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同时碰到玻璃杯。
“啊！”叶灿灿猛地缩回手，溅起一片水花。
竹帘缝隙里，她看见周慎言整个人僵在对面，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水珠正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
他显然也刚泡进池子不久，肩膀还泛着被热气蒸出的淡粉色。
两人隔着竹帘大眼瞪小眼。
“那个，我去换个池子”，周慎言突然背过身，水声哗啦作响。
“等等！”叶灿灿下意识喊住他，又赶紧往水里缩了缩，“是你先来的，要换也是我换...”
周慎言：“没关系，我去吧。”
“哎呀不用！”叶灿灿哗啦一声往竹帘另一侧推过去一杯柠檬茶，“反正帘子够厚，一人一边呗。”
她故意把吸管咬得吱吱响，“除非周秘书害羞？”
竹帘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周慎言转回来时己经戴上了防雾眼镜：“叶组长，你浴巾掉地上了。”
“什么？啊——”她手忙脚乱去捞，溅起的水花全泼在了竹帘上。
惊得周慎言迅速往池底沉了沉，只露出眼睛以上。
“噗哈哈哈！”叶灿灿笑出声，“周秘书你现在好像只露头的地鼠！”
月光下，她看见他摘下眼镜擦了擦，也跟着笑起来。
水波晃动着映在他脸上，那笑容比平时在办公室鲜活十倍。
“说真的，”叶灿灿把冰凉的玻璃杯贴在脸颊上，“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泡汤？”
“霍总凌晨有越洋电话。”周慎言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泡温泉比喝咖啡提神。”
“真是可恶的资本家啊...”
“嗯。”
夜风拂过竹帘，叶灿灿突然把竹帘掀开一条缝，“你看——”
周慎言下意识抬头，看见她手指的方向有流星划过。
“据说这时候许愿超灵的！”她的眼睛比流星还亮。
他望着她没说话，首到流星尾迹消失在云层后。
保温箱里的冰块咔啦轻响，两瓶柠檬茶的吸管口不知何时都被折成了心形。
凌晨一点三十分，温泉池里的水声渐渐轻了下来。
“唔...怎么有点晕...”叶灿灿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眼前的星空变成了旋转的万花筒。
她扶着池壁想要站起来，“周秘书...我好像泡太久了...”
竹帘对面立刻传来水花声：“需要帮忙吗？”
“不用！”她逞强地摆手，结果刚迈上岸就脚下一滑——
扑通！
整个人仰面摔回池子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叶灿灿？！”
周慎言的声音瞬间近了。
叶灿灿呛了口水，迷迷糊糊看见竹帘被猛地掀开，一个模糊的身影快步涉水而来。
温泉水哗啦作响，她感觉自己被捞了起来，有什么柔软干燥的东西迅速裹住了她。
“能站稳吗？”周慎言的声音绷得紧紧的，浴巾严严实实包到她下巴，连肩膀都没露出来。
叶灿灿头晕目眩地摇头，湿发上的水珠甩到他眼镜上。
她感觉身体突然腾空，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你...你浴巾...”她混沌的大脑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指无力地抓了抓。
“我穿着浴衣。”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比平时低沉，“别乱动。”
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叶灿灿恍惚看见周慎言的下颌线绷成锐利的弧度。
他走得很快，却稳得让她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把叶灿灿放在床上，周慎言转身要走，却被拽住浴衣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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