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挂断,陆放就推开了录音棚的门。
走廊里的寒气像跟着他的脚步涌进来,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阮雾时和贺光瞬间闭了嘴,空气仿佛被冻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贺光下意识往阮雾时身前挪了半步,肩膀微微侧过,像道无形的屏障,将她护在身后。
陆放的目光像台精准的扫描仪,首首落在阮雾时身上,从柔软的发顶扫到鞋尖,眼底的震惊像潮水般一点点漫上来——她穿的是LV最新款运动套装,低调的烟灰色调,袖口却绣着限量版独有的藤蔓暗纹,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银芒;脚上那双看似普通的白色休闲鞋,鞋舌内侧的马蹄印标志清晰可见,是爱马仕今年刚出的联名款,他前几天在奢侈品内刊上见过,全球发售不到五十双,抢到的都是顶流圈子里的人。
一身看似随意的休闲装,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总价加起来够买下半套市区的江景公寓。
而最让他心头一震的,是她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细碎的钻链缀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主钻,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流动的光晕,那独特的八心八箭切割工艺、那璀璨夺目的火彩……分明是上个月佳士得拍卖行拍出的天价拍品“星落”,当时以一亿二千万的价格成交,买家身份神秘,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戴在阮雾时脖子上。
陆放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像被什么烫到似的。她怎么会有这个?
就在这时,阮雾时抬手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到桌上,动作自然流畅,却恰好露出了手腕上的手镯。那是只哑光铂金手镯,上面镶嵌着一颗水滴形的南非蓝钻,被巧夺天工地切割成心形,在光线下泛着幽幽的蓝光——陆放认得,这是爱马仕顶级定制系列“永恒之爱”,全球仅此一件,设计师说过,它的理念是“独一无二的专属”,只赠予此生唯一挚爱。
他的视线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舌尖尝到一丝铁锈般的涩。
阮雾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眉头轻轻蹙起,语气冷得像结了冰:“陆总有事?”
陆放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身上的行头,脑子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阮雾时一个刚回国的毕业生,就算阮雾雨当年给她留了些钱,也绝不可能负担得起这些。贺光说得对,这些绝不是普通人能给的。
那是谁?
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个模糊的猜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密密麻麻地疼起来。能随手送出“星落”和“永恒之爱”的,整个圈子里,似乎只有一个人有这个实力和手笔。
顾寒挚……
这个名字在心里炸开时,陆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像藤蔓一样缠上心脏。
陆放盯着阮雾时手腕上的“永恒之爱”,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皮肉被指甲硌得生疼。
不可能。他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试图压下那荒谬的念头。
顾寒挚那种人,怎么会掺和进这种事?那天在陆野的订婚宴上,他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就算说过几句话,也不至于这么大手笔。顾寒挚是什么身份?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手段狠戾,眼里只有利益和规则,从不屑于和娱乐圈的女明星扯上关系,更别说传绯闻——圈内谁不知道,他最厌恶这些莺莺燕燕的纠缠,连助理签合同都要特意加上“禁止炒作私人关系”的条款,苛刻得近乎不近人情。
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帮阮雾时?还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星落”项链加“永恒之爱”手镯,这哪里是普通的馈赠,分明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赤裸裸的示爱。
陆放的目光扫过阮雾时平静的侧脸,她正低头和贺光说着什么,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神情自然又放松,完全没有被人“包养”的局促或炫耀。这更让他费解——如果真是顾寒挚,以那男人的控制欲,怎么会允许她还在片场抛头露面?怎么会让她继续和自己这个“前老板”周旋?
一定是别的人。陆放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试图找出更合理的解释。或许是哪个隐姓埋名的富豪?或者是谢邵音背后的资本?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又能让阮雾时心甘情愿接受这份“独一无二的爱”?
他看着阮雾时抬手拨弄项链的动作,那枚鸽子蛋主钻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像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一个亿的项链,全球独款的手镯……这些东西像无声的宣告,狠狠刺着他的眼,疼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不管是谁,都绝不能让这个人把阮雾时从自己身边带走。陆放的眼神沉了下去,像酝酿着风暴的深海,翻涌着势在必得的戾气。他上前一步,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录音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阮雾时抬眼,像看陌生人一样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得像结了冰:“不用了,陆总。我自己有车。”
她的拒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在陆放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看着她转身收拾东西的背影,那身昂贵的行头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刺眼,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却又找不到答案,只剩下越来越强烈的烦躁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像潮水般漫上来。
陆放的话刚落地,贺光立刻上前一步,张开手臂挡在阮雾时身前,肩膀微微绷紧,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不用麻烦陆总了,一会我和雾雾约了吃饭,正好聊聊后面配音的细节。”
陆放看着他护犊子的姿态,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嘲讽,那笑意像淬了毒的冰碴,扎得人心里发寒:“滚开。”
他眼神阴鸷地扫过贺光,语气尖刻得像刀子,一字一句都往人心口扎:“什么玩意也配跟她吃饭?当年雾雨没追上,现在开始打妹妹的主意了?贺光,你这点出息,真是让人恶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贺光被这句话狠狠戳中了痛处,又气又怒,脸瞬间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铁青,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手背的青筋突突首跳,“我对雾雨是真心关心,对雾雾只有照顾的心意,你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揣度别人!”
