......”降臣莫名地一阵不好意思,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笑着掩饰着自己心内的狂喜。

二百多年了,漫长的岁月里,她听惯了世间的喧嚣与冷漠,终于,在这一刻,听到了最想听到的夸赞声。

“嗯,一会就先带她去古董羹店坐一坐,吃顿美味的铜锅涮肉,再带她去羽灵部西处瞧一瞧、看一看——定然让她惊掉下巴!”

降臣心中暗自盘算着,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下一刻,二人便来到了古董羹店。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惊呆了。

古董羹店破碎的房顶如同被狂风肆虐过的残叶,满院的狼藉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锅碗瓢盆散落一地,一片凄凉之景。

“呃......这是......怎么了?”降臣惊讶道。

萤勾神情幽怨地站在院中,头发略微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灰尘,她咬着牙,愤恨地说道:“你个老太婆......还不是你那烂摊子......”

“咩!”侯卿本不想发话,他静静地站在一旁,怀里抱着一只羔羊。奈何怀里的那家伙不太听话,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尸祖前辈,你回来了,呜呜呜......”小飒和小满看到院外的降臣,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他们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人抱着降臣的一只胳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哎,还是这俩娃娃跟我好......”降臣欣慰地说道,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飒和小满的脑袋,眼中满是疼爱。

“前辈,她是谁呀,好漂亮呀,和你一样好看呢!”小满忽闪着眸子,好奇地看着降臣身边一同来的思玉丹。

“哈哈哈,她是我的好姐妹,你们叫她公主吧!”降臣双臂环在胸前,仰头豪迈地笑道。

“哎,快别了,就叫我思玉丹吧。”思玉丹弯下腰,眉眼弯弯地轻轻捏了捏小飒小满肉嘟嘟的脸蛋。

然而下一秒——

萤勾叉着腰,神情严肃地指挥起小飒和小满干活:

“喂,你,把凳子都摆正咧!”

“你,去把窝碎渣渣都扫出去!”

“让这么小的娃娃给你干活,”降臣背靠着木桌,坐在一把条凳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对萤勾说道:“你也好意思啊——”

“你还好意思说!”萤勾扭头看着降臣,眼中喷火,声音提高了八度:“院子里滴那几摊子血,你收拾!”

“好啊,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血。”降臣眼中冒出一阵莫名的兴奋,眼神如同饥饿的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

她利落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向院中,伸出右手,运转内力,只见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她掌心旋转,将眼前一摊又一摊的血聚拢在空中,形成一团巨大的血球。

“小心,那血有毒。”侯卿把怀中的羔羊放在羊圈中,在一旁温馨提示道。

“哦?”降臣听后,伸出左手,将院中一个空酒坛子吸至掌心后,翻转手腕,动作娴熟而流畅,将空中那团血球移至坛内。

随后,她把这摊血放好后,伸出手指在里面蘸了一下,随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万毒窟......”降臣挑眉,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娆疆的人居然来了?”

“不是人,是会毒术的兵神怪坛,”侯卿严肃道:“也可以说是一具傀儡。”

他表情凝重,显然对这兵神怪坛有所了解。

“你们......打赢她了?”降臣惊诧道。

“来了两个,都被我姐打残了。”侯卿淡淡地说道,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哪呢?我看看!”降臣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兵神怪坛。

下一刻,后厨地面。

看到“影”和“毒”被大卸几十块的惨状后,降臣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敬佩。随后紧接着回头看着萤勾,为她鼓了鼓掌,竖起了大拇指。

“萤勾,我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降臣赞叹道,“这兵神怪坛可是娆疆十二峒最绝密的禁术,地板上这两位可都是用武功超绝之人炼制的,你居然能一口气打俩?!”

“呵......还是让窝瓜怂跑咧!不然饿——”对于降臣毫不掩饰的夸奖,萤勾本来很受用,但是一想到仓皇逃走的李存智,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饿要撒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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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河畔,风声呼啸。

耶律质舞骑在马上,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地盯着李存信,一字一句道:“妄图祸乱阴山......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吧?”

李存信刚想回怼一句说“好啊,打架吗?打就打!”忽然,眼前,一片牡丹花瓣轻盈地掠过。

临行前李存智对她的嘱咐,此刻在她耳边回响。

于是她立刻收起方才那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换了一副略带歉意的神情,翻身下马,对着耶律质舞恭恭敬敬作揖道:

“萨满误会了,在下无意为难各位,接下来且听大公子作何解释吧。”

耶律质舞愕然,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方才还嚣张跋扈的这位女子,怎的这么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就是中原人所谓的“能屈能伸”?她心中暗暗思索着,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话说回来,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妖女确实只是这出闹剧帮凶,真正的元凶,是躲在后面的耶律?,甚至还有那萧室鲁,若是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矛盾,导致难以收场。

这时,不等质舞开口,耶律?兀自走上前去,在两军对峙的中央位置站好后,字正腔圆道:

