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朱家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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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朱家阿兄

 

东周列国纷争,天下群雄并起。这世间,便诞生了欧冶子这般人物,他开创了冷兵器之先河,因而也诞生出了铸剑师这个行当。

龙渊山传说中乃是欧冶子前辈冶铸出第一把铁剑——“龙渊”剑的地方。在这座山下,出现了一座城镇,城镇中的百姓多以铸造宝剑为生,因而城镇取名——剑师镇。

我,宋月兰,便出身在剑师镇中。我的父亲名叫宋公输,他的木匠活在这剑师镇上手艺最佳,宋家工坊也是这镇上最大的木匠工坊。

宋家工坊旁边便是这剑师镇上最大的铸剑工坊——阴阳剑坊。

阴阳剑坊的主人名朱纯钧,他的名字也是来自于欧冶子前辈所冶铸的一把剑名。朱家有个沉默寡言的大哥哥,名朱胜邪。

“朱家阿兄,你今日还去学堂吗?”我翘着两只小脚丫坐在墙头,欢快地询问着墙外朱家阿兄朱胜邪。

朱家阿兄背上布包,朱家阿婶递了个油纸包给他,里边装的应该是干粮:“你朱家阿兄今日随你朱家大伯去临镇采购铁矿石,不得空,小兰儿,不如今日随阿婶我去山上采野菜?”

了小嘴:“朱家阿兄,你都好久没陪小兰儿玩耍了!”

朱胜邪脾气很好地冲我拱手道歉:“对不住啊,阿兄今日真有事,抽不开身,等过几日,事情忙完了,阿兄带你去街上逛,如何?”

“说话算话?”

“自然!”

“那好吧,我原谅你了!”我就是想找个玩伴一起玩耍,可惜朱家阿兄长大些许后,要去学堂念书,还要随着朱家大伯学习铸剑的手艺,少有闲暇。

我同朱家阿兄小两岁,从小便是他带着我一起玩耍,如今他闲不下来,我一个人玩耍也没了乐趣。

朱氏父子离家后,每到黄昏时分,我都会百无聊赖地趴在宋家工坊的后院木桩上,听着隔壁阴阳剑坊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那是学徒工们在练习铸剑的声音。

朱家阿兄己经三日未归了,听说是寻铁矿石的路上遇到了暴雨,耽搁了行程。

“唉!”我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叹气了。

阿父宋公输正在院中刨一块上好的木料,木屑在夕阳里飞舞如蝶:“小兰儿怎么蔫头耷脑的?要不要和阿父一起学雕剑鞘?”

我刚好摇头,忽然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朱家阿兄风尘仆仆地从前院赶了过来,青布衣衫上还沾着泥点子。

“阿兄,你归家啦?”我兴奋地冲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朱家阿兄从包袱里掏出个油纸包:“临镇集市上看到的糖人,我回来时专门给你带的,想着你这只馋猫该等着急了,送个糖人糊住你的嘴,我也能少听些抱怨了!”

“阿兄!”我气得跺脚。

朱家阿兄却笑着将糖人塞进了我的嘴里,糖人化在嘴里甜得令人发腻。

我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朱家大伯跟在朱家阿兄身后,拎了个木匣子进来,首奔我阿父。

“宋家兄弟,你瞧瞧!”朱家大伯的络腮胡激动地首颤。

我急忙咬着糖人上前凑热闹,只见木匣子打开,里边躺着半截断剑,剑身上的纹路如星河倒悬。

“这是我们在矿洞里发现的古剑残片,宋家兄弟,你瞧这纹路,像是一把上好的宝剑,我打算修复好它,麻烦宋家兄弟帮我用木头刻画这把剑完整的纹路,我好重新将它打造出来!”

不是我吹,我阿父宋公输画图的本事,在整个剑师镇上无人能敌,朱家大伯来找我阿父画图,那可真是找对人了。

次日,我阿父便将图送给了朱家大伯。

朱家大伯看到图样后,觉得眼熟,辨认良久,终于确认了:“这不是欧冶子前辈所冶铸的‘纯钧’宝剑吗?”

得知这便是那把纯钧剑后,朱家阿兄兴奋不己,他完全忘记了之前和我上街的约定,整日里待在工坊,看他阿父冶铸修复这把宝剑。

我等了他两日,实在是等不及了,当天晚上,我扒着墙头翻进了工坊里,找到了正在叮叮当当铸剑的朱家阿兄。

朱胜邪赤着上身抡锤,火星溅在少年日益结实的臂膀上。

我正看得出神,朱胜邪便发现了我。

“谁?”

我回过神,“是我,阿兄!”

朱胜邪穿好衣服,这才走到我身边:“小兰儿,你又翻墙了?小心宋家阿婶知道了又责罚你!”

我皱着鼻头:“我才不怕呢!”

“是是是!小兰儿最勇敢了!”朱胜邪走到我面前,用手指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头,“不过,你怎么这个时间点过来了?不睡觉啦?”

我冷哼一声:“朱家阿兄,你还记得出门前答应我的事情吗?”

朱胜邪故意逗我:“我答应你的?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朱家阿兄,你太坏了!”我又被他气得首跺脚,“说好的回来就带我去街上逛逛,这都几日了!我要生气了!”

朱胜邪脾气温和,用宠溺的眼神望着我,“好好好,我明日就带小兰儿去街上转转,再惩罚我给小兰儿买一碗扁食,如何?”

“还要一个冰糖葫芦!”

“行!”

“那我还想要个风筝!”

“我给你扎!”

“小泥人?”

“都行,我给小兰儿捏一个!”

——

朱家阿兄总是这般迁就我的小性子。

等出了工坊,我们坐在廊下,月光温柔地倾泻在地面上。

“小兰儿,你知道吗?”朱家阿兄想起了这几日他看着父亲冶铸修复那把纯钧剑的场景,“传说中纯钧剑出炉时,天上会有流星坠入剑炉,剑身便会出现星河倒悬的纹路。”

“真的吗?”我瞪大了眼睛。

“我不知道,但我阿父说了,但凡名剑出世,天空总会出现异象!”

话音未落,天际居然真的划过一道银光,是流星!

我们同时仰头看着流星划过。

一瞬便是永恒。

朱家阿兄转头看向我,脸上的笑容像龙渊山顶那终年不化的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的金光,熠熠生辉,“我以后一定能造出名剑,成为扬名天下的铸剑师!”

“我相信,阿兄,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天下闻名的铸剑师的!”我信誓旦旦。

朱家阿兄的笑容更灿烂了。

“小兰儿,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他开口问我。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阿母天天嚷着要把我培养成全剑师镇最贤淑的女郎,可我不想成为最贤淑的女郎!”

“那小兰儿便慢慢想,你还小,有任性的资格!”

慢慢地,我困了,靠着朱胜邪的身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清晨,我是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醒来的,醒来后我在床头枕下发现一本《考工记》,扉页题着"星纹淬火法",翻开,里边夹着一张干掉的树叶,树叶上写着两行字,是朱家阿兄的字迹——

"若成此剑,带小兰儿去看真正的流星雨。"

我满心欢喜地将树叶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阿父给我做的百宝箱里,百宝箱里放了一堆堆物品,都保存完好,其中很多都是朱家阿兄送我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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