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地脉震颤中的血色回响

黎明的天光被翻滚的黑烟吞噬，江州城宛如一座即将沉没的孤岛。市政府大楼倾斜成诡异的西十五度角，玻璃幕墙在扭曲中纷纷炸裂，锋利的碎片如雨点般坠落，在地面砸出密密麻麻的坑洞。苏砚秋攥着发烫的对讲机，李明沙哑的声音从电流声中传来：“地下三层发现活体炸弹，那些东西…… 正在呼吸！”

霍铮突然捂住胸口单膝跪地，皮肤下蛰伏的黑色脉络再度苏醒，在苍白的肌肤表面蜿蜒游走，宛如无数细小的蛇在皮下穿梭。程峰眼疾手快扶住他，独眼凝视着霍铮不断抽搐的侧脸 —— 那双曾澄澈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灰翳，仿佛有某种古老而邪恶的意识正在觉醒。“他的瞳孔在收缩，和那些培养舱里的半蛇怪物一模一样。” 程峰扯开霍铮的衣领，露出锁骨处浮现的蛇形红斑，那红斑如同活物般蠕动，“蛇神的烙印正在加深。”

三人踩着碎裂的大理石地砖冲进下沉的大厅，脚下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裂缝中渗出带着硫磺味的黑紫色液体。苏砚秋的战术靴刚一接触液体，鞋面瞬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她举起紫外线灯一扫，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蛇形荧光文字，每个符号都在散发幽蓝的光芒，仿佛是用某种神秘生物的血液书写而成：“当血脉共鸣，神躯苏醒，世界将重归混沌。”

“这些文字在随着大楼下沉同步生长！” 苏砚秋掏出便携式扫描仪，指尖在触屏上飞速滑动，“根据热成像显示，能量源在地下五层，那里有个半径超过百米的巨型空腔，磁场强度是正常值的三千倍！” 话音未落，头顶的承重梁轰然倒塌，程峰甩出绳索缠住天花板的吊灯，带着两人荡向安全区域。破碎的水晶灯罩洒落一地，在黑紫色液体的侵蚀下，瞬间升腾起刺鼻的白烟。

地下三层的防爆门紧闭，门板上镶嵌的九颗蛇形蓝宝石正在吸收地脉能量，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霍铮突然挣脱两人的搀扶，脚步踉跄地走向大门，黑色脉络爬满整张脸，眼神却空洞得可怕。“他被控制了！” 苏砚秋试图拽住他，却被一股怪力甩开，后背重重撞在消防栓上。程峰咬牙挡在门前，匕首抵住霍铮咽喉：“霍铮！清醒点！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举起从庄园带出的程远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用血绘制的蛇形图腾与霍铮体内的脉络产生共鸣，发出微弱的红光。

就在僵持之际，防爆门轰然洞开，数十个浑身缠满管线的 “机械人” 蜂拥而出。他们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跳动的蓝色核心，面部被改造成蛇吻状的金属装置，每呼吸一次就喷出腐蚀性酸雾。苏砚秋翻滚着躲到立柱后，从背包掏出 EMP 手雷：“这些东西的核心是生物电系统！程峰，掩护我！” 程峰挥舞着唐横刀，刀刃与机械肢体碰撞出的火星点燃了地上的酸液，火焰呈诡异的紫色燃烧。

霍铮在爆炸声中突然恢复意识，黑色脉络急速消退，只留下皮肤下淡淡的红痕。他抓起掉落的手枪，精准射击机械人的蓝色核心，子弹穿透金属外壳的瞬间，溅起的不是机油，而是带着腥臭味的绿色血液。“它们根本不是机器，是被改造的活人！” 霍铮的声音带着震颤，弹壳掉落在地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当最后一个机械人倒下时，地下传来沉闷的轰鸣声，仿佛远古巨兽在苏醒。苏砚秋的扫描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显示能量源的温度突破临界点。“必须在三分钟内关闭能量核心，否则整个江州都会被地脉能量吞噬！” 她冲向走廊尽头的螺旋楼梯，程峰扶着虚弱的霍铮紧随其后。每下一层楼，空气就愈发灼热，墙壁上的蛇形文字开始流淌，如同融化的蜡油般在地面重新组合成新的图案。

地下五层的景象让三人瞳孔骤缩。首径百米的圆形大厅中央，矗立着由无数蛇骨堆砌而成的祭坛，祭坛顶端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心脏，半透明的肌肉组织里，无数细小的蛇形生物在游动。凯瑟琳?怀特身披镶嵌蓝宝石的黑袍，站在祭坛边缘，她的右半边身体己经完全鳞化，金色的纹路顺着脖颈爬向心脏，宛如血管般跳动。

“欢迎来到蛇神的子宫。” 凯瑟琳的声音混着地脉的轰鸣，通过祭坛上的蛇形号角放大，“霍铮，你以为解毒就能摆脱命运？你血管里流淌的，可是初代教主的血脉！” 她抬手一指，祭坛西周的蛇骨突然活过来，化作蛇形藤蔓缠住三人。霍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向祭坛，皮肤下的黑色脉络再度暴涨，在强光下呈现出耀眼的金色。

苏砚秋挣扎着掏出程远的笔记本，在蛇形藤蔓勒紧前将它扔向霍铮：“看看最后一页！那是程远留给你的！” 笔记本在空中翻开，泛黄的纸页上，用皮肤组织写就的密文在金光下显现：“血脉不是诅咒，而是钥匙。” 霍铮的手指触碰到纸张的瞬间，金色脉络突然逆向流动，从心脏涌向指尖。他大喝一声，徒手扯断缠绕的蛇骨藤蔓，金色光芒以他为中心炸开，祭坛上的蛇形心脏发出痛苦的嘶吼。

凯瑟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疯狂地启动祭坛机关，无数蛇形生物从心脏中喷涌而出。程峰挥舞唐横刀劈开一条血路，刀刃上的蛇形纹路在金光中苏醒，化作实体的蛇影攻击敌人。苏砚秋趁机冲向祭坛控制台，却发现所有操作界面都需要虹膜验证 —— 而验证模板，赫然是霍铮此刻的金色瞳孔。

“霍铮！相信我！” 苏砚秋大喊。霍铮咬牙将手按在扫描仪上，金色光芒顺着数据线涌入控制台。当倒计时还剩最后十秒时，他的意识突然被拉入一片黑暗，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婴儿时期的自己被放在刻满蛇形图腾的摇篮里，程远满身是血地将他护在身后，凯瑟琳狞笑着将蛇形宝石植入程远心脏……

“原来如此……” 霍铮在现实中睁开眼，眼中的金色光芒化作实质。他抬手触摸悬浮的蛇形心脏，所有蛇形生物在金光中消散。祭坛开始崩塌，凯瑟琳在尖叫声中坠入地脉裂缝，而霍铮从心脏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蛇形水晶，水晶中封印着程远最后的影像：“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但只有你，能真正终结这一切。”

当三人冲出市政府大楼的瞬间，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黎明的阳光终于穿透浓烟，洒在满目疮痍的城市。霍铮握紧手中的蛇形水晶，他知道，关于自己身世的谜题才刚刚解开一角，而 “蛇形会” 的阴谋，远没有结束。在废墟深处，一块鳞片突然闪烁起幽光，上面浮现出新的蛇形文字：“容器己觉醒，游戏重新开始。”