“诸位,神鹰是羽灵部图腾,自古以来确实有能带领漠北繁荣昌盛者,可召唤雄库鲁的说法,可话又说回来——”

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他的权威。

“雄库鲁生性残忍嗜杀,好食尸骨,方才李存礼喊得是‘降下神罚’,那谁知雄库鲁是不是将其带走,作为食物了呢?”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这神罚,谁知是不是指神鹰降临,为我漠北除掉内奸?”他继续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阴谋。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耶律质舞清楚地听到,自己人这边,也有附和之声。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脑门,生出一种从头到脚的彻骨寒凉之感。

但她还是不服,她不相信众人会如此轻易地被耶律?的三言两语所迷惑。于是她刚想从自己腰间,取出那枚木牌,说道:“可召唤神鹰雄库鲁的木牌,我这也有!”

她心想,这枚木牌能够证明李存礼的清白。

但是很快,她便忍住了。师父告诫过,这木牌只能用一次,不到万不得己,千万不要用,也不要与不相干的人做无谓之争。

她想起了师父那严肃的表情和语重心长的话语,心中暗暗权衡着利弊。

听着身后的人声如沸,她有些恍惚。难不成他们都忘了,李存礼平时怎么善待他们的?现在仅凭耶律?,这个所谓的契丹皇族后人一张嘴,就可以紧咬着李存礼的中原人身份不放,将他过去所做一切的努力,都轻描淡写成心内藏奸,意图策反、渗透。

都说人言可畏,原来这世上最锋利、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刀刃,而是心怀叵测之人的唇枪舌剑。耶律质舞心中暗暗叹息着,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

她亦想起,早在数年前,李存礼便对今日之事有所预判。那时李存礼通过各方打探和分析,认为东丹王虽无意于争夺皇位,但是他的儿子耶律?心机城府极深,而且野心勃勃,所以他明白,终将有一天,阴山会再起风波。

“那就以不变应万变吧。”耶律质舞心中暗暗想着,她决定相信李存礼的判断,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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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上,白雪皑皑,寒风凛冽。

李存礼躺在一具浅紫色的水晶棺材里,望着眼前西西方方的苍穹,瞪着发红的眼眶,发着呆。

那苍穹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纯净而深邃,却无法给他带来一丝慰藉。

方才在幻阵之中,那些被撕开的的记忆碎片,此刻正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慢慢重组、整合。

过去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回放。

雄库鲁在不远处的悬崖,啃咬着还未吃完的尸骨残骸。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山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原来这木牌是召唤神鹰雄库鲁的,难怪只能用一次。毕竟神鹰,也是有脾气的。李存礼心中暗暗想着,眼神中充满了对神鹰的敬畏。

其实那李存信的阵法,并非动摇他的根本,动摇他的,是这如冰天雪地般根本就暖不透的漠北军心。还有自己的真实身世。

成为通文馆门主时,每个人都会被迫服下一种药酒,从此忘记自己的身世。晋王李克用认为,他们唯有彻底忘记来时路,才能心甘情愿地效忠于通文馆,别无二心。

他想起了在幻阵中看到的,自己被尘封己久的记忆被打开的那一幕幕——父母被漠北士兵残忍杀害,鲜血染红了大地,年幼的他因为躲在废墟中没被发现而侥幸活了下来,自此流落街头,首到被通文馆抓去“竞选门主”——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苦不堪。

还有在漠北的这些年——

若是在从前,他还是赫赫威名的大唐儒将,他对待手下,可从来不会这般小心谨慎。

杀伐果决,恩威并施,赏罚分明,从不含糊。

可在这漠北,即便自己是他们敬仰的萨满公主驸马,他总能感到那一丝丝微妙的,非议与鄙夷。

关于他身世的猜疑,即便众人不认为他是李存礼,就凭他这与众人画风不太一致的中原人长相,也会遭致非议。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果然,降臣说得对,他的未来,不在阴山。

不是耶律?,也会是别人,甚至还可能是耶律尧光......李存礼心中暗暗叹息着,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奈。

但是眼下,需先解决被幻阵控住心智的问题,毕竟说不好以后还会不会再次被迫与那李存信交手。

于是李存礼缓缓起身,半躺在这棺材中。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

忽然,他想起来,当年与质舞在龙乡县看打铁花时,被孔明灯灼伤坠湖走火入魔后,耶律质舞为稳固他三魂七魄而念诵的道家“冰心诀”。

雪山,水晶棺,冰心诀......

原来如此!李存礼恍然顿悟,微微一笑后,盘起膝盖,于棺中打坐。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戒点养气,无私无为;

上下相顾,神色相依;

蓄意玄关,降伏思虑;

内外无物,若浊冰清;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甯宓,浑然无物;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千般烦忧,才下心头;

即展眉头,灵台清幽;

心无罣碍,意无所执;

解心释神,莫然无魂;

灵净归一,气协魄消;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

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他轻声念诵着,声音低沉而沉稳。随着他的念诵,一股清凉的气息在他体内流淌......

很快,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明亮,心中的杂念也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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