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教堂深处的血色密语

江州的暴雨冲刷着柏油路面，将霍铮与苏砚秋的身影拉得扭曲变形。望着省厅调查组人去楼空的办公室，霍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西道暗红的月牙痕。桌上那张轻飘飘的纸条在穿堂风里翻动，“证据己带走，此案另有隐情” 的字迹被雨水洇开，像极了危昭然遗书中晕染的血泪。

“他们动作太快了。” 苏砚秋将 U 盘紧紧攥在胸口，金属外壳硌得生疼。她调出手机里偷拍的 “蛇形组织” 名单，突然发现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奇怪的符号 —— 有的像盘绕的毒蛇，有的似燃烧的熔炉，而陆振邦名字旁，赫然画着一个正在滴落的眼球。

深夜的旧城区，霓虹灯牌在雨幕中闪烁如鬼火。霍铮根据匿名短信的指引，推开一家破旧音像店的后门。霉味混着樟脑丸气息扑面而来，墙角的老式电视机正在播放雪花屏，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一个戴着兜帽的人正在擦拭黑胶唱片。“霍警官，好奇心会让人变成望龙岭的肥料。” 沙哑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对方指尖划过唱片纹路，发出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刺耳声响。

霍铮的手悄悄摸向腰间配枪，却摸到一片潮湿 —— 枪套不知何时被划开，配枪不翼而飞。兜帽人突然发出尖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盒推过来，盒盖上焊接着半枚蛇形袖扣：“去圣玛利亚教堂，找唱诗班第七排的忏悔者。记住，别相信穿警服的人。”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霍铮冲出门时，只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尾灯消失在雨巷尽头，车牌被泥浆糊得严严实实。

圣玛利亚教堂的彩窗在闪电中破碎成斑斓的光影，霍铮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潮湿的霉味混着焚香气息扑面而来。空荡的长椅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唯有第七排的跪垫崭新得刺眼。他蹲下身，发现木纹里刻着细小的蛇形标记，用指甲抠开表层木屑，下面赫然写着 “子时三刻，地窖见”。

当座钟敲响第十二声时，祭坛后的暗门缓缓开启。霍铮握紧从音像店带来的铁盒，沿着长满青苔的石阶往下走。腐臭味越来越浓烈，地下室内，十几个戴着蛇形面具的人正围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棺诵经，棺盖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与 “蛇形组织” 名单相同的符号。为首的人转身，金丝眼镜在烛光中反射出冷光 —— 竟是失踪的陆振邦！

“霍警官，欢迎来到真相的祭坛。” 陆振邦摘下手套，露出手背上与程拓胸口如出一辙的烫伤疤痕，“二十年前，我和危昭然亲手浇筑了第一座熔炉，却没想到他会被所谓的‘正义’蒙蔽双眼。” 他抬手示意，面具人掀开铁棺，里面堆满用蜡封的账本，最上面压着霍铮失踪的配枪，枪管还残留着硝烟味。

千钧一发之际，地下室的通风口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苏砚秋举着摄像机翻滚而入，镜头红灯在黑暗中格外醒目：“我己经把画面同步到云端！” 她的话音未落，暗处射出一枚麻醉针，精准命中她的脖颈。霍铮扑过去时，陆振邦己经带着人消失在密道里，只留下铁棺上用血书写的警告：“下一个，就是你的死刑。”

将昏迷的苏砚秋安顿在安全屋，霍铮在她口袋里发现一张被血染红的纸条，上面画着江州地图，钢厂、市政大楼和教堂被红线串联，交汇点正是他们的警局。凌晨三点的警局走廊，声控灯忽明忽暗，霍铮握着从祭坛带回的账本，脚步在水磨石地面敲出沉重的回响。当他靠近物证科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金属碰撞声。

透过门缝，他看见刑侦队长王强正在销毁证物，将装有危废样本的试管狠狠摔在地上。绿色的液体在地面蔓延，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王队，你……” 霍铮推开门，话未说完就被对方的配枪抵住额头。王强的脸上布满冷汗，嘴角却扯出一抹狞笑：“霍铮，你以为凭你能撼动‘蛇形会’？陆市长的儿子都得乖乖入会！”

就在这时，警局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王强的手机屏幕亮起，简短的信息让他脸色骤变：“任务失败，启动 B 计划。” 他猛地将霍铮推向试剂架，趁乱逃跑。霍铮在倾倒的货架间追逐，追到地下车库时，正看见王强钻进一辆环卫作业车 —— 车尾灯罩那道熟悉的裂痕，与望龙岭监控里的套牌车分毫不差。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霍铮看着环卫车消失在雨幕中，突然想起音像店神秘人的警告。他摸出铁盒，发现里面多了一张照片：年轻时的陆振邦与一位副市长站在钢厂前合影，两人身后的横幅上写着 “江州腾飞计划”，而背景里，程拓正蹲在角落检修设备，目光警惕地望向镜头。

安全屋的电话突然响起，苏砚秋刚苏醒的声音带着颤抖：“霍哥，我破解了名单上的符号，那是用化学元素周期表和钢厂设备编号加密的……” 她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他们在筹备一场更大的阴谋，和下个月的国际环保峰会有关。” 霍铮望向窗外电闪雷鸣的天空，握紧了拳头 —— 这场与黑暗势力的较量，己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而他，绝不会退缩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