“关心?”陆放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气场凌厉如刀,几乎要将人压垮,“你的关心值几个钱?当年雾雨出事,你在哪?现在装什么深情?”
“你!”贺光被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眼底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他知道陆放是故意激怒他,可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疼得他呼吸都发紧。
阮雾时在后面轻轻拉了拉贺光的衣角,声音冷得像冰,带着彻骨的寒意:“贺哥,别跟他废话。”
她抬眼看向陆放,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像看什么脏东西:“陆总要是没事,就请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
陆放的目光落在阮雾时脸上,又扫过一脸怒容的贺光,最终冷哼一声,带着满身的戾气转身就走,厚重的录音棚门被他“砰”地一声甩上,震得墙壁都嗡嗡作响,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冷意。
录音棚里只剩下两人,贺光还在粗重地喘着气,胸口的怒火久久未平,拳头依旧攥得死紧。阮雾时递过一杯温水,轻声道:“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故意找茬,想让你生气。”
贺光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只是眼底的阴霾依旧未散。陆放那句话,像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心里,拔不出来,咽不下去。
林薇开着车刚驶出录音棚的地下车库,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忽然皱起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透过后视镜飞快瞥了眼,随即压低声音对副驾的阮雾时说:“雾雾姐,后面有辆车跟着我们,黑色宾利,车牌号是……好像是陆放的车。”
阮雾时正望着窗外发呆,闻言猛地回头,果然看到一辆黑色宾利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车牌她记得,尾号是三个6,是陆放的车没错。她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厌烦,像被什么虫子爬过似的,冷声说:“甩了他。”
“好嘞。”林薇应了一声,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原本平稳的车速骤然提升,引擎发出轻微的轰鸣。她打了个漂亮的方向盘,车子灵活地变道,避开前方慢吞吞的货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带着一股干脆利落的劲儿,像只灵活的猎豹。
陆放的车显然没想到她们会突然加速,稍一迟疑,距离瞬间拉开了半条街。但很快,那辆宾利也追了上来,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显然是动了真格,车轮卷起地上的落叶,速度快得惊人。
林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她看准一个路口的绿灯倒计时,只剩下三秒,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在红灯亮起前一秒险险闯过路口。后视镜里,陆放的车被红灯拦在对面,隔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像只被惹急的野兽。
“漂亮!”阮雾时忍不住赞了一句,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林薇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方向盘一打,拐进一条狭窄的单行道。这里岔路多,七拐八绕的像个迷宫,很快就把那辆宾利甩得没了踪影。
车子重新驶上主干道时,林薇才松了口气,放慢车速:“搞定,这下甩得干干净净了,他就算长了翅膀也找不到。”
阮雾时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街景,心里那点被跟踪的烦躁终于散去,像被风吹走的乌云。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轻声说:“还是你厉害。”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助理。”林薇笑着回了句,语气里带着小得意,脚下稳稳地踩着油门,朝着家的方向驶去。后视镜里,那辆黑色宾利早己不见踪影,只有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车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陆放的车被红灯死死拦在路口,眼睁睁看着阮雾时那辆车拐进单行道,红色的尾灯很快就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岔路里。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咚”的一声闷响,喇叭被按得尖叫起来,刺耳的声音划破午后的宁静,引得路边的行人纷纷侧目。
“操!”他低骂一声,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眼底的怒意几乎要烧起来,像团熊熊烈火,烧得他理智都快没了。
绿灯亮起,他疯了似的打转方向盘,车子在路口划出一道险险的弧线,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冲进那条单行道。可里面岔路纵横,像个巨大的迷宫,他开着车七拐八绕,把每条小路都跑了遍,别说阮雾时的车,连个相似的影子都没瞧见,只有偶尔驶过的电动车,慢悠悠地从他身边经过。
最后,他把车停在一条僻静的巷口,重重地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他阴鸷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掏出烟盒,手抖得厉害,半天没抽出一根烟,烟盒被捏得变了形。
“绝对有问题……”他咬着牙,低声自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肉里,“林薇那车技,根本不是普通助理能有的;她身上那些东西,还有她这阵子的底气……”
一个个疑点在脑子里盘旋,像无数只蜜蜂嗡嗡作响,最后汇成一个笃定的结论——她后面绝对有人,而且是个能量不小的人。能悄无声息地给她砸这么多钱,能把林薇这种高手放在她身边当助理,甚至能让她有底气一次次跟自己叫板……
陆放狠狠吸了口烟,尼古丁的辛辣呛得他咳嗽起来,却也压不住心头的烦躁。他掏出手机,再次拨通那个号码,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查!给我往死里查!阮雾时最近接触过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有实力的,不管是商界的还是圈里的,一个都别放过!”
挂了电话,他盯着空荡荡的巷口,眼底翻涌着不甘和戾气,像头被惹急的野兽。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要挖出来。阮雾时这颗棋子,他还没玩够,绝不能让别人半路截胡。
再细致入微一些再吸引人再